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夜总会的内部,比从外面看到的更加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花板中央,无数切割面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梦境;舞池里,穿着华丽礼服的男男女女相拥起舞,爵士乐的旋律慵懒地流淌,与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纸醉金迷的画面。仿佛外面的战争、动荡都与这里无关,这里是与世隔绝的享乐堂,却也在奢华的表象下,涌动着看不见的危险暗流。
马云飞一走进夜总会,就立刻进入了“南洋富商陈老板”的角色。他穿着昂贵的藏蓝色丝绸西装,手腕上的怀表偶尔露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从容与阔气。他没有急着寻找皮埃尔,而是径直走向吧台,对着调酒师露出一个微笑,用带着些许南洋口音的中文道:“给我开一瓶最好的威士忌,再找个视野好的卡座。”
调酒师立刻恭敬地应下,很快就有人领着马云飞和何坚,来到了一个靠近舞池、但又相对安静的卡座。马云飞大方地给了侍者费,坐下后,便慢条斯理地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另一杯推到何坚面前——尽管何坚的“保镖”身份不适合与他同坐,但这一举动,恰好符合“陈老板”随性阔绰的人设。
何坚没有坐下,而是挺直了身体,站在马云飞身后。他的目光如同雷达般,快速扫视着整个大厅——吧台位于大厅左侧,有两个侍者正在忙碌;大厅右侧有一个楼梯,通向二楼,楼梯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守卫,眼神警惕;大厅四周分布着几个隐蔽的摄像头,正无声地监控着每一个角落;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穿着侍者制服的人,看似在正常服务,步伐却异常沉稳,眼神不时扫过周围的客人,显然也是“冥府”的安保人员。何坚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同时留意着那些可能通往后台的通道——他注意到,吧台后方有一个不起眼的门,门帘低垂,偶尔有侍者进出,但每次进出前,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周围,显得格外谨慎。
“陈老板,第一次来上海?”一个娇媚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一个穿着红色高开叉旗袍的舞女,端着一杯鸡尾酒,袅袅娜娜地走到卡座旁,身体微微倾斜,几乎要贴到马云飞身上。她的妆容精致,眼神妩媚,身上的香水味浓郁而诱人,一看就是经常在夜总会里周旋的“老手”。
马云飞没有推开她,反而顺势抬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是啊,第一次来上海,没想到这里的夜晚这么热闹。”他一边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塞到舞女手里,“妹妹这么漂亮,陪我喝几杯?”
舞女接过钞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顺势坐在了马云飞身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陈老板真是大方。不过,我可听,来‘红玫瑰’的客人,可不只是为了寻欢作乐的。很多人都是来找我们皮埃尔老板谈生意的呢。”
马云飞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叹了口气:“唉,到生意,我正头疼呢。我有一批货,价值不菲,想从上海运出去,但是最近路上不太平,一直没找到安全的渠道。听你们皮埃尔老板很有门路,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牵个线?”
舞女听到“一批货”“安全渠道”,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她凑近马云飞,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陈老板,实不相瞒,我们皮埃尔老板确实神通广大,在上海的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很多人都找他走渠道。不过,他一般不轻易见客,除非……”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着马云飞,“除非是特别‘大’的生意,值得他亲自出面。”
马云飞心中了然,正想继续追问,站在他身后的何坚突然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马云飞立刻会意,顺着何坚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侍者制服的男子,端着一个托盘,从他们的卡座前经过。这个侍者看起来和其他侍者没什么不同,但何坚却注意到,他的眼神异常锐利,步伐沉稳有力,不像是普通的侍者;而且,他端着托盘的手非常稳,即使在人流穿梭的大厅里,也没有晃动过一下。更可疑的是,当他经过卡座时,目光在马云飞和何坚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警惕,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最终走向了吧台后方那个不起眼的门。
何坚清楚地看到,那个侍者走到门旁时,抬手在门旁边的一个黑色面板上按了几下——那里应该是一个密码锁。随着几声轻微的“滴滴”声,门被推开,侍者走了进去,门又自动关上,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扇门的存在。
何坚不动声色地对马云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意那扇门。马云飞立刻明白了何坚的意思,他又和舞女调笑了几句,借口喝多了想去洗手间,便起身离座。何坚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大厅角落的洗手间走去。
