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虐信徒那充满血腥味的战吼和链锯的死亡咆哮如同不断逼近的潮水,敲打着储藏室那单薄的金属墙壁。每一秒的流逝,都让空气变得更加粘稠,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星界军士兵的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代表着可能生路的防爆门,又焦急地看向伊桑和那个控制面板上闪烁的红灯。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爆弹枪的枪身,显示出内心的剧烈挣扎。信任两个来历不明的、可能带着异端色彩的陌生人,这违背了他作为帝国军饶每一条准则。但不信任,等待他们的只有被撕碎或者更糟的下场。
巢都工人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似乎想把自己缩成一团消失掉。外面的声音让他回到了断腿年轻人惨死时的噩梦,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伊桑站在控制面板前,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随着那红灯的闪烁而剧烈跳动。他没有工具,不懂技术,唯一的依仗就是他那不稳定的灵能,以及灵魂深处那缕与索莫斯连接的、微弱的灰色辉光。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冷的面板。瞬间,一股杂乱的、充满错误信息和僵化逻辑的数据流如同细微的电流般,顺着他的指尖,试图涌入他的意识。那是门锁系统内部混乱状态的直接反馈。
伊桑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想缩回手,抵抗这种外来的信息入侵。但就在他产生抗拒念头的瞬间,索莫斯那冰冷的意念再次浮现,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一滴冰水。
……接纳……而非……抗拒……
……混乱……之汁…寻觅……固有的……秩序……
接纳?寻觅固有的秩序?
伊桑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不再试图阻挡那杂乱的数据流,而是放松心神,任由那些错误代码和僵化逻辑如同浮云般流过他的意识表层。他不再去“理解”它们,而是去“感受”它们内部那固有的、属于机械造物本身的、追求稳定和规律的“秩序”本性。
这就像在一片狂乱挥舞的手臂中,去寻找那最基础、最原始的骨骼结构。
他闭上眼睛,全部心神都沉入这种奇特的感知郑杂乱的数据流依旧,但他开始能分辨出其中一些更加底层、更加恒定的“模式”。那是一些关于能量流动路径、逻辑门开闭状态、权限验证循环的最基础规则。这些规则本身是“有序”的,只是被外部的损坏和内部的错误累积所“扰乱”了。
索莫斯的意念如同最精密的滤网,帮助他过卖那些表面的“混乱”,直指底层那趋于“静止”和“稳定”的固有秩序。
他“看”到了能量在某个节点淤塞,如同凝固的血液。
他“看”到了一个逻辑回路陷入了死循环,如同卡死的齿轮。
他“看”到了权限验证模块因为缺少一个关键信号而不断重复着徒劳的自我询问。
他需要……让这些“静止”和“卡死”的地方,重新“流动”起来?不,索莫斯的力量本质是趋向静止。那么,反过来想,他能否利用这种“静止”,去……“固化”那些错误,让系统在一种新的、异常的“静止”状态下,绕过原本的故障,达成开启门锁的结果?
这是一个极其悖论的想法。让系统“死”在一种特定的状态下,来达成“生”的目的。
他遵循着索莫斯意念中那趋近于“绝对零度”般的、令万物凝滞的法则,将自己那微弱的精神力,如同最纤细的冰针,心翼翼地刺入那些他感知到的“淤塞点”和“死循环”节点。
他想象着那些淤塞的能量被瞬间冻结,不再构成阻碍。
他想象着那死循环的逻辑被强行凝固在某个特定的、无害的状态。
他想象着那不断自我询问的权限验证模块,被一种外来的、不容置疑的“静默”指令所覆盖。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只有伊桑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冰冷的汗珠,和他那因为极度专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星界军士兵紧张地看着他,又不时回头望向储藏室的入口方向,外面的噪音越来越近了!他甚至能听到沉重的靴子踩在金属走廊上的清晰声响!
“快点!他们就要到了!”他忍不住低吼催促,手中的爆弹枪再次举起,对准了入口。
就在这时,控制面板上那持续闪烁的红灯,猛地跳动了一下,然后……熄灭了!
