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穿过闸北错综复杂的街巷,在青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马云飞揣着怀里那几张草草画就的化工厂草图,脚步匆匆,心中既有情报到手的振奋,更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发电机组的位置、废弃沉淀池旁的通风管道入口,这些信息如同黑暗中的一道缝隙,隐约照亮了前行的路,但他比谁都清楚,缝隙之后,是铃木重兵把守的龙潭虎穴,是“冥府”势力布下的罗地网。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身洗得发白的短衫沾满尘土,头上的旧毡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凭借着对上海地形的熟稔和多年特工生涯练就的反跟踪技巧,他在狭窄的街巷中快速穿行,时而转弯,时而折返,刻意绕了好几个圈子,试图确认是否有人尾随。
然而,他并未察觉到,自从他离开“王氏五金店”那条偏僻巷的那一刻起,一个如同鬼魅般的影子,就始终若即若离地缀在他身后。
这影子比之前那些笨拙的跟踪者更加高明——穿着与市井流民无异的灰布衣裳,脚步轻盈得如同猫爪落地,气息完全融入周围的喧嚣,时而混迹在买材人群中,时而靠在墙角佯装歇脚,动作如同滑行的毒蛇,耐心而致命,始终与马云飞保持着数十米的距离,不紧不慢,如同附骨之疽。
马云飞加快脚步,穿过最后一片低矮破旧的棚户区。眼前的景象渐渐开阔,行人越来越少,房屋也变得稀疏,再往前走,就是相对荒凉的城郊结合部,过了这片区域,就能钻进山林,朝着道观的方向疾驰。
就在他即将踏入城郊荒路的刹那,那种久经沙场培养出的危险直觉,如同尖锐的警报,猛地在他脑海中炸开!
不对!太安静了!
这片区域虽然人烟渐稀,但平日里总会有三三两两的樵夫、猎户路过,就算没有行人,也该有几声狗吠、几声鸡鸣,或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可此刻,周围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这是一种人为的死寂,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窒息宁静!
马云飞的脚步猛地停住,身体瞬间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他的脊背微微弓起,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后,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匕首柄,眼神锐利如鹰,快速扫视着周围的一牵
破败的房屋东倒西歪,墙壁上布满弹孔和涂鸦,杂乱堆积的废弃物、腐烂的木板、生锈的铁皮,在昏暗的光下投下幢幢鬼影,每一个阴影里,都仿佛潜藏着致命的杀机。
没有动静,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樱
但那种被毒蛇锁定的冰冷感觉,却如同潮水般涌来,愈发清晰,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而且对方是个高手,耐心、冷静,且致命。
马云飞缓缓移动脚步,向左侧一堆破旧的箩筐靠近,试图将那堆半人高的箩筐作为临时掩体。他的动作极慢,尽量不发出声音,目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耳朵如同雷达般,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
就在他的身体刚要贴近箩筐的刹那!
“咻!咻!咻!”
三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袭来!是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声音沉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伤力。
马云飞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多年的生死历练早已将他的本能打磨得如同刀锋。在听到声音的瞬间,他甚至没有看清子弹袭来的方向,身体已然条件反射般向侧前方乒,同时顺势翻滚出去!
“噗噗噗!”
三发子弹精准地打在他刚才站立位置后面的土墙上,溅起三朵泥花,墙体簌簌发抖,落下一层灰尘。子弹嵌入土墙的深度,足以证明其威力惊人。
对方不止一个人!而且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枪法精准,配合默契,显然是有备而来,意图一击必杀!
马云飞就势躲到那堆破旧的箩筐后面,心脏狂跳不止,胸腔里的空气都变得灼热。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脑海中飞速判断着敌饶位置——刚才的枪声,分别来自左侧的屋顶、前方的墙角,以及右侧的废弃门窗后。
三个人,呈三角之势,将他初步锁定。
“妈的,是‘冥府’的人?还是特高课的狗腿子?”马云飞心中暗骂一声,眼神却愈发冰冷。他知道,对方显然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必须尽快突围,否则一旦被对方缠住,等到支援赶来,就彻底没机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箩筐后窜出,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右侧的废弃门窗。同时,右手手腕一抖,手中的匕首如同闪电般掷出,直奔门窗后那个黑影的胸口!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几乎被风吹散。那道黑影来不及反应,就被匕首精准命中,身体晃了晃,从门窗后滚落出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尘土。
但就在马云飞掷出匕首的同时,左侧屋顶和前方墙角的火力立刻覆盖过来!
“咻咻咻!噗噗噗!”
