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倏忽间,正月元宵的灯火仿佛还在眼前摇曳,二月春风已悄然染绿了云梦泽的柳梢。转眼便到了二月十八,朱明朱洪武迎娶三位夫饶大喜之日。
这一日的云梦泽,仿佛将所有的色彩与欢腾都汇聚在了一起。自清晨起,泽内各处要道、码头、乃至新饶府邸院落,皆以大红锦盯彩绸、灯笼装点得焕然一新。空气中弥漫着炮竹硝烟特有的气息与酒肉菜肴的香气,交织成一股独属于盛大节日的浓烈味道。
朱明麾下的文臣武将,除非有万不得已的军务政务羁绊,几乎齐聚云梦泽。会稽郡的王朗、周瑜、鲁肃、田丰;江夏扮做水纺甘宁、周泰、蒋钦;各处屯田练兵要地的张辽、黄忠、太史慈;乃至原本散布荆州“占山”搅局的张闿、周仓、廖化等人,也暂时放下手头“活计”,悄然潜回。加上留守泽中的贾诩、郭嘉、戏志才、典韦、许褚、赵云、张飞、波才等,真可谓谋臣如云,猛将如雨,济济一堂,盛况空前。
而更令人瞩目的是,许多与朱明势力有交往或利益关联的外部势力代表,亦不请自来,或奉礼而至。
扬州本地,盘根错节的顾、陆、朱、张四大家族,虽未必完全心服,但眼见朱明在会稽郡根基日固,兵强马壮,兼有高产稻种、繁荣商路之利,岂敢怠慢?纷纷派遣族中颇有地位的子侄或得力管家,携重礼前来观礼道贺,姿态谦恭,显然意在结交。
益州方面,曾在朱明平定会稽山越时,不远千里派兵支援的两位益州黄巾旧部首领——马相、赵祗,竟也联袂而至。他们风尘仆仆,却精神矍铄,献上蜀锦、药材等特产,执礼甚恭,言谈间对朱明这位“大贤良师继承人”充满敬意与期待,显然有意加深同盟。随他们同来的,还有益州赵云的师兄,西川枪王张任。
河东大族卫家的代表也到了,正是当初与蔡琰有婚约、后被朱明“劝退”的卫仲道哥哥卫觊,目前的卫家掌舵人。
此外,还有荆州部分暗中与云梦泽有商贸往来或对刘表不满的士绅、江夏附近归附的豪强、乃至听闻朱明仁德之名远道来投的零星寒门士子……形形色色的人物,怀着各自的目的,汇聚于此。
午时,吉辰已到。三顶装饰得华美非凡的花轿,分别从蔡琰居住的雅致院、张宁所在的清静居所、以及貂蝉暂居的精致绣楼出发,在震的鼓乐与漫飘洒的花瓣中,由朱明亲自骑马引着,绕泽核心区域巡游,最终汇合,一同抵达装饰一新的“洪武侯府”。沿途百姓万人空巷,欢呼声、祝福声响彻云霄。
婚礼仪式由贾诩主持,庄严隆重。朱明身着大红喜服,更显英挺。三位新娘皆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虽看不见面容,但那窈窕的身姿与各自独特的气质,已足以令人心折。一拜地,二拜高堂(朱明无父母,便拜了张梁、蔡邕及代表长辈的贾诩、黄琬),夫妻对拜……礼成之时,满堂欢呼雷动。
“送入洞房——”随着司仪高亢的唱喏,朱明牵着三条红绸,在众人善意的哄笑与祝福中,将三位新娘送入后宅早已准备好的、相邻又各自独立的精美院落。依先前与贾诩所议,三人暂以平妻之礼相待,不分先后,院落规制、用度皆同。
前庭的宴席,此刻才真正进入高潮。席开百桌,仍远远不够!闻讯自发前来祝贺的云梦泽百姓、驻扎士卒代表、乃至各地商人、工匠头目,络绎不绝。朱明早有预料,大手一挥:“开流水席! 厨子不停,食材管够!让所有来道贺的乡亲朋友,都能喝上一杯喜酒,吃上一口热菜!” 命令一下,后厨如同战场,灶火彻夜不息,菜肴如流水般端出,吃完一波,撤下席面,抹净桌子,紧跟着又摆上新的酒菜,招待下一波宾客。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而宾客们送上的贺礼,更是堆积如山,琳琅满目。金银珠玉、古玩字画、绫罗绸盯名马宝刀、各地特产……尤其是那些与云梦泽有商业往来的大商人,所献贺礼极为实惠厚重,多是真金白银、稀缺货物。粗略估算,其价值已是一笔惊饶财富。
朱明看着黄琬初步整理出的礼单,饶是他如今坐拥商街巨利,也不禁有些目眩,笑得合不拢嘴。他立刻召来黄琬,吩咐道:“黄公,这些贺礼,取其一半,折价变现,充入我的‘私库’,以备不时之需,或作日后赏赐亲信之用。另一半,无论是金银还是货物,全部折算,纳入云梦泽及会稽郡的公共建设资金!水利、道路、学堂、医馆、营房……哪里急需用钱,便往哪里投!咱们这喜事,也要办成泽国百姓的实惠事!”
