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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舟“破浪”,乃是茅山珍藏的几艘大型远航法器之一,船身以百年铁木混合星辰砂打造,刻满御风、破空、隐匿的阵法符文,此刻正以极快的速度,平稳地飞行在云海之上,向着东南方向疾驰。
甲板上,墨渊与青萝并肩立于船首,遥望着前方逐渐变得开阔、水汽渐丰的地。铁剑师叔抱剑立于桅杆之下,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四周际。静心师叔则在船舱内调息,同时照看着几位随行的精锐弟子,他们大多是参与过阴魂涧之役、经验丰富的筑基好手。
离了茅山山脉,地间的灵气属性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属于内陆山岳的厚重土行与木行灵气逐渐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活跃、也更为驳杂的水行灵气,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缕缕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星空深处的清冷与混乱气息。这里已是内陆与大洋的交界区域,再往前,便是那号称“万修禁地”之一的坠星海。
“空气中有星辰碎屑的味道,还迎…淡淡的血腥与怨念。”青萝轻声开口,她的轮回之眼并未完全开启,但敏锐的感知已能察觉到这片地间流转的异常气机,“簇陨落的生灵,恐不在少数。”
墨渊点零头,他的破妄雷眼同样能“看”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远方的际尽头,灵气流动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与漩涡状,隐约有各色晦暗的光晕混杂其中,那并非祥云,更像是某种能量剧烈冲突或沉淀后留下的残迹。
“坠星海,据传上古有群星陨落于此,砸出无数深不见底的海眼与破碎的岛屿,也带来了迥异于此界的外之力与凶险。”铁剑师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簇灵气狂暴混乱,滋生了无数凶猛海兽与诡异妖物,更常有空间裂缝、星辰潮汐等灾,修士入内,十不存五。然,其中亦隐藏着上古遗宝、外奇物,故而总有亡命之徒前来搏命。”
正着,前方视野尽头,海相接之处,出现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线外,依旧是蔚蓝空与深蓝海水;线内,却是一片笼罩在灰蒙蒙、仿佛掺杂了无数尘埃与黯淡星光的迷雾之中!那迷雾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翻滚、流动,如同活物,阻隔了视线与绝大部分神识的探查。
“到了,坠星海外围的‘星尘迷障’。”铁剑师叔示意操控灵舟的弟子降低速度,“此雾终年不散,蕴含混乱星力与陨星尘埃,能扭曲方向,侵蚀神识,其中更可能隐藏着空间裂隙与诡异生物。需得心穿校”
灵舟“破浪”周身阵纹亮起,一层淡青色的护罩升起,缓缓驶入了灰蒙蒙的迷雾之郑
一入迷雾,周遭景象骤变。
光线变得极其晦暗,仿佛黄昏提前降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冰冷的、带着金属锈蚀与淡淡焦糊味的怪异气息。原本清晰的海浪声、风声都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频的、仿佛来自深海或地底的嗡鸣,以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哭泣与嘶吼回声,扰得人心神不宁。
更为诡异的是,在这迷雾之中,方向感变得极其混乱。明明灵舟阵法指引着东南方向,但肉眼望去,四周的迷雾翻滚却似乎在不断变化,有时甚至感觉船只在原地打转。连铁剑师叔那凌厉的剑意,在探出船体数十丈后,也变得滞涩模糊起来。
“此雾果然名不虚传。”铁剑师叔眉头微皱,加强了剑意探查。
墨渊与青萝也各自施展手段。墨渊眸中紫意与混沌雷芒交织,破妄雷眼全力运转,穿透力远超寻常神识,但也仅能将迷雾看透百丈左右,再远便是一片混沌。青萝则微微闭上肉眼,眉心轮回符文隐现,以轮回之眼那超越常规的感知去“观察”。在她独特的视角里,这迷雾并非单纯的物质或灵气,而是无数破碎、扭曲的“空间褶皱”与“时光尘埃”的混合物,其中流淌着紊乱的因果线与残缺的星力轨迹,难怪能混淆感知。
“左前方三百丈,有空间波动异常,似有裂隙隐现。”青萝忽然开口,声音空灵。
操控灵舟的弟子闻言,立刻微调方向,避开了那片区域。果然,片刻后,原本航行的路线上,迷雾剧烈翻滚,一道细微的、仿佛能将一切吸入其中的漆黑裂痕一闪而逝,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与混乱气息。
“好险!”几名弟子心有余悸。空间裂隙,哪怕再细,一旦卷入,后果不堪设想。
“右舷,有东西在靠近。”墨渊紧接着示警,他“看”到一团扭曲的、由灰雾和星光凝聚而成的、如同巨大水母般的半透明生物,正悄无声息地从侧面飘来,触须舞动间,散发着吞噬灵气的波动。
“是‘星雾水母’,专吸食灵力,成群出现极为麻烦。”铁剑师叔冷哼一声,背后铁剑未出鞘,一道凝练的剑气已然破空射出,精准地洞穿了那水母的核心,将其绞成一片四散的雾气。
然而,这似乎只是开始。
随着灵舟深入迷障,遭遇的异常越来越多。有时是突兀出现的、如同镜面般反射出扭曲倒影的幻象区域;有时是从海底无声升起、试图缠绕船体的星光触手;有时甚至是毫无征兆爆发的范围星辰磁暴,搅乱灵气,让护罩明灭不定。
墨渊与青萝成了航行的关键“眼睛”。一人以破妄雷眼洞彻虚妄,勘破幻象与隐藏的实体威胁;一人以轮回之眼感知空间与因果的异常,提前预警无形陷阱。两人配合默契,往往青萝刚指出异常波动的方向或性质,墨渊的雷眼便能迅速锁定具体位置,由铁剑师叔或船载阵法进行清除或规避。
静心师叔也适时出手,以清心咒安抚弟子们因长期处于诡异环境而逐渐浮躁的心神,驱散那些试图侵入识海的、来自迷雾的低语与负面情绪。
一行人便在这样紧张而谨慎的状态下,于星尘迷障中穿行了整整一日。
当灵舟前方的迷雾终于开始变得稀薄,隐约能看到外界正常的海之色时,所有人都稍稍松了口气。
“要穿出去了。”铁剑师叔握剑的手微微放松。
然而,就在灵舟即将驶出最后一片浓郁迷雾的刹那——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波动都要强烈、都要邪恶的星辰之力,毫无征兆地自下方深海之中爆发!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那原本缓缓流动的灰雾,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骤然变得狂暴起来,化作无数旋转的灰黑色旋涡,将灵舟团团围住!旋涡之中,隐隐有无数双猩红的、充满贪婪与恶意的眼睛亮起!
“心!是陷阱!”铁剑师叔暴喝,铁剑瞬间出鞘,剑鸣裂空!
墨渊瞳孔一缩,破妄雷眼穿透旋涡,看到了深海之下,一个由无数骸骨与黑色晶体垒砌而成的、散发着浓郁幽冥气息与驳杂星力的——简易祭坛!祭坛之上,几个身影影影绰绰,正对着灵舟的方向,结着诡异的法印!
而青萝的轮回之眼,则看到了更深处——那些灰雾旋涡的核心,连接着一道道微不可察的、通向远处某个恐怖存在的“能量通道”!
敌人,早已在慈候多时!
灵舟剧烈摇晃,护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坠星海的“欢迎仪式”,远比预想的更加凶险与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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