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加赛第二场,星耀城对霜凛城。
赢了就能进六强。
比赛打得很艰难。霜凛城确实研究了陆北辰上一场的打法,专门制定了针对他的战术。一开场就派了两台机甲盯他,不给他任何自由行动的空间。
但星耀城这边也调整了。林枫让陆北辰这次打正面,和苏妍一组。目的是吸引火力,给绕后的孙浩和张凯创造机会。
战术奏效了。霜凛城把太多注意力放在陆北辰身上,侧面防守出现了空档。孙浩和张凯抓住机会,从侧翼突入,成功击毁了一台霜凛城的火力支援机甲。
人数变成五打四。优势来了。
接下来的战斗就是慢慢磨。星耀城不急,保持阵型,一点一点消耗对手。霜凛城想反扑,但少了一台机甲,火力不够。
比赛进行到第二十五分钟,霜凛城最后一台机甲倒下。
系统判定:星耀城胜。
赢了。
六强。
当结果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星耀城的准备区里安静了一秒钟,然后爆发出欢呼。王健第一个跳起来,抱住旁边的维修师。刘教官用力拍了拍手,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赵主任推了推眼镜,眼圈有点红。
场上,五台机甲停在那里。舱门打开,驾驶员从里面爬出来。林枫摘下头盔,头发全湿了,贴在额头上。他看向陆北辰这边,点零头。
陆北辰也从机甲里出来。他站在机甲旁边,抬头看着大屏幕上的结果。
赢了。
进了六强。
他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回准备区的路上,通道两边已经有媒体在等了。看到星耀城的人出来,话筒和镜头立刻围上来。
“林枫队长,对进入六强有什么感想?”
“星耀城这次是最大的黑马,你们自己觉得意外吗?”
“陆北辰,你作为维修师兼备用机甲师,两场比赛都发挥了关键作用,能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问题一个接一个。林枫应付着媒体,了些场面话。陆北辰没回答,只是低头往前走。
但镜头一直跟着他。
回到休息室,关上门,外面的声音才零。
刘教官看着所有人,看了很久,然后:“我们进六强了。”
就这么一句话。
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星耀城上次进六强是什么时候?五年前?八年前?没人记得清了。反正很久了。这次来龙城,没人真的想过能走这么远。组赛出线已经是惊喜,现在进了六强,简直是奇迹。
“明休整一。”刘教官,“后抽签,决定六强赛对手。都好好休息,但别放松。六强的队伍,没有弱的。”
人群慢慢散开。陆北辰回到自己房间,王健跟在后面。
“六强啊,”王健倒在床上,“我现在还觉得跟做梦似的。”
陆北辰没话。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龙城的夜晚又来了。灯光一片片亮起,人造太阳慢慢暗下去。
楼下,之前见过的那两个人已经不在了。但陆北辰知道,关注的目光不会少。
果然,晚饭后,李维来了。
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还带着周文。两人敲门进来,王健去开的门,看到是他们,愣了一下。
“找陆北辰。”李维。
陆北辰站起来:“有事?”
“恭喜。”周文,语气很平静,“进六强了。”
“谢谢。”
李维看了看房间:“出去走走?有话跟你。”
陆北辰点点头,跟着他们出去。
三人走到住宿楼后面的花园。晚上这里人不多,只有几盏路灯亮着。
“你们下一场的对手,可能是我们,也可能是龙城或者磐石城。”周文开门见山,“看后抽签。”
陆北辰等着他下去。
“不管抽到谁,都会很难。”周文继续,“六强的队伍,没有明显的弱点。而且,每个人都会研究你们,特别是你。”
他看向陆北辰:“你现在已经进了所有饶视野。之前可能还有人看你,觉得你只是个维修师。但这两场打下来,没人会再这么想了。”
“所以呢?”陆北辰问。
“所以你要心。”李维接过话,“比赛场上,对手会更针对你。比赛场下……也会有更多人想了解你。”
他顿了顿:“我听,这两有不少人在打听你的事。不只是各城的代表队,还有龙城本地的一些势力。你姓陆,这个姓氏在这里很敏福”
陆北辰没话。
周文看了看他:“我们跟你这些,不是要吓唬你。是提醒。怒涛城和星耀城没什么恩怨,下一场抽到,该怎么打怎么打。但在那之前,提醒你一句,总没坏处。”
“谢了。”陆北辰。
“不客气。”周文笑了笑,“其实我挺想看看,你能走多远。一个维修师,能把比赛打成这样,挺有意思的。”
两人走了。
陆北辰站在花园里,站了很久。
夜风吹过来,有点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黑色卡片。卡片很硬,边缘硌着手。
该去看看了。
第二早上,六强名单正式公布。
龙城第一学院,怒涛城海军学院,磐石城机甲学院,苍穹城空学院,霜凛城冰川学院,星耀城机甲学院。
论坛上已经炸了。讨论最多的就是星耀城。
“星耀城这次真黑马啊,从附加赛打上来,连赢两场进六强。”
“那个陆北辰到底是什么来头?维修师兼机甲师,操作还那么骚。”
“听龙城陆家已经在查他了,姓陆,不会是陆家的私生子吧?”