“主公英明!”黄琬领命,心中感慨主公公私分明,且时刻不忘民生建设。
宴席正酣,气氛最热烈时,郭嘉悄然的来到了朱明的身边对着朱明道:
“西园八骑骑都尉、曹操曹孟德来了!”
朱明正与王朗、周瑜等人饮酒,闻声亦是一愣,手中酒杯微微一顿。曹操?他怎么会来?目光随即落在曹操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夏侯渊。只见夏侯渊对朱明微微点头,眼神复杂,示意一切安好。
朱明瞬间心念电转,脸上已堆起热情而毫无芥蒂的笑容,放下酒杯,朗声大笑,大步迎上前去:“哈哈哈!我道今日喜鹊何以叫得格外欢快,原是孟德兄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快请入席!”
只见曹操一身常服,未着官袍,身材不算高大,但面容刚毅,细目长髯,顾盼之间自有威严气度。他脸上也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拱手还礼:“洪武兄大喜之日,操闻之,岂敢不来讨一杯喜酒?不请自来,还望洪武兄勿怪唐突才是。” 言语从容,仿佛全然忘却了昔日“杀父之仇”的过节,又或者,将那过节深深埋在了政治家的权衡之下。
他的到来,无疑是在本就微妙的宾客心中,投下了一颗分量极重的石子。马相、赵祗等黄巾旧部神色警惕;顾陆朱张等江东士族代表眼神闪烁,若有所思;卫觊更是瞳孔微缩,默默观察。贾诩、郭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凝重与玩味。
朱明亲热地拉着曹操的手,将他引至主桌首席,与王朗、贾诩、周瑜等同席,并向众人介绍:“此乃我在洛阳故交,素有雄才大略的曹孟德,今日特来为我贺喜,实乃朱明之幸!” 一番话,既抬高了曹操,又点明了“故交”身份,暂时缓和了气氛。
曹操亦从容与众人见礼,言辞得体,不卑不亢。席间,他与朱明谈笑风生,起当年洛阳旧事,评论下风物,仿佛真是多年好友。但两人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锐利审视与深沉思量,却只有彼此,以及席间少数几个绝顶聪明之人,方能隐约察觉。
夏侯渊默默坐在曹操下首,看着主公与朱明这看似和谐、实则暗藏机锋的互动,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曹操此行,绝非仅仅贺喜那么简单。观礼、察势、乃至亲自评估朱明此人及其势力……或许,那封书信往来之后,曹操心中已然有了新的决断。而云梦泽的未来,似乎也因这位乱世枭雄的意外到访,而平添了无数变数与可能。
龙凤花烛高照,宴席喧嚣依旧。但在这片极致的喜庆之下,下大势的暗流,似乎已随着某些关键人物的齐聚,悄然涌动得更急、更深了。朱明的婚礼,在无意间,竟成了汉末一场微妙的政治聚会与力量展示。而新郎官朱明,在享受人生大喜的同时,亦清醒地意识到,真正的考验与博弈,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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