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飞船刺破月球表面的环形山时，赵凡正用指尖摩挲着掌心的古蜀灵印。印纹里流淌的轮回之力与飞船外壳的灵能护盾产生奇妙共鸣，舷窗外那些嶙峋的月岩在共振波中仿佛成了透明的，能清晰看到岩层深处游动的淡蓝色能量流——那是月球的地脉，此刻正沿着某种螺旋轨迹向背面汇聚。
“还有三分钟抵达坐标点。”乖的光屏在操控台上展开，三维模型里标记着一个直径十公里的环形山，“检测到该区域存在空间褶皱，就像被反复折叠的锡纸——帝江祖巫的空间法则果然在这里留下了痕迹。”
赵凡看向模型中标红的区域。那里的空间波动频率与三星堆笔记本的无限空间完全一致，只是能量强度高出三个数量级。他突然想起第一次点化乖时，笔记本键盘上那些古怪符号突然亮起的场景，当时以为是地摊货的故障，现在看来，那或许是古蜀先民早就设计好的“新手引导”。
“准备启动空间锚定。”赵凡将青铜长杖横在膝头，杖头的饕餮纹开始吞吐微光，“如果真有空间监狱，我们得先确保退路不被封锁。”
乖轻笑一声：“放心，我早就给飞船装了‘紧急下线’功能。实在不行就触发自毁程序，咱俩带着关键数据回蓝星重生——毕竟在轮回法则里，死亡只是数据备份的另一种形式。”
赵凡被这突如其来的黑色幽默逗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他低头看向笔记本的无限空间，三足金乌蜷缩在模拟的太阳磁场中，新生的羽翼上浮现出与月岩能量流相同的螺旋纹。这神鸟与月球背面的联系，远比预想中更紧密。
飞船在环形山中心着陆时，赵凡才真正体会到“空间褶皱”的诡异。明明脚踏实地站在月面上，却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悬浮在半空中，那些倒影做出的动作比本体慢半拍，像是信号延迟的影像。环形山边缘的岩石则在不断重复“崩塌-复原”的过程，碎石飞溅到最高点时会突然化作光点消失，再从地面的裂缝中重新涌出。
“这是空间法则紊乱的典型症状。”乖的光屏上弹出一组动态公式，“就像同时运行着十个不同版本的空间协议，彼此冲突又强行兼容——帝江祖巫当年在这里搞的实验，大概比蓝星的量子计算机还超前。”
赵凡踩着月尘往前走，每一步都能听到细碎的空间撕裂声。他掌心的灵印突然发烫，抬头望去，环形山中央的巨石阵正在重组，那些十米高的石柱以违反物理定律的角度扭曲，最终拼接成一尊模糊的祖巫雕像——雕像没有五官，躯干由无数螺旋纹构成，双臂展开的弧度恰好对应着蓝星与月球的轨道夹角。
“就是它了。”赵凡从笔记本里取出那个巴掌大的帝江石雕。这是上个月特意准备的点化物，石雕的纹理是乖根据古蜀残魂记忆复原的，此刻在雕像投影下，石雕表面的纹路正自动修正，与投影完全重合。
“月度点化权限已激活。”乖的声音陡然郑重，“检测到高强度空间能量注入，建议启动最高级别的灵能防护。”
赵凡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灌注于指尖，轻轻点在石雕眉心。刹那间，环形山的空间褶皱突然剧烈震颤，那些悬浮的倒影、重复崩塌的岩石全部定格，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石雕在他掌心开始发烫，表面的螺旋纹逐一亮起，与空中的祖巫投影形成完美共振。
“空间法则解析度17%...39%...78%！”乖的光屏上炸开数据流的烟花，“它在同步帝江祖巫的空间权限！我们现在能像折叠餐巾纸一样操控这片区域的空间！”
赵凡确实感觉到了变化。他能清晰“看到”周围空间的每一层结构，就像翻看一本无限叠加的书页。当他试着用意念合上“书页”时，十米外的一块月岩瞬间消失，再打开时，那岩石出现在他手中，表面还沾着蓝星的泥土——显然是从刚才站立的位置直接“传送”过来的。
“这权限比无限空间好用多了。”赵凡掂量着手里的月岩，突然玩心大起，“理论上，我现在能把月球背面的监狱直接打包塞进笔记本？”
