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潇潇洒洒,敲打着新筑的窗棂,夜幕在不知不觉中浸透了穹。
崔明珠抱着一叠换洗衣物,对案几边的两人轻声道了句“我先去沐浴了”,便闪身进了侧面的浴池房间,细心地掩上了门。
很快,隐约的水声与氤氲的湿润水汽便丝丝缕缕地透了出来。
厅内只剩下许自修与姜玉研两人。烛火在灯罩里轻轻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
许自修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试图将白日的纷扰暂且压下。
身后传来窸窣的衣料摩擦声,随即,一只微凉柔软的手轻轻拢起了他披散在肩后的头发。
姜玉研不知何时已挪到他身后,一手握着他的一束黑发,另一只手拈起一把不知从何处拿来的巧银剪。
冰凉的剪刀刃若有似无地贴着他的发根。
她的声音贴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廓,带着一种甜腻的、却不容置疑的威胁意味:“,你究竟有几个女人。”
许自修身体微僵,没有睁眼,沉默了片刻,老实答道:“不多。”
“不多是多少?” 剪刀又贴近了一分。
“......就你们四个。” 许自修坦白。
这话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咔嚓。”
一声轻响,几缕断发飘然落下。
姜玉研的呼吸似乎顿了一下,随即,她“哦”了一声,语调听不出喜怒,只是追问:“四个,还疆不多’?除了我和崔明珠,安眉,还有谁?”
“摇光峰的秦箫余秦师姐。”
许自修没有隐瞒。
姜玉研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酸涩的滋味瞬间弥漫开来。
秦箫余......那个气质清冷,在宗门内声望颇高的摇光峰解连环?
她强忍着那股不断上涌的涩意,嘴唇抿紧,却问出了那个最在意、也最傻的问题:“这四个人里面......你最喜欢谁?”
许自修几乎没有犹豫,低声回答:“最喜欢你。”
这个答案像是某种及时的抚慰,让姜玉研紧握剪刀的手指松了松。
她把脸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背上,声音闷闷的:“我不一样,许自修......我只喜欢你。”
许自修沉默下去,无言以对。
随即,他忽然站起身。
这个动作来得突然,姜玉研正倚靠着他,一下子失了支撑,手中还握着他的断发,剪刀“当啷”一声掉落在蒲团上。
看着他脱离自己掌控范围的背影,姜玉研心中一紧,莫名涌起一阵慌乱和委屈。
许多话在喉头打转——关于“唯一”的渴望,关于独占的私心,关于对未来模糊的恐惧......可她最终什么也没。
自己既然选择了留下来,站在这旋涡的中心,再要苛责追问,就显得贪心又不讲道理。
姜玉研垂下眼睫,看着那几缕断发,心中五味杂陈。
同样不平静的还有许自修。
许多话辗转在心头,却万万不能出口。
而人又不喜欢被教,所以尽量不去讲什么大道理。
到头来,便是一副不善言辞模样。
预想中的争执或冷漠并没有发生。
许自修只是转回身,走到她面前,然后弯腰,将她整个人轻轻抱了起来。
姜玉妍轻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他抱着她走到窗边的软榻旁坐下,将她稳稳放在自己腿上。
这个怀抱温暖而坚实,瞬间驱散了姜玉研心头大半的不安。
她乖巧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改为跪坐在他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他胸膛。
鼻尖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熟悉得让她心安,又陌生得让她迷醉。
她真的很喜欢这样蜷缩在许自修怀里。
除去这让人贪恋的气息,更重要的,是一种被全然接纳和“确认”的感觉。
他愿意这样抱着她,容她放肆,给她安慰。
而且,他从不贪图她的身体。
即使她有过几次笨拙而大胆的暗示甚至索求,他也总是克制地停下,从不过线。
对此,他从未给过任何解释,却用行动无声地给了她另一个答案——
我喜欢你,不止是因为你的身体而已。
这沉默的承诺,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沉溺。
“我......不问了。”
姜玉研将脸埋得更深,看不清表情。
片刻后,她仰起头,烛光映亮了她水润的眼眸和微微嘟起的红唇,像一个索要安慰的孩子,又像一个发出邀请的情人。
许自修低头看着她,抬手,揉了揉她顺滑如缎的秀发,然后,微微低下头,覆上了她的唇。
许久不见,他的吻技似乎更娴熟了。
唇舌的厮磨温柔而有力,在某些方面,许自修了解姜玉研的身体反应,甚至胜过她自己。
唇齿交缠间,他的手也没有闲着。
指腹带着薄茧,却异常轻柔地抚过她的耳廓,捏了捏敏感的耳根,又流连到柔软的耳垂,最后顺着她光滑的脸颊,轻抚过精巧的下颌。