走到通往洗手间的走廊拐角处,马云飞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对何坚道:“刚才你示意的那扇门,很可能就是通往夜总会核心区域的入口,‘种子’不定就藏在里面。”
“那扇门有密码锁,而且刚才那个‘侍者’进去后,我注意到门旁边的阴影里,还站着一个人,应该是暗哨。”何坚补充道,“想要进去,要么得有密码,要么得制造混乱引开暗哨。不过密码我们不知道,硬闯肯定不行,得想办法搞到密码。”
两人正低声商议着,突然,走廊另一端传来一阵喧哗声,还夹杂着女饶哭泣声和男饶呵斥声。马云飞和何坚对视一眼,悄悄走到走廊尽头,探头看去——只见几个穿着日军军装的军官,正围着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满脸酒气,手不安分地在女服务员身上乱摸。女服务员吓得脸色苍白,不停挣扎,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几个夜总会的安保人员闻讯赶来,试图上前劝阻:“几位太君,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你们放尊重一点。”
“八嘎!”一个日军军官不耐烦地一脚踹在安保人员身上,将他踹倒在地,嚣张地吼道,“我们可是大日本皇军!摸一个服务员怎么了?你们也敢管?”其他几个日军军官也跟着起哄,甚至开始撕扯女服务员的衣服。
混乱中,那个之前被何坚注意到的“侍者”也出现在了现场。他没有像其他安保人员那样上前劝阻,而是站在人群外围,冷静地观察着局势,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同时,他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那里很可能藏着武器,一旦局势失控,他就会动手。
何坚的眼睛亮了起来,对马云飞低声道:“机会来了!这个‘侍者’肯定知道门的密码,而且他身上很可能带着密码读取器之类的东西。现在场面混乱,他的注意力都在日军军官身上,我可以趁机下手,把他的密码读取器偷过来!”
马云飞点零头,叮嘱道:“心点,一旦被发现,我们就立刻撤离。”
何坚深吸一口气,将身体的气息调整到最低,然后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个“侍者”靠近。此时,那个“侍者”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日军军官,生怕他们做出更过分的举动,破坏夜总会的秩序——毕竟“红玫瑰”是“冥府”的秘密据点,不宜太过引人注目。
就在那个“侍者”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的刹那,何坚的手如同闪电般,快速掠过他的腰间。只听“叮”的一声轻响,一个火柴盒大的黑色物体从“侍者”的腰包里掉了出来,被何坚眼疾手快地接住,顺势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这个黑色物体,正是之前“钟馗”交给他们的密码读取器——能够短暂复制电子密码信号,正好可以用来打开那扇密码门。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周围的人都在关注日军军官和女服务员的冲突,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的插曲。得手后,何坚没有停留,立刻转身,快速退回到马云飞身边。
“得手了?”马云飞低声问道。
何坚轻轻点零头,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袖子。
“撤。”马云飞当机立断。他们已经拿到了关键的密码读取器,继续留在夜总会里,只会增加暴露的风险。而且日军军官在这里闹事,局势随时可能失控,不宜久留。
两人不再犹豫,趁着走廊里的人都在关注冲突,快速穿过人群,朝着夜总会的大门走去。门口的守卫虽然对他们的提前离开有些疑惑,但看到马云飞身上的西装和从容的神态,也没有多问,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就让他们离开了。
走出“红玫瑰”夜总会的大门,夜晚的凉风扑面而来,马云飞和何坚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停留,快步穿过街道,朝着之前约定的僻静巷道走去——那里,欧阳剑平和高寒还在车里等着他们。
夜总会内的混乱还在继续,日军军官的呵斥声、女服务员的哭泣声、安保人员的劝阻声交织在一起,掩盖了马云飞和何坚离开的痕迹。没有人知道,“冥府”的密码读取器已经被偷走,更没有人知道,一场针对“种子”的行动,即将进入关键阶段。
巷道内,黑色的轿车依旧静静地停在那里。看到马云飞和何坚的身影,欧阳剑平立刻推开车门,迎了上去:“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种子’的线索?”
何坚从袖子里掏出那个黑色的密码读取器,递给欧阳剑平,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找到了通往核心区域的密码门,还拿到了这个——密码读取器,应该能打开那扇门。‘种子’很可能就藏在里面!”
欧阳剑平接过密码读取器,看着这个的黑色物体,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好!既然找到了线索,我们就不能错过机会。智博,你立刻研究一下这个密码读取器,看看能不能破解它的使用方法;云飞、何坚,你们休息一下,我们今晚就行动,趁‘冥府’还没发现密码读取器被盗,潜入夜总会的核心区域,找到‘种子’!”
“是!”众人齐声应道。夜色中,黑色的轿车再次启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巷道深处,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红玫瑰”夜总会的暗流,已经开始汹涌,一场生死较量,即将在夜色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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