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棠看他们吵吵闹闹，哭笑不得：“那就做个飞鱼豆腐汤，保准鲜美。”
可一转头发现问题来了——家里没豆腐。
“这可咋整？”张玲一听也愣住了。
“豆腐有啊。”苏老太得干脆利落，“四五六，你们几个去一趟李阿婆家里，换几块豆腐来，带点钱，别光顾着玩忘了正事！”
“好嘞！”苏四一听立马精神起来，拿着钱就蹦哒起来，“走走走，去李阿婆家换豆腐咯！”
苏五和苏六更是雀跃，三人兴冲冲往外跑，边跑边嚷嚷：“今能喝飞鱼汤咯！嘿嘿，飞鱼汤！”
三只子应得响亮，立马像三只鸭子似的扑腾扑腾跑了出去。
正着，苏老二忽然招手喊道：“柒，你别跟他们跑去，来二哥这。”
苏月苒眨巴着眼睛，也没问就蹦蹦跳跳跑到苏老二的面前去：“来啦！”
房门一关，苏月苒就看见苏老二从书包里心翼翼取出一个布包，动作轻得就像捧着宝贝。
“二哥，这是什么呀？”
姑娘歪着脑袋，杏眸里满是好奇，眼睛闪亮亮的，踮起脚尖往里瞧。
“给咱们柒做的装饰。”
苏老二慢慢展开布包，露出里面的一堆巧的饰物。
那些东西全是他闲暇时用海边拾来的贝壳雕琢出来的。
巧的贝壳，细致的雕工，拼凑成花朵、海星、鱼，各种各样的饰物闪着温润的光泽。
贝壳本身的色泽自然柔和，被雕刻之后更显灵动。
苏月苒眼睛瞬间就亮了，趴在桌沿上，伸出手去摸。
她声“哇”了一声，脸蛋都快贴到桌子上了：“好漂亮呀！二哥你什么时候做的？我咋一点都不知道！”
苏老二静静看着妹开心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
其中有一件，更是让苏月苒的眼睛亮得像点了星。
那是一只贝雕蜻蜓。
那蜻蜓的身体是由细的螺壳拼凑的，黑亮的眼珠用深色的海螺壳点缀，看起来极为灵动。
翅膀则用薄如蝉翼的贝壳片雕刻出来，细细的纹路像是真实翅脉，一看就觉得轻薄透亮，仿佛下一刻就能扑闪着飞起来。
整个蜻蜓巧精致，栩栩如生。
“二哥，这个蜻蜓真的好像活的呀！”
苏月苒捧在手里，生怕不心弄坏了，声惊叹着，眼睛都舍不得眨。
“好好看啊！你技术又进步啦！”
她的奶音软糯又清脆，带着掩不住的骄傲，那双杏眼眨呀眨的，好似要把眼前这只贝雕蜻蜓记在心里。
苏老二被夸得耳朵根子都红了，挠着后脑勺，嘴角有点不好意思地往上弯：“柒喜欢就好。”
他一向寡言少语，但每次妹妹夸他，他心里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酥酥的，痒痒的，比什么都甜。
——
这边，苏四他们接了奶奶的吩咐，带着钱跑去李阿婆家换豆腐。
李阿婆平日里做点豆腐拿去卖，好补贴些家用。
她见三个子一口气跑到家门口，气喘吁吁地喊“阿婆，我们要买豆腐”，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买啥豆腐啊？阿婆家自己做的，拿回去吃就是了。”
李阿婆一边，一边麻利地捞起几块嫩白的豆腐拿了东西垫着放进竹篮里。
可苏四几个却死活要把钱塞过去：“不行的，阿奶了，吃东西要给钱。”
苏五把手里的几张票子举高，怕阿婆看不见似的，还补一句：“对呀对呀，要不然回去阿奶该念叨我们不懂事了。”
苏六想把那钱塞到阿婆手心里，脸鼓着，像只河豚：“阿婆，您要是不要，我们下次都不来了！”
李阿婆笑眯眯地双手往背后一藏，偏偏就是不接：“要是给钱，那我就把那跳跳鱼的钱还你们！豆腐还是白送！”
三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差点没在李阿婆家门口吵起来。
李阿婆看得乐呵呵，最后拍板道：“好了好了，豆腐送你们，钱不要！要是再给钱，阿婆可要翻脸了！”
三个子没法子，只好收起钱，带着嫩得能晃的豆腐，嘴里齐声道：“谢谢阿婆！”
完，脚底抹油似的跑回了家。
苏家几个孩子的成绩一直都还算不错，别看平日里家里热闹得鸡飞狗跳，一个个调皮得很，真要到学习上，却个个都还挺争气。
就连苏老三也不是全科差，只能算偏科。
他理科一溜烟地好，唯独一写作文就头疼，写到一半就抓耳挠腮，最后干脆用几句话草草收尾。
可偏偏他的语文老师还老：“你这孩子灵气是有的，就是心不定。”
弄得他回家直喊冤枉。
苏老太和苏老爷子却是心里门清，哪怕家里穷得叮当响，他们也始终咬着牙让老大、老二、老三都去念书。
宁可少吃一顿吃的，也要供孩子读书。
老话不是么，穷什么都不能穷教育。
老一辈人心里明白得很：读书才是往上走的唯一出路，家里多苦多累，地里的活再怎么忙，也不能耽误孩子们的书本功课。
当年老苏家最紧巴的那几年，家里米缸空空、油壶见底，偏偏还要咬着牙供三个大点的孙子读书。
左邻右舍都劝过，孩子多，不是每个都能念出个前程，何必把日子过得这么苦？
可苏老太爷脾气一倔：“你们懂个啥？书读不出来也罢，至少让他们有机会！要是一个能念出来呢？咱老苏家可就不得了！”
“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啊！”
这是苏老太爷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每次完，还要狠狠瞪一眼那些不想去上学，想为家里省钱的孙子们：“不去上学，你们长大了就跟你们爹一样，下海晒得跟黑炭似的，还敢不敢？”
于是，孩子们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敢偷懒。
再加上几个子多少都争气，不论是考试还是比试，总能拿点好成绩回来。
每回老师在学校里表扬他们，苏老太那脸上都跟抹了蜜似的，回到家还要念叨一整，连带着一锅稀饭都显得格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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