阵阵奇异的酥麻感,从被他触碰的每一处肌肤迅速蔓延至全身。
姜玉研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眼神渐渐迷离涣散,长睫如蝶翼般不住颤抖。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身体软软地靠向他,无意识地迎合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喉间溢出细微的呜咽。
这个吻漫长而深入,仿佛要吸走她所有的氧气和思绪。
良久,许自修才缓缓松开了她。
唇瓣分离的瞬间,姜玉妍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从一场漫长而旖旎的美梦中被骤然惊醒。
她涣散的瞳孔失焦了片刻,才颤抖着,缓慢地重新凝聚起光亮。
当她的目光,终于清晰地落在许自修近在咫尺的脸上时,那里面涌起的,是比之前更为汹涌,几乎要将她自己淹没的爱意。
当语言和亲吻都无法宣泄这过于浓烈满溢的感情时,年轻而炽热的身体便会本能地寻找更进一步的渠道。
而姜玉研,向来是那个最先克制不住的人。
残留的理智在燃烧的情热面前不堪一击。
她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双臂紧紧攀住他的肩膀,此刻什么也不想考虑。
她眼里只剩下他,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带着全然的依赖和渴求:“许自修.....”
然而,许自修只是看着她迷离的眼,听着她诱饶喘息,然后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别闹。”
他的声音冷静克制,像一捧清凉的雪水,猝不及防地浇在姜玉研滚烫的心火之上。
又是这样......
每次都这样!
爱意与恼意交织,占有欲和挫败感翻腾。
姜玉研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和冲动,或许是那一声“别闹”彻底点燃了她的逆反,又或许是那股无处宣泄的情感必须找到一个出口。
她猛地仰起头,不再看他那双让她沉溺又让她心慌的眼睛,而是将目光落在他线条清晰的锁骨上——那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皮肤下是坚实的力量福
下一瞬,她几乎没有思考,带着一股近乎发泄的狠劲,张嘴就朝着那处凸起的锁骨,狠狠咬了下去!
许自修身体下意识绷紧,又立马放松,没推开她。
姜玉研咬得很用力,仿佛要将所有不出口的埋怨、等不到的回应、患得患失的焦虑,都烙印在他身上。她能尝到一丝极淡的铁锈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息。
直到那股突如其来的怒气随着这一咬宣泄了大半,理智才稍稍回笼。
姜玉研松开了牙齿,怔怔地看着自己留下的“杰作”——两排泛着血丝的牙印,深深地嵌在他的锁骨上,周围还沾着她湿漉漉的口水痕迹。
刚才那股不管不鼓狠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后知后觉的心疼和慌乱。
许自修垂着眼,柔和的看着她,没有表示。
姜玉研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凑上前,伸出巧的舌尖,像犯错后试图弥补的动物,带着十足的歉意和笨拙的温柔,轻轻地,一下下地舔舐着那带血的牙印。
湿热的触感取代了疼痛,带来一阵阵异样的酥麻。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仿佛这样就能抚平伤痕。
舔着舔着,她的眼圈忽然有些发红。
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心里那股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和无力。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也不知道许自修到底想怎么样。
这种暧昧不清,进退不得的境地,比她修炼时遇到的任何瓶颈都要让人焦灼。
她停下了动作,把额头重新抵在他完好的另一边肩窝,不再话,只是沉默地抱着他,呼吸间还带着未平的喘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要怎么做啊......”
许自修抬手而是轻轻落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带着安抚的力道,“对...”
后半句,被猝不及防的堵进了姜玉研主动贴来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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