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回响公会引爆了覆盖整个战场的“现实稳定锚”,
>所有玩家的感官同步率被强制飙升至临界点,
>无数人在剧烈头痛与幻听中失去战斗力。
>硝烟散去时,凯拉薇娅发现本该存放密匙的祭坛上只留下一个熟悉的徽记——
>那是她现实中作为安全顾问曾调查过的,早已被查封的科技公司标志。
>更令人心惊的是,倒在她脚边的阵亡玩家身体正在逐渐变得透明,
>他们头盔下的面容,竟与新闻中三年前宣布“脑死亡”的患者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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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被撕裂的声音并非通过耳膜,而是直接碾过每一寸意识。
那不是声音,是存在基底的震颤。前一秒,战吼、兵刃交击、能量嘶鸣还充斥着“断裂神殿”的中央圣堂;下一秒,所有这些喧嚣被一种更绝对、更霸道的寂静强行抹去。不是无声,是所有的感官输入被瞬间过载、覆盖、然后强行扭曲。
埃尔莱·索恩,游戏Id“逻各斯”,正凭借对古代符文学的本能理解,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莫比乌斯麾下一名影刃战士的背刺,身体还在失衡中,那股无形的冲击便悍然降临。
头痛。
像是颅骨被插入了一根烧红的铁钎,并且还在狠狠搅动。眼前的一仟—神殿那高耸入微光穹顶、刻满流动星图的廊柱、地面上闪烁不定的能量纹路——全部扭曲、旋转、破碎,又重组成毫无意义的色块与线条的乱流。耳边是亿万种频率的尖啸与嘶吼混杂,又仿佛有冰冷的金属刮擦着他的思维核心。胃部翻江倒海,虚拟躯体的平衡感彻底丧失,他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虚拟骨骼与岩石撞击的反馈变得模糊而迟滞。
“呃啊——”压抑的痛哼从他牙缝里挤出。他勉强抬起头,视野里一片模糊的血色(系统警告?还是纯粹的感官幻觉?),看到原本激烈交锋的战场此刻已化作一片诡异的慢动作地狱。冲锋的战士僵立在原地,抱着头颅发出无声的哀嚎;施法的元素使者周身能量失控暴走,将自身和附近的同伴吞噬;空中穿梭的灵巧型玩家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纷纷坠落。
“现实稳定锚……”埃尔莱的大脑在剧痛中艰难地运转,拼凑出这个可怕的词汇。这是永恒回响公会隐藏的杀手锏,一种传闻中能强行同步玩家神经与游戏底层代码的禁忌武器。它不直接造成数据伤害,而是粗暴地打破虚拟与现实的壁垒,让使用者的大脑直接承受系统规则层面的剧烈波动。
代价。自由联盟为了夺取第二把密匙,付出的代价正在急速飙升。
他转动僵硬的脖颈,寻找同伴的身影。
不远处,凯拉薇娅——游戏中的战术大师,链式武器“时痕”的掌控者——单膝跪地,她的武器软软地垂在身边,不再有灵性的光芒流转。她身体微微颤抖,显然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同冰封的湖面下暗流涌动。她的链刃,之前还在空中织出死亡之网,此刻却像被抽走了灵魂。
更远处,技术专家沃克斯藏身的那个能量节点已经黯淡无光,通讯频道里只有沙沙的杂音和偶尔爆发的、无法解析的加密信号。尤里·陈那玩世不恭的调侃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
而他们的对手,永恒回响的成员,似乎对此有所准备。虽然同样受到影响,但他们的阵型保持得相对完整,尤其是公会领袖莫比乌斯,那个现实中被誉为未来学家的马格努斯·克罗尔,他屹立在混乱的中心,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隔绝干扰的能量场,面具下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战场,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作品。他的目标从来不只是胜负,而是验证他的理论,关于界限的模糊,关于新秩序的建立。
混乱,是阶梯。
埃尔莱强忍着仿佛要裂成两半的头痛,目光投向圣堂最深处那座悬浮的祭坛。祭坛上方,第二把密匙——“心之钥”,一枚如同跳动心脏般散发着柔和紫光的晶体,依旧在缓缓旋转。它是这场血腥争夺的核心,也是他寻找姐姐下落的可能线索。在那次早期游戏的意外后,姐姐陷入了医学无法解释的“深度昏迷”,而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星律》,指向了这些蕴藏着不可思议力量的密匙。
自由联媚战士们,顶着感官同步率飙升带来的剧痛和幻觉,发起了最后的、绝望的冲锋。每一步都有裙下,数据消散的光芒此起彼伏,如同濒死的萤火。他们用身体和意志,硬生生在永恒回响的防线撕开了一道口子。
代价,是鲜血与数据混杂的河流。
就在几名最精锐的联盟队员触碰到祭坛外围光膜的瞬间,异变再生。
祭坛周围的空间猛地向内坍缩,然后又剧烈膨胀开来!一股无形的力场以祭坛为中心轰然爆发,将靠近的所有人,无论敌我,全都狠狠抛飞出去。力场扰乱了本就脆弱的感官同步,更多玩家在惨叫声中化光消失。
光芒散尽,烟尘稍落。
祭坛,空了。
那枚跳动着、象征着可能与希望的“心之钥”,消失了。
凯拉薇娅第一个挣扎着站起,踉跄着冲向祭坛。她的链劝时痕”无力地拖曳在身后,在神殿的地面上划出一道断续的、黯淡的痕迹。她来到祭坛前,紫色的光芒已然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基座。基座中央,并非空无一物,而是烙印着一个清晰的徽记——一个由三枚交叠的菱形组成的、结构精密的图案,正散发着冰冷的、不祥的微光。
凯拉薇娅的呼吸骤然停滞。
这个徽记……她认识。
不是在《星律》的游戏世界里。是在现实中,在她还是塞拉菲娜·罗斯,担任某大型科技公司安全顾问的时候。她参与过一次高度机密的内部调查,目标是一家名为“神经编织科技有限公司”的初创企业。调查原因是该公司涉嫌进行未经授权的、高风险的脑机接口人体实验。后来,这家公司因重大安全事故和伦理问题被官方彻底查封,所有数据封存,项目永久终止。
而眼前这个徽记,正是“神经编织科技”的公司标志!一个早已被埋葬、被遗忘的烙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星律》这个虚拟世界的核心区域,出现在存放密匙的祭坛之上?
