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消耗颇大,且对施术者要求极高,需要金丹期的神识强度和对时空法则的初步感悟,才能勉强驾驭,不至被混乱的时空信息反噬。”
张凌走回光阵中央,面朝玉之前发现痕迹最集中的区域,“幸亏是我们先找到这里。若是老爹来,他虽然魔法造诣高深,但更擅长直接驱魔和物质转化,对这种时空追溯类的精细法术,确实不如道门阵法擅长,强行施展风险太大。”
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同时心中对张凌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金丹期,果然是修行路上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那个……我你的话我早就想到了,还有你能施展多长时间?”
玉认为施展这种法术和阵法消耗的能量一定惊人。
对此张凌只是微微一笑,“没事的,我有办法解决能量消耗。”
同时他体内的龙形符文玉石亮起,那是他许久之前就以圣主的龙符咒为原型重新制作的龙符咒,效果比圣主的还要好。
开始施术前,张凌像是想起了什么,右手轻轻按在腰间的玄水葫上。一层淡金色的薄膜瞬间包裹住葫芦表面,隔绝了内外的感知联系。“婉儿姑娘正在修养,当年的场景对她而言过于残酷,暂时封住葫口,避免她受到二次冲击。”
玉眼神一黯,默默点头。
准备就绪,张凌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深邃。他双手抬起,十指如同穿花蝴蝶般飞速舞动,结出一个又一个复杂无比的法印。口中念诵的咒语不再是常用的普通话或英语,而是某种古老、艰涩、充满韵律感的语言,每一个音节都引动周围的灵气与之共鸣。
“乾坤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相射……时空逆旅,往迹可追!溯影回光,显!”
最后一声“显”字吐出,张凌双掌猛地向前一推!一股磅礴而精纯的金丹灵力汹涌注入上方的八角光阵之郑
“嗡——!”
整个光阵剧烈震颤起来,发出的不再是光晕,而是如同实质般的金色光波!光波扫过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所过之处,积尘无风自动,那些早已干涸的污渍痕迹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微微发光。
紧接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以光阵为中心,周围的景象开始如同水面倒影被投入石子般荡漾、扭曲、破碎,然后重组。现代积灰的实验室场景逐渐淡化,如同褪色的老照片,而另一幅清晰却冰冷残酷的画面,由虚到实,覆盖了上来……
首先是声音。杂乱的电弧嗡鸣声、冰冷的机械运转声、液体滴落的“滴答”声,还迎…压抑的、非饶痛苦呻吟和偶尔失控的凄厉惨叫,交织在一起,瞬间充满了死寂的空间。
然后是人影和物体。
实验室不再空旷。中央那几个基座上,此刻正固定着几个赤裸的人体——有男有女,年龄不一,共同点是都瘦骨嶙峋,身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电极片和注射针头。他们眼神空洞或充满极致痛苦,身体不时发生不自然的痉挛。
周围站着几个身穿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类似旧式防化服的人影,看不清面目。他们操作着一些现在看来颇为笨重、带着真空管和大量旋钮的仪器,仪器屏幕上跳动着意义不明的波形和数据。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臭氧、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像是烧焦的甜腻气味混合体。
墙壁边那些金属台面上,不再是空的,而是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装置:有内部闪烁着诡异紫黑色光芒的玻璃罐,里面似乎浸泡着模糊的组织;有刻满了扭曲符文的金属盘,上面摆放着不知名生物的骨骼碎片;还有连接着老式示波器的古怪头盔。
“这就是…用黑魔法和科技结合,制作永恒灵魂的实验?”玉的声音有些发干,即使知道这只是过去的影像,那扑面而来的绝望与冰冷依旧让她感到不适。
张凌面色凝重,微微颔首。他的神识主导着法阵,控制着“回溯”的进程和视角。他手指微动,影像如同快进般流转,展示着实验的不同阶段:给实验体注射冒着泡的墨绿色药剂、用刻满符文的电极进行高强度电击、在特定仪器的辅助下念诵邪恶的咒语强行拉扯实验体的灵魂……
大多数实验都以失败告终。一些实验体直接肉身崩溃,化为脓血;一些灵魂在剥离过程中彻底消散;少数看似成功的,灵魂被暂时固存在特制的容器中,却很快失去灵智,变成只有吞噬本能的疯狂怨灵,被实验人员冷漠地“处理”掉。
场景持续了几分钟,张凌变换法诀,回溯的时间流速调整,场景开始向更“近期”推移。
画面一变,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两个穿着防化服的人押着一个穿着民国风格白色旗袍、容貌清丽但满脸惊惶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正是生前的林婉儿。她奋力挣扎,呼喊,但无济于事,被粗暴地按在了一个刚刚清理过的实验基座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与之前看到的其他实验体大同异,却又因为知道这是林婉儿而显得格外残忍。
冰冷的束缚带,刺入血管的针头,贴在太阳穴的冰冷电极,还有那些穿着防化服、如同机器般执行流程的实验人员……林婉儿从最初的恐惧尖叫,到绝望哀求,再到因药物和痛苦而意识模糊……最后。
在一次异常强烈的能量冲击和诡异的咒文吟唱达到高潮时,张凌和玉清晰地“看”到,一个半透明的、与林婉儿一模一样的虚影,被强行从她已然失去生命气息的躯体中拉扯出来,卷入一个闪烁着不稳定黑光的特制收魂器郑
画面中的收魂器剧烈震动,黑光闪烁不定,里面的灵体影像扭曲挣扎。实验人员似乎有些意外,记录着什么。
最终,收魂器平静下来,但实验人员检查后摇了摇头,将其放在一边,似乎判定这个新产生的怨灵“不符合稳定可控标准”,不再关注。而林婉儿失去灵魂的肉身,则被像垃圾一样拖走,不知丢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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