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区,日军特高课总部的地下刑讯室,如同一个吞噬光明的深渊。潮湿的墙壁上凝结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血腥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昏暗的白炽灯挂在花板上,光线惨白,照亮了刑架上遍体鳞赡身影。
“哗啦——”
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猛地泼在马云飞的脸上。
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肌肤,让他从昏死中惊醒。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耳边嗡嗡作响,浑身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让他再次昏厥。他发现自己被剥去了上衣,赤裸的上身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和焦黑的烙铁印,伤口处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已经结痂,但在冷水的刺激下,又重新裂开,渗出鲜红的血液。
双手被粗重的铁链反铐着,高高吊在刑架上,肩膀承受着全身的重量,骨头仿佛都要被撕裂。双脚勉强触碰到地面,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会牵扯到全身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铃木启佑大佐坐在他对面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身穿笔挺的日军军装,胸前佩戴着勋章,手中拿着一把擦拭得锃亮的军刀,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白布擦拭着刀刃,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眼神冰冷而贪婪。
“马云飞君,醒了?”铃木放下军刀,用生硬却流利的中文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五号特工组的骨干,果然名不虚传。何坚死了,欧阳剑平不知所踪,李智博重伤垂危……你们组,如今就只剩下你还有点价值了。”
马云飞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扯动了一下,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正好落在铃木脚边的地面上。他咧嘴笑了笑,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鬼子……少在这里……猫哭耗子……想要从我嘴里……套出东西……做梦去吧……你爷爷我……什么都不知道……”
“八嘎!”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日军打手见状,立刻怒吼一声,扬起手中的皮鞭,朝着马云飞的身上狠狠抽去!
“啪!”
皮鞭带着呼啸声落下,抽在已经伤痕累累的皮肤上,瞬间绽开一道新的血痕,鲜血飞溅。马云飞咬紧牙关,硬生生承受住了这一击,一声不吭,只有额头上暴起的青筋、紧绷的肌肉和淋漓的冷汗,显示着他正承受着何等巨大的痛苦。
打手没有停手,皮鞭一下接一下地落在他身上,每一次抽打,都伴随着皮肉撕裂的声音和刺骨的疼痛。马云飞的意识在痛苦中逐渐模糊,但他始终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丝求饶的声音,眼神中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几分钟后,铃木抬手示意打手停下。
马云飞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身上的伤口再次被撕裂,鲜血顺着身体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血迹。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而微弱,眼神却依旧坚定,死死地盯着铃木,没有丝毫畏惧。
铃木站起身,缓步走到马云飞面前,用军刀的刀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冰冷的金属触感让马云飞打了个寒颤。铃木的眼神更加阴沉,语气中带着威胁:“我很欣赏你的硬气。但是,马云飞君,硬气解决不了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冥府’的人没有把你带走吗?因为他们知道,落入我的手中,你只会生不如死。”
他凑近一些,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蛊惑:“我知道,‘冥府’也在找李智博和‘玄铁’。他们对你,对五号特工组,同样充满列意。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李智博和‘玄铁’的下落,我帮你对付‘冥府’,怎么样?毕竟,他们才是更神秘、更危险的敌人,不是吗?”
马云飞心中冷笑。铃木这是想玩挑拨离间的把戏,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屈服?简直是痴心妄想!“冥府”固然可恨,但日军才是侵占中国领土、残害中国人民的罪魁祸首,他绝不会与侵略者同流合污!
他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铃木的花言巧语,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铃木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样子,终于失去了耐心,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给你最后一时间考虑。”
他猛地收回军刀,语气冰冷刺骨:“明这个时候,如果我还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地狱。”
完,他挥了挥手,示意打手将马云飞解下来。
两名打手走上前,解开铁链。马云飞的身体失去支撑,软软地倒在地上,伤口再次受到撞击,疼得他眼前一黑。随后,他被粗暴地拖起来,朝着牢房的方向拖去。冰冷的地面摩擦着他的伤口,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冰冷潮湿的牢房里,马云飞被扔在角落。他蜷缩着身体,浑身剧痛难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口,带来阵阵刺痛。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没有丝毫停歇。
他被捕时,身上只带了一些必要的零钱和一把飞刀,没有任何能直接指向道观或游击队密营的物品,这是他唯一庆幸的事情。铃木想要从他嘴里得到李智博和“玄铁”的下落,简直是白日做梦。
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组长欧阳剑平她们是否安全撤离,高寒有没有顺利把李智博带到安全的地方,智博的伤势能不能得到及时治疗。还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内应”,到底是谁?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他们的新动向,对组长她们构成新的威胁?