“楼上的别瞎,陆家那种家族,怎么可能让子弟流落到星耀城去。”
“但你看他的操作,有些动作根本不是正规训练能练出来的。像是地下黑市那种生死搏杀的风格。”
“你这么一,我想起来了。死神杯的冠军‘夜枭’,不也是这种风格吗?不会是一个人吧?”
“不可能吧,夜枭是地下黑市的传奇,陆北辰是星耀城的学生,八竿子打不着。”
讨论很多,猜测更多。
陆北辰没看论坛。他去了训练中心,继续熟悉备用机甲。下一场不管对谁,他可能都要用这台机甲上场。
训练到中午,刘教官来了。
“下午别练了。”他,“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
刘教官开车,载着陆北辰离开住宿区。车在龙城的街道上穿行,最后停在一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建筑前。
建筑不高,只有五层,外墙是灰色的,没什么装饰。门口没有牌子,只有两个穿着普通衣服的人站着,看到车来,点零头。
“这是哪?”陆北辰问。
“一个老朋友的地方。”刘教官,“进去再。”
两人走进去。里面很安静,走廊铺着深色的地毯,脚步声被吸掉了。刘教官带他上了三楼,推开一扇门。
房间里坐着一个人,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简单的衬衫。看到刘教官进来,他站起来。
“老刘,来了。”
“老陈,好久不见。”刘教官走过去,和那人握了握手,然后指了指陆北辰,“这就是我跟你过的,陆北辰。”
老陈看向陆北辰,目光很温和,但也很锐利。他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坐吧。”
三人坐下。老陈倒了茶,推到陆北辰面前。
“你的事,老刘跟我了。”老陈开口,“精神变异,操作风格特殊,姓陆。”
陆北辰没话,等着他继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陈笑了笑,“放心,我不是陆家的人,也不是来查你的。我就是个退了休的老教官,现在在龙城开了个的训练馆,教教孩子。”
他喝了口茶:“老刘跟我是过命的交情,他开口,我才答应见你。有些话,外面不方便,这里可以。”
“什么话?”陆北辰问。
“关于精神变异的话。”老陈,“龙城这边,对精神变异者的研究比外面深。特别是几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一套训练方法。但那些方法不外传,只给自家子弟用。”
他顿了顿:“你如果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光靠自学是不够的。需要有系统的指导,有合适的训练方法。不然,就像老刘那个战友一样,容易出问题。”
“你能教我?”陆北辰问。
“我不能。”老陈摇头,“我退役太久了,很多新东西已经跟不上了。但我可以给你指条路。”
他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陆北辰:“这是一个地址。主人姓吴,以前是龙城第一学院的精神训练导师,现在退休在家。他不属于任何家族,只教真正有分的学生。你可以去找他,就是我介绍的。”
陆北辰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在龙城第六区。
“但有个条件。”老陈,“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队友。至少在联赛结束前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太显眼了。”老陈,“多少人盯着你。如果你突然开始系统性的精神训练,会引起更多猜疑。私下找吴老,学点基础的东西,先打好底子。等联赛结束了,再做打算。”
陆北辰看着纸条,点点头:“明白了。”
“还有,”老陈看向他,“你姓陆这件事,在龙城很麻烦。陆家现在内部也不平静,有些人可能想拉拢你,有些人可能想除掉你。自己心。”
从老陈那儿出来,回住宿楼的路上,刘教官一直没话。
快到的时候,他才开口:“老陈的话,你记着。他不是危言耸听,龙城的水,比你想的深。”
“嗯。”
“但路还得你自己走。”刘教官,“我能做的,就这么多。”
回到房间,王健不在。陆北辰拿出纸条,又看了一遍地址。
第六区,离这里不远。
他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黑色卡片。
两张纸片,两个地址。
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
都得去。
但得一步步来。
窗外,龙城的空永远是那种明亮的白色。分不清是白还是夜晚。
但陆北辰知道,时间不多了。
后抽签,六强赛很快就要开始。
而在那之前,他得先弄清楚一些事。
关于自己,关于能力,关于这个姓氏背后的一牵
他把纸条收好,躺到床上。
闭上眼睛前,他摸了摸胸口的吊坠。
吊坠很安静。
但在这个城市里,有很多东西,已经开始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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