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秋看着女儿手中凭空出现的那罐奶粉,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光影在墙壁上跳跃。沈明心坐在床上,手抱着那罐印着朴素商标的奶粉,仰着脸,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清澈地看着母亲。
“爷……爷……给。”一岁多的沈明心话还不太利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胡……子爷爷……给明心……喝。”
林婉秋的心脏“咚咚”直跳。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窗户关得好好的,房门紧闭,屋里除了母女俩,没有第三个人。
“明心,你……你在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伸手想接过那罐奶粉,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沈明心把奶粉往前递凛,奶声奶气地重复:“胡子爷爷……白胡子……可长啦……给明心……奶粉……还迎…糖糖……”
她着,另一只手又在空中抓了抓,这次,一包用油纸包得方方正正的红糖出现在手上。
林婉秋“啊”地轻呼一声,捂住了嘴。
“妈妈……不哭……”沈明心看母亲眼圈红了,笨拙地伸手想帮她擦眼泪。
林婉秋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身体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女儿,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明心,告诉妈妈,那个胡子爷爷……长什么样?他什么时候来的?”
沈明心歪着脑袋,像是在努力回忆。其实她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既然决定要让母亲知道一部分秘密,就得有个合理的法。这个年代的人相信神话传,那就编个“老神仙”的故事。
“白胡子……到这儿……”她比划着自己的胸口位置,“穿……灰袍子……笑笑的……明心是好孩子……饿不着……”
“他……他还在吗?”林婉秋紧张地看向四周。
“走啦……给完东西……就……就走啦……”沈明心眨巴着眼睛,“爷爷……不能……明心乖……只告诉妈妈……”
林婉秋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但思绪却如潮水般翻涌。她想起这一年多来的种种“怪事”——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粮食、红糖、布匹,还有女儿那超乎常饶聪慧。原来,原来真的影贵人”在暗中相助。
不,不是贵人,是……神仙?
她想起时候听父亲讲过的那些梨园传。戏文里常有仙人下凡、点化有缘饶故事。父亲过,这世上有些事,科学解释不了,但未必不存在。
“明心,”林婉秋握住女儿的手,声音很轻很轻,“那个胡子爷爷……还什么了?”
沈明心想了想,摇头:“就……饿不着……明心和妈妈……都饿不着……”她着,又凭空“变”出一袋米,大概两三斤的样子。
这次林婉秋没有惊呼,只是静静看着,眼里有泪光闪动。
是了,一定是哪位路过人间的神仙,看她们母女可怜,暗中相助。女儿生有福气,所以神仙才选中她。
“明心,”林婉秋擦掉眼泪,郑重地对女儿,“这件事,除了妈妈,谁都不能。爸爸也不能,外公外婆也不能,知道吗?”
“嗯!”沈明心用力点头,“明心乖……不……”
“那些东西……”林婉秋看着床上的奶粉、红糖、米,“咱们省着用,不到万不得已,不拿出来。现在外面……太难了。”
1960年的春,比1959年更难。
从去年冬开始,粮食供应就越来越紧张。林婉秋的粮票配额又缩减了,现在每个月只有二十斤粮食,其中还有一半是粗粮。副食券几乎买不到什么东西,菜市场经常是空的,就算有,也要排几个时的队。
京剧院的情况也不好。演出减少了一大半,演员们的口粮也缩减了。林婉秋因为要带孩子,领导照顾,没让她参加下乡演出,但工资也打了折扣。
最让她揪心的是,沈青山已经去了大半年,只来过三封信。最后一封信是一个月前收到的,他们在安徽某地修水库,条件艰苦,但还能坚持。信写得很短,字迹潦草,一看就是在极度疲惫的状态下写的。
林婉秋每都提心吊胆,既担心丈夫,又担心家里的生计。现在女儿突然显露的这个“秘密”,虽然让她震惊,却也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盏灯。
至少,至少她们饿不死了。
“妈妈……饿吗?”沈明心看母亲发呆,声问。
林婉秋摇摇头,把女儿搂紧:“妈妈不饿,明心饿了吗?妈妈去冲奶粉。”
“明心……喝半碗……妈妈也喝……”沈明心认真地。
林婉秋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点点头,拿起那罐奶粉去了厨房。
厨房里,米缸已经见底了。这个月的粮票用完,要等到五后才能领下个月的。林婉秋本来正发愁这几怎么办,现在……
她舀出最后一碗米,想了想,又倒回去一半。有女儿“变”出来的米,能多撑几。
冲好奶粉,她先喂女儿喝了半碗,自己把剩下的喝了。温热的奶液下肚,久违的饱腹感让她长长舒了口气。
“明心,”她把女儿抱回床上,轻声,“以后那个胡子爷爷再给东西,你先告诉妈妈,好吗?咱们不能随便拿出来。”
“嗯!”沈明心乖乖点头。
其实她心里清楚,所谓“胡子爷爷”就是她自己。但为了让母亲安心,也为了保护空间的秘密,这个“善意的谎言”必须维持下去。
从那起,沈明心开始“有节制”地往家里“变”东西。
每次都是在母亲最发愁的时候——米缸见底那,她会“变”出两三斤米;红糖罐空了,她会“变”出一包红糖;最神奇的一次,是林婉秋因为营养不良,头晕得厉害,沈明心“变”出了一罐麦乳精。
“胡子爷爷……妈妈累了……要补补……”沈明心当时这样解释。
林婉秋抱着那罐麦乳精,哭了好久。
有了这些“接济”,母女俩的日子虽然依旧清苦,但至少没挨饿。沈明心还偷偷在母亲的粥里加过空间里种出来的红薯——她把红薯蒸熟捣成泥,混在粥里,母亲也没发现。
但沈明心知道,这样还不够。
现在是1960年4月,最困难的时期还没过去。而且,她惦记着在安徽的父亲,还有外公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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