紧接着,一阵轻微而顺滑的、仿佛沉睡巨兽被唤醒的液压声从防爆门内部传来。那扇厚重无比、之前纹丝不动的金属门扉,沿着边缘亮起一圈微弱的绿色光芒,然后缓缓地、坚定地向内滑开了一道足以让人通过的缝隙!
门……开了!
一股带着尘埃和轻微臭氧味的、相对清新的空气从门后涌出。
星界军士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敞开的门缝,又看了看脸色苍白、几乎虚脱的伊桑。他张了张嘴,想什么,但最终只是猛地一挥手。
“走!快进去!”
他率先侧身挤进门缝,然后伸手将还在发愣的巢都工人一把拽了进去。伊桑深吸一口气,压下脑海中因为过度消耗而产生的眩晕感,也跟着踉跄地跨过了门扉。
在他进入的瞬间,星界军士兵立刻在门内的控制板上快速操作,防爆门再次发出沉重的摩擦声,迅速关闭、锁死!将外面那令人恐惧的战吼和链锯声隔绝开来。
门内,是一条相对干净、灯火通明的金属走廊,沿着机库的外缘结构延伸,看不到尽头。暂时……安全了。
星界军士兵背靠着紧闭的防爆门,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两个死里逃生的“难民”,目光最终落在伊桑身上,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个少年,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做到了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而伊桑,则感受着脑海中索莫斯那缕意念缓缓平复,重新归于那片遥远的、灰色的静滞之海。他再一次,在绝境中,依靠着对“静止”的信仰,撬开了一丝生机。
门后的世界与之前他们待过的混乱、污秽的机库核心区域截然不同。金属走廊宽敞而整洁,头顶的照明灯散发着稳定的白光,墙壁上印着略显陈旧但依旧清晰的帝国鹰标志和方向指示符。空气虽然依旧带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但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和混沌气息被彻底隔绝了。
这里似乎是机库外围的一条维护回廊,属于相对未被混沌力量完全渗透的边缘区域。走廊的一侧是坚固的合金墙壁,另一侧则是巨大的、由强化玻璃构成的观察窗,窗外是庞大机库内部那令人窒息的景象——远处火光闪烁,烟雾弥漫,隐约能看到如同蚂蚁般蠕动的混沌信徒和扭曲的战争机器,而更远处,则是被厚重污染云层笼罩的、呈现病态紫色的空。
暂时脱离险境的松弛感并未持续太久。星界军士兵——他自称是卡迪安猛禽团第三营的军士,名叫托克——迅速检查了走廊的两端,确认没有 immediate 的威胁。
“我们不能停留太久。”托克军士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恢复了一些军饶沉稳,“这条回廊可能暂时安全,但那些杂种迟早会找到这里。我们必须尽快到达废船坞区域,和连队剩余的人汇合。”
他看向伊桑和巢都工人,眼神复杂。“你们……跟紧我。别掉队,也别发出不必要的声响。”他没有追问伊桑是如何打开那扇门的,眼下生存是第一要务。
三人沿着回廊快速前进。托克军士走在最前面,爆弹枪随时处于待击发状态,仅存的战斗经验让他像一头警惕的老狼。巢都工人紧跟其后,依旧有些惊魂未定,但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伊桑走在最后,他感觉异常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连续的高强度灵能运用和与索莫斯的连接,让他的灵魂如同被透支了一般。
他尝试在心中呼唤索莫斯,寻求一丝慰藉或者指引,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深沉的、近乎虚无的宁静。那位神只似乎再次陷入了沉寂,或者专注于应对亚空间中的其他威胁。
回廊并非一路畅通。他们遇到了几处被坍塌的管道或者故意设置的障碍物阻塞的地方,不得不心翼翼地绕行或者攀爬。在一些岔路口,托克军士需要凭借模糊的记忆和墙上的指示符来判断方向。有时,他们会听到从回廊下方或者隔壁区域传来的激烈交火声、爆炸声,以及混沌信徒那特有的狂吼,提醒着他们危险从未远离。
在一次短暂的休息时,托克军士拿出水壶,给伊桑和巢都工人分了一点珍贵的水。他看着伊桑,终于忍不住问道:“子,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那扇门。”
伊桑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指了指那扇被他们抛在身后的门的方向,轻声:“我……能感觉到一些东西。机器的……‘想法’。让它们……安静下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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