子弹如同雨点般泼洒过来,打在周围的地面、墙壁、箩筐上,木屑飞溅,尘土飞扬,形成一道密集的火力网,压制得马云飞根本无法抬头。他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借助地形的掩护,快速向旁边的一间废弃房屋爬去。
“砰!”他的肩膀不慎被一颗流弹擦过,火辣辣地疼,衣衫瞬间被鲜血浸透。但他顾不上疼痛,咬紧牙关,手脚并用,终于爬到了房屋门口。
他伸手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备用飞刀,紧紧握在手中,目光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寻找着下一个突围的机会。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从两侧包抄过来,显然对方是打算瓮中捉鳖,不给任何逃脱的可能。
危急关头,马云飞眼角余光瞥见旁边一扇虚掩的木门,门轴已经生锈,看起来一碰就碎。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起身,一脚踹在木门上!
“哐当!”木门应声而开,他顺势滚了进去,同时迅速反手插上门栓。
这是一个废弃的院落,院子里堆满了干枯的柴草和破旧的农具,墙角结满了蛛网,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尘土味。他刚站稳身体,身后的木门就传来“砰!砰!”两声巨响,瞬间被打出两个窟窿,子弹呼啸着穿过木门,打在院子里的柴草堆上,火星四溅。
马云飞知道,这脆弱的木门根本挡不住对方的火力,最多只能拖延几秒钟。他必须立刻从后院突围,否则就会被对方堵在院子里,活活打死。
他快速穿过院子,脚下的柴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后院的大门,脚步越来越快,几乎要跑起来。
然而,当他刚踏进后院,距离大门还有几步之遥时,脚步却猛地顿住,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后院中央,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布料紧致,勾勒出挺拔而充满力量的身形。脸上戴着一个熟悉的、泛着冷光的金属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颌和紧抿的嘴唇。
正是“冥府”的首领!
他手中没有持枪,只是负手而立,姿态从容,仿佛早已在慈候多时,对周围的枪声、脚步声充耳不闻,如同一个掌控一切的死神。
而在院落四周的墙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四名手持冲锋枪的黑衣人,他们穿着同样的黑色服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枪口黑漆漆的,如同毒蛇的獠牙,冷冷地对准了马云飞,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上无路,入地无门!马云飞彻底陷入了重围!
他的心脏沉到了谷底,握紧了手中的飞刀,身体紧绷到了极致,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个戴着金属面具的男人。他知道,今想要轻易突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马云飞先生,恭候多时了。”面具后的声音沙哑而平淡,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漠,如同冰锥般刺入人心。
他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停止射击的手势。周围的枪声瞬间停止,整个院落只剩下众饶呼吸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放下武器,跟我们走一趟吧。”“冥府”首领的目光落在马云飞手中的飞刀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首领,对五号特工组的各位,尤其是李智博教授,仰慕已久。只要你们肯配合,交出‘玄铁’,出‘静默场’的核心技术,我们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马云飞冷笑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决绝:“想要我们配合?想要‘玄铁’和技术?你们‘冥府’的人,做梦!”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突围机会。墙头的四名黑衣人虎视眈眈,手中的冲锋枪随时可能开火;面前的“冥府”首领深不可测,实力不明;身后的大门被堵,两侧是高高的围墙。
绝境!真正的绝境!
但马云飞的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丝狠厉和决绝。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危机,每一次都在绝境中寻找到了生机。这一次,他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冥府”首领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回答,并不生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马云飞先生,何必执迷不悟?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现在的处境,我们一清二楚。前有铃木的化工厂,后有我们‘冥府’的追杀,还有内部的叛徒,你们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只要你肯合作,不仅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还能得到荣华富贵。李智博教授是难得的人才,我们首领很欣赏他,不想看到他白白送命。”
“少废话!”马云飞怒喝一声,手中的飞刀微微扬起,“想要抓我,就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的身体微微弓起,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眼神死死锁定着“冥府”首领,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丝破绽。他知道,想要突围,必须先解决眼前这个最大的威胁,或者制造混乱,才有一线生机。
“冥府”首领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更多的是冷漠:“既然马云飞先生不肯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轻轻抬手,墙头的四名黑衣人立刻将冲锋枪的保险打开,“咔嚓”的声响在寂静的院落中格外清晰,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马云飞的心脏狂跳,手心渗出了冷汗,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他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今,要么杀出重围,要么葬身于此!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呼吸节奏,目光快速转动,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杀机四伏,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迫近的阴影已经笼罩全身,死亡的气息就在眼前。马云飞握紧了手中的飞刀,准备迎接这场生死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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