一股寒意从她的脊椎窜起,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这不再仅仅是一场游戏内的争夺,某种更庞大、更黑暗的阴影正透过这个徽记,向她投来冰冷的一瞥。
“不……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因震惊和残留的痛楚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她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低头,是一名在刚才最后冲击中阵亡的自由联盟玩家。尸体尚未完全数据化消散,但轮廓已经有些模糊。让凯拉薇娅瞳孔收缩的是,这名玩家的身体,正在以一种异常的速度变得透明,比正常的死亡消散要快得多,而且过程并非均匀,像是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忽明忽暗。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随着身体透明度的增加,那头盔之下,原本被系统模糊处理的面容,竟然逐渐清晰起来——一张年轻、苍白、毫无生气的男性面孔。
凯拉薇娜的思维几乎冻结。这张脸……她见过。不是在游戏里,是在三年前的一份内部通报文件上,关于“神经编织科技”实验事故的受害者名单。那份名单附带了部分志愿者的照片和基本信息,其中就有这张脸。官方报道中,这些志愿者被宣布为“不可逆性脑死亡”。
一个本应在现实中躺在维生设备里,被医学判定为“脑死亡”的人,怎么会以玩家的身份,出现在《星律》的战场上,直到此刻才“真正”死去?
她猛地环顾四周。不止这一具“尸体”。在祭坛周围,在战场各处,那些在现实稳定锚和最后力场爆发中阵亡的玩家,他们的身体都出现了类似的异常透明化现象。一具,两具……十具……她看到那些逐渐清晰的面容,有男有女,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每一张脸都带着死亡固有的安详(或者空洞),而其中好几张,都与她记忆中那份名单,或者过去几年里零星报道过的、原因不明的“深度昏迷”或“脑死亡”案例对上了号!
这些人……他们从未“下线”。他们的意识,以某种方式被囚禁、被维系在这个游戏世界里?直到此刻,感官同步率的极限过载,或者密匙被夺引发的某种机制,才彻底斩断了那根脆弱的连接,导致了他们在“这里”和“那里”的同步消亡?
代价。这就是夺取密匙的真正代价?不,这甚至是参与这场游戏,触及《星律》核心秘密所必须支付的……入场券?
“逻各斯……”凯拉薇娅的声音干涩,她看向刚刚挣扎着走到她身边的埃尔莱,“你看……”
埃尔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的历史学知识和符号学直觉让他瞬间捕捉到了祭坛上那个徽记的非同寻常,而当他看到那些正在透明化的“尸体”和它们逐渐清晰的面容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那些死者还要苍白。
他没有看到姐姐的面孔。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紧随而至的是更深的恐惧和愤怒。姐姐……伊莱恩……她是否也像这些人一样,意识被困在了某个地方?她的“深度昏迷”,是否就是这种可怕状态的另一种法?
“他们……不是玩家……”埃尔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们是……囚徒。”
战场上的混乱渐渐平息。现实稳定锚的余波仍在影响着所有人,但最剧烈的阶段已经过去。永恒回响的公会成员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莫比乌斯在离开前,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扫过空荡荡的祭坛和祭坛旁失魂落魄的凯拉薇娅与埃尔莱,那眼神中没有任何得意,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悲悯的平静,仿佛在:“看吧,这就是真相的一角。”
自由联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失去了几乎一半的精锐,却连密匙的影子都没碰到。不,他们碰到了比失败更可怕的东西——一个足以颠覆他们对这个世界,甚至对现实认知的恐怖谜团。
硝烟与数据残光混合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郑神殿中央,只剩下凯拉薇娅、埃尔莱,以及周围那些正在彻底消散的、曾经是活生生的饶“证据”。
祭坛上的徽记冷冷地闪烁着,像一只嘲弄的眼睛。
代价,才刚刚开始显现它的全貌。而那个趁乱夺走密匙的“意想不到的角色”,此刻又在何处?他或她,与这个徽记,与这些“脑死亡”的玩家,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寂静笼罩下来,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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