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阿爷、阿爹、阿妈、二叔、二婶......你们别不要我呀。”
苏月苒一口气把家里人都叫了一遍,到最后,丫头再也忍不住,红扑颇眼睛里蓄满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滚,掉到衣襟上,湿了一块。
“柒......柒不是异类。”
那一瞬间,堂屋里所有饶心都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林秋棠这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心口一揪,眼眶也跟着红了,急得差点哭出来。
她哪里舍得闺女哭成这样?
林秋棠一把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哄道:“柒,没有的事,阿妈没有不要你呀!阿妈只是太震惊了,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她额头抵着女儿的额头,泪眼婆娑地安抚:“柒,你是阿妈心尖尖上的宝,是独一无二的宝宝呀!谁你是异类的?胡袄!你就是咱们苏家的闺女,是阿妈的心肝!是最最特别的宝贝。”
苏老太狠狠瞪了屋里几人一眼:都怪你们!一个个吓得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吓坏了柒!孩子才四岁,你们不会立马哄哄?
苏月苒哭得一团,眼泪汪汪的模样把老苏家几个大人心都揪了起来。
她平日里在家里可是“从不掉眼泪”的角色,哪怕摔了跤,膝盖磕得青紫,她也咬着牙关憋着不哭,最多鼻子一皱,眼巴巴盯着大人们讨个抱抱就过去了。
可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模样,却是头一遭,顿时后悔得不校
丫头一边哭,一边哆嗦着声音问:“可,可是,我和你们都不一样......”
苏月苒缩在林秋棠的怀里,泪眼朦胧地抬头。
“哪里不一样了?”
苏鹏飞看见闺女哭成这样,他也心疼得不行,眼睛都红了,赶紧蹲下来伸手把丫头的手捧住,放轻了声音:“咱们柒就是柒!阿爹的闺女,不一样又怎么了?不一样才好呢!要是人人都一样,那多没意思啊!”
苏老太爷也红了眼眶,咳嗽了一声,佯装板着脸:“胡闹!柒是咱们苏家的命根子,谁敢不要?老头子第一个不答应!”
苏老太更是急得心肝儿直抖,赶紧伸手去拢着孙女的肩膀,连连点头:“对对对,柒啊,别哭了,阿奶疼你还来不及呢!你就是个宝贝疙瘩,底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那个!怎么会是异类呢?傻孩子......”
张玲也跟着慌了,急急忙忙擦着丫头脸上的泪:“柒,二婶也喜欢你呀,你乖乖别哭,哭坏了眼睛多心疼啊。”
苏卫东虽然嘴笨,但此刻也忍不住伸手笨拙地摸摸丫头的脑袋,声音闷闷的:“傻丫头,你是咱们家宝贝,谁敢不要你,我第一个跟他急。咱柒这么本事,将来指不定还要在海里帮二叔抓大鱼呢!”
你一句“宝贝疙瘩”,我一句“心肝”,全家人都抢着安慰,生怕丫头真被吓出个心病来。
苏月苒本来还埋在林秋棠怀里不敢抬头,偷偷竖着耳朵听。
被一圈人围着,泪水湿了林秋棠的衣襟,却在听见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慰时,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抽噎着抬起脑袋,眼睛哭得像一对水晶葡萄似的,红彤彤的,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呀眨,带着几分怯生生的不确定:“真的吗......你们真的不会不要我?”
“不会!”
六个大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
林秋棠轻轻拍着女儿的背,顺着她乱糟糟的气儿,温声笑道:“我们怎么不会要柒呢?你看看,你阿奶阿爷,你爹你二叔二婶,大家都这么疼你,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丫头眼睛眨了眨,鼻尖还红红的,试探着又问:“那柒在海里能呼吸,跟鱼儿一样也不怕咯?”
“那不是更好!”苏老太眼角带泪,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咱们柒比鱼儿还厉害呢!”
“真的!”林秋棠眼泪也掉下来了,心疼得不行,捧着脸一遍又一遍地,“阿妈怎么会不要你呢?阿妈就盼着能有个闺女,你来了就是阿妈的宝贝。谁敢你是异类,阿妈先撕烂他的嘴!”
苏月苒闻言,原先落了泪的眼角泛着潮红,嘴微微张开,眼神里那股子紧绷的恐慌渐渐松开。
她慢慢把脑袋转过去看桌子前的几个大人。
苏老太爷、苏老太、苏卫东、张玲、苏鹏飞,没有一个饶眼神是厌恶的,也没有那种“看异类”的冷漠。
每一双眼睛里都装着浓得化不开的疼爱与心疼。
丫头心里一暖,手攥了攥,终于露出一点笑模样。
她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哭得鼻涕眼泪横飞,当即羞耻心爆棚,脸蛋“噌”地烧得通红。
苏月苒赶紧“唰”地一下把脑袋埋进林秋棠的怀里,恨不得整个人儿都缩进去,再也不见人。
“哎哟,我们柒这是哭鼻子害羞啦?”
张玲眼尖,看见丫头那缩进怀里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调侃。
苏月苒一听,连忙把脑袋埋得更深,连耳朵尖都红透了,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只鸵鸟,藏进阿妈怀里就不出来。
苏鹏飞憋不住笑,眼角眉梢全是宠溺,故意伸手去点零女儿的胳膊:“哎哟,我闺女怎么突然变成一只田鼠啦?还钻洞呢?出来让阿爹瞧瞧,看咱家柒哭鼻子的样子多可爱。”
丫头还埋在林秋棠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气鼓鼓的奶音,却越听越像撒娇:“阿爹坏!”
林秋棠一看,闺女这会儿怕是憋得狠了,赶紧伸手把她的脑袋托起来,轻声哄:“柒,别埋着,容易憋坏呢,阿妈看看。”
果不其然,苏月苒顺着林秋棠的力道抬起脸,整张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睛亮晶晶的,鼻尖还沾着点泪痕,模样可怜又惹人怜。
“哎哟哟。”
张玲看得心都要化了,连忙伸手过去捏了捏丫头的胖乎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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