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婆子站在一旁,浑浊的双眼闪烁着病态的兴奋。她注视着女子,如同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
“你是目前为止最有希望成为蛊饶。”
“希望能熬过这最后的阶段。”
此前关起来那些人,都承受不住蛊虫的折磨,在痛苦中一一死去,而眼前这个女子,顽强的求生欲和承受力,有望成为她手中强大的“武器。”
当秋老婆子走出地下室,门紧紧关闭,将女子的呜咽声隔绝在门内,只留下一片死寂与黑暗。
三月底,春雨绵绵。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这几日,苏罗大多时间都呆在房间里,看那本《蛊术通鉴》。这上午,何奶奶轻轻敲响苏罗房门。
苏罗从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抬起头,揉了揉眉心。起身打开门,便瞧见何奶奶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背着一个竹背篓。
“奶,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何奶奶笑着:“刚好雨停了,后山上的香椿发了不少,鲜嫩得很,我想去摘些回来炒鸡蛋,那滋味儿,保准馋得你流口水。”
苏罗有些不放心,急忙道:“你等等我,我收拾一下跟你去。”
这几日一直下雨,山路必定湿滑难行,奶年纪大了,自己跟着去也好有个照应。
“诶,好。你这窝在房间里看书,也该出去走走了。”何奶奶一脸慈爱。
两人漫步在乡间的径上,脚下是被雨水浸湿的泥土,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大约走了20多分钟,来到了半山腰。只见漫山遍野的香椿树在春雨的滋润下,焕发出勃勃生机。
那鲜嫩的香椿芽,如同点点翡翠,点缀在枝头。看着发了芽的香椿,何奶奶乐的抿嘴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好安逸,又长出这么多香椿。”
“这几日大家都忙着春耕,这山上的香椿可都便宜我们了。”何奶奶笑着道,就要朝着山边香椿最多的地方走去。
苏罗:“ ! ! !”
她几步上前,道:“奶,我去吧,你在这边摘,那边地势复杂,路又滑,都交给我,我这几屁股都快坐出老茧了,正好活动活动。”
何奶奶点零头,叮嘱道:“那你要心点哈。”
“好,你也是啊,别走远了。”苏罗手脚麻利地穿梭在香椿树间,快速采摘着鲜嫩的香椿芽,不一会儿,背篓里便装了不少翠嫩的香椿。
何奶奶则在较为平缓的地方,踮着脚拉下枝头挑选着香椿,嘴里还不时哼着轻快的曲儿:
走在乡间的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锄头在肩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呜喔呜喔喔他们唱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笑意写在脸上
哼一曲乡居唱
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
两人摘了不少香椿,心满意足地踏上了下山的路。走到半道,就碰见了何大叔。何奶奶热情地和何大叔打着招呼,两人都是本家,平日里关系十分不错。
何大叔扛着锄头,背着一个背篓,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何家嫂子,您这是要下山啊。”
“上山摘零香椿,你这是干啥去呀?”何奶奶笑着问道。
何大叔无奈地笑了笑,道:“这不,孙子闹着要吃蕨菜,刚刚在地里忙活完,就想着上山给他摘一些。孩子爱吃,没办法呀。”
苏罗抬眼望去,却发现何大叔脸庞此刻笼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灰影,那黑气如同实质化的丝线,从他的印堂处不断蔓延,逐渐侵蚀到眉梢。
她心中一惊!
这是血光之灾的征兆,看来就在不久。
想到何大叔平日里一直对他们家多有照顾,苏罗开口道:“何大叔,我看这附近的蕨菜都被摘完了,蕨菜长得快,要不然你过几日再来摘吧。”
何大叔却是笑笑,满不在乎地:“往里面走些还有,没办法,孙子爱吃啊,多少也要给他摘点。”
罢,他便扛着锄头,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苏罗望着他的憨厚背影…
忽然有种良心被灼了一下的羞愧…
…………
把何奶奶送回家后,苏罗将背篓里鲜嫩的香椿一股脑儿倒在厨房的筐里。顺手拿起一把锋利的镰刀,权当防身之用。
又背起空背篓,对正坐在板凳上休息的何奶奶道:“奶,我瞅着山上竹笋这会儿也冒了不少,我去挖点回来,晚上给咱加餐。”
何奶奶抬头望向门外阴沉沉的空,担忧地叮嘱道:“我看这气要下雨了,你心点啊,可别进深山里头去。”
“好嘞!奶,你就安心休息一下。等我回来给你做顿好吃的。”苏罗应道,便脚步匆匆地向后山赶去。
可千万别出事啊!
她沿着何大叔进山的路,快步疾行了好一会儿,却连何大叔的影子都没瞧见。
苏罗:“? ?”
刚下过雨,山上湿漉漉的。正常情况下,村里人都不会去那些偏僻难行的野路。
又走了一会,苏罗忍不住叹气。
这何大叔应该不会走这么远吧?心想是不是该先下山,沿着下山的路再找找。
…………
往回走了一些路,她终于发现异样。路边蕨草丛中有一片明显被压断的痕迹,像是被重物狠狠碾压过。
苏罗心里一咯噔,顾不上多想,心拨开杂草,从那片杂草丛生的树林里穿了下去。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有人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处山坡下,看样子像是从高处滚落下去的。
“何大叔?”
“何大叔,你还醒着吗。”苏罗大声喊道,可没有得到回应。
不会是昏迷了吧?
她找到一条勉强能通行的径,拽着两旁的树枝,连滚带爬地冲了下去。
待到走近一看,何大叔满脸鲜血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生死未卜。他的身旁散落着一个背篓,篓中的蕨菜也撒了一地。锄头沾染着泥土与鲜血,一片狼藉。
苏罗上去查看了一番,伤势很严重。在不明确受伤情况下,苏罗不敢轻易搬动。在有骨折,尤其是脊柱骨折时,随意搬动可能会加重损伤,造成二次伤害,如脊髓损扇严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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