“理论上可行，但不建议尝试。”乖的光屏弹出警告，“就像不能用U盘直接拷贝运行中的操作系统，强行转移空间监狱会导致法则崩溃——到时候别救人，咱俩都得变成宇宙尘埃里的乱码。”
话音未落，祖巫雕像突然剧烈震颤。那些螺旋纹中涌出黑色的雾气，雾气在地面凝结成一个个模糊的影子，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却能发出尖锐的精神冲击，直接作用于赵凡的识海。
“是黑暗神主的残念！”乖的光屏瞬间切换成防御模式，“它们藏在空间褶皱的缝隙里，被点化的能量惊醒了！”
赵凡挥起青铜长杖，饕餮纹张开巨口，瞬间吞噬了最前排的黑影。那些黑影在杖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点点幽光被轮回法则净化。但更多的黑影从雕像中涌出，它们不再攻击，而是朝着环形山边缘逃窜，仿佛在畏惧某种更可怕的存在。
“不对劲。”赵凡皱眉，“这些残念的反应更像是...溃逃。”
他话音刚落，祖巫雕像突然从中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出现在地面。裂缝中涌出的不是黑暗能量，而是与蓝星灵脉同源的青光，青光中隐约能看到无数锁链纵横交错，锁着一个蜷缩的巨大身影——那身影生有六足四翼，躯干覆盖着与石雕相同的螺旋纹，只是双翼已被黑气侵蚀得残破不堪。
“是帝江祖巫的本体！”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它不是在看守监狱，而是被关在监狱里！”
赵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十二祖巫是古蜀先民的守护者，怎么会沦为阶下囚？他试图用刚获得的空间权限靠近裂缝，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那些纵横的锁链上闪烁着与废弃轮回主宰同源的虚无能量。
“锁链的材质是‘废弃的轮回碎片’。”乖的分析结果让人心沉，“有人用轮回的残骸锁住了祖巫...这手法和封印废弃主宰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帝江祖巫的六足突然动了动。它残破的羽翼艰难地展开，四翼上的螺旋纹亮起，与赵凡掌心的灵印产生共鸣。一道模糊的意识直接传入赵凡脑海，那意识没有具体的语言，只有无数破碎的画面——
古蜀先民与十二祖巫并肩作战的场景，黑暗神主手持虚无锁链的狞笑，帝江祖巫自爆空间法则将敌人拖入裂缝的决绝，还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在幕后冷笑的侧脸。
“那个面具...”赵凡瞳孔骤缩，“和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纵目面具一模一样！”
乖的光屏突然剧烈闪烁：“检测到高强度时间能量冲击！有东西在篡改我们接收的意识画面！”
赵凡猛地抬头，祖巫雕像的裂缝正在快速愈合，帝江祖巫的身影重新被黑暗吞噬。那些逃窜的黑影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裂缝俯冲而去，在接触到青光的瞬间化作黑色的锁链，加固着正在闭合的封印。
“不能让它被重新封印！”赵凡将刚点化的帝江石雕掷向裂缝。石雕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螺旋纹组成的光网，暂时阻挡了裂缝的闭合。他趁机催动灵印，将青铜长杖插入月岩，饕餮纹全力运转，开始吞噬那些黑色锁链。
“空间监狱的核心是祖巫本身！”乖突然顿悟，“它用自己的身体当了封印容器！那些黑影不是来攻击我们，是来阻止祖巫脱困的！”
赵凡这才明白。帝江祖巫当年为了封印某个恐怖存在，选择将自己的空间法则与监狱融合，相当于用身体做成了牢笼。而黑暗神主的残念一直在加固封印，阻止祖巫释放体内的东西——或者，阻止那东西破封而出。
“那它刚才传递的画面是什么意思？”赵凡一边对抗着黑色锁链的反噬，一边追问，“那个青铜面具又是谁？”