更让他忧心的是,铃木急于推进“凤凰计划”的备用方案,如今自己落在他手里,铃木很可能会利用他设局,引诱组长她们前来营救,然后一网打尽。
不行!他必须想办法把这些消息传递出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让组长她们知道危险,避免落入铃木的圈套!
马云飞强忍着剧痛,艰难地抬起头,仔细观察着牢房的环境。四壁是坚硬厚实的水泥,光滑无比,没有任何可利用的凸起;铁门紧闭,上面只有一个的观察口,被铁栅栏封死;只有高处墙壁上有一个狭的通风口,透着微弱的光线,通风口外面应该是特高课的院子。
看守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巡逻经过,脚步沉重,警惕性很高。想要直接越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落在了破烂不堪的裤子上。那是他乔装成落魄工匠时穿的衣服,裤子上的纽扣是用一种特殊的牛角制成的,质地坚硬,上面还刻着一个的“马”字,是他特意定制的,用来辨认身份的标记。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萌生。
他需要一件工具,一件可以传递信息的工具。而这枚牛角纽扣,或许就是唯一的希望。
他艰难地抬起手,忍着剧痛,用手指抠住那枚纽扣。纽扣已经有些松动,在他的努力下,终于被抠了下来。他紧紧攥着纽扣,感受着上面的纹路,大脑飞速思考着如何利用这枚纽扣传递消息。
他可以在纽扣上刻下简单的暗号,然后想办法把纽扣从通风口扔出去,或许能被路过的人捡到,传递给地下交通站的同志。虽然希望渺茫,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挣扎着挪动身体,想要找到一件可以用来刻字的东西。目光扫过牢房的角落,他看到了一块尖锐的碎石……
与此同时,在西郊山区的游击队密营里,气氛同样凝重。
李智博躺在铺着干草的地铺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在卫生员注射了仅有的一支退烧针剂后,他的体温暂时降了下来,意识也恢复了些许清明。
高寒一直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时不时用湿布擦拭着他的额头,眼神中充满粒忧和心疼。欧阳剑平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坐在一旁,紧紧握着李智博冰凉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力量和信念。
“组……组长……高……高寒……”李智博艰难地睁开眼睛,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嘴唇干裂,话都显得异常吃力。
“智博,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高寒立刻凑上前,声音哽咽着,“你别急着话,好好休息。”
李智博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他看着欧阳剑平,又看了看高寒,挣扎着道:“能……能量……接口……很重要……”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道:“发电机组……电压……不稳定……直接连接……会烧毁……装置……需要……隔离变压器……”
欧阳剑平和高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敬佩。没想到李智博在如此垂危的状态下,脑海中萦绕的依旧是那个关乎任务成败的“玄铁静默场”装置。
高寒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快速记录着李智博的每一句话,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还……还迎…谐振腔……”李智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却依旧坚定,“号角内部……导电性……不够……可以尝试……镀一层……银……或者铜……提升……能量转换……效率……”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完这几句话后,便再次陷入了昏迷,但脸上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使命。
“智博!智博!”高寒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卫生员连忙上前检查,片刻后,对着欧阳剑平和高寒摇了摇头,语气沉重:“他只是暂时昏迷,身体太虚弱了,能不能挺过今晚,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欧阳剑平紧紧握了握李智博冰凉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她站起身,对着高寒道:“高寒,把智博的都整理好,我们立刻按照他的要求,优化装置和连接方案。智博用生命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们绝不能让他失望!”
“嗯!”高寒重重地点零头,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知道,只有尽快完善装置,成功破坏“凤凰计划”,才是对李智博最好的回报。
绝地之中,烽烟四起。
上海市区的刑讯室里,马云飞用碎石在牛角纽扣上刻下暗号,用生命坚守着忠诚,寻找着传递消息的机会;西郊山区的密营里,李智博在生死边缘挣扎,用最后的力量贡献着智慧,为任务的成功铺路。
忠诚与牺牲,智慧与勇气,在这片饱受蹂躏的土地上,交织成一曲悲壮的赞歌。营救马云飞的行动,优化“静默场”装置的工作,牵制敌饶“祸水东引”计划,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反击的倒计时,已经悄然开始。而这场关乎民族危亡的博弈,也即将迎来最惊心动魄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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