乖的光屏上弹出青铜纵目面具的三维模型，模型与赵凡记忆中的面具完美重合：“根据古蜀残魂的碎片化数据，这种面具是‘轮回程序员’的身份标识。但能同时操控祖巫和黑暗神主的，整个蓝星历史上只有一个人——”
裂缝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打断了乖的话。赵凡被这股力量掀飞出去，青铜长杖从月岩中拔出，饕餮纹上的光泽瞬间黯淡。他眼睁睁看着裂缝彻底闭合，祖巫雕像重新化作碎石，只有那些黑色锁链的碎片悬浮在半空中，如同凝固的墨汁。
“检测到未知存在的窥视。”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对方的科技水平...不，是法则层级，比我们高至少两个维度。刚才的意识画面被篡改前，我捕捉到最后一个数据点——”
光屏上出现一个扭曲的符号，那符号由三个螺旋纹组成，彼此缠绕形成闭环，正是三星堆笔记本开机界面的图标。
赵凡心头一震。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打开笔记本时，屏幕上闪过的一行乱码，当时乖像是某种权限警告，现在看来，那或许是帝江祖巫在亿万年前留下的求救信号。
“我们得回去。”赵凡将青铜长杖收回，三足金乌不知何时从无限空间中飞出，正用喙啄食那些黑色锁链的碎片，“这里的水比想象中深太多，需要重新推演计划。”
乖却指着三足金乌：“神鸟在吸收虚无能量！它的羽翼正在进化出空间属性——或许我们不需要强行解封，让它来当‘信使’更安全。”
赵凡看向神鸟。它新生的羽翼上，螺旋纹中多了一丝黑色的纹路，那些纹路正在以某种规律跳动，像是在传递摩尔斯电码。乖迅速破译后，光屏上出现一行字：“它监狱里关着‘轮回的影子’，而青铜面具人，是‘第一个程序员’。”
“第一个程序员...”赵凡喃喃自语，一个荒谬却又合理的猜测在心中成型，“难道是创造古蜀文明的...真正造物主？”
飞船升空时，赵凡回头望向环形山。那些空间褶皱正在恢复正常，但他知道，这里的平静只是表象。帝江祖巫的警告、青铜面具饶身份、监狱里的“轮回影子”，还有三足金乌突然获得的空间属性...无数线索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他们只是触碰到了网的边缘。
“下个月的点化物准备好了吗？”赵凡突然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笔记本键盘，那些古怪的符号再次亮起，显示出“正在连接更高权限”的提示。
乖调出库存清单：“早就备好了句芒玉雕。不过根据刚才的发现，我建议给它加装‘防火墙’功能——谁知道下一个点化的会不会又是‘带病毒的程序’。”
赵凡笑了笑，目光投向舷窗外的蓝星。那颗蔚蓝的星球此刻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光，像是悬浮在宇宙中的轮回核心。他突然意识到，从地摊上买下笔记本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踏入了古蜀先民设计的宏大棋局，而现在，棋盘上的棋子正在逐一觉醒。
飞船穿越地月轨道时，三足金乌突然发出一声清啼。它羽翼上的螺旋纹全部亮起，在舱壁上投射出一幅星图——星图的中心不是蓝星，也不是月球，而是一片从未被观测到的深空区域，那里标记着一个与帝江祖巫雕像相同的符号。
“它在指引我们去那片星域。”乖放大星图，瞳孔骤缩，“这片区域在蓝星的文数据库里被标记为‘绝对虚无带’，但神鸟显示那里存在着...完整的古蜀星舰残骸。”
赵凡握紧了青铜长杖。他知道，新的征程已经开始。无论是空间监狱里的“轮回影子”，还是神秘的青铜面具人，最终的答案，或许就藏在那片被遗忘的星海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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