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家那台老式橘红色电话机,在接下来的几里,成了桐花巷最繁忙的“热线”。省理科状元、才发明家的光环,加上年仅十三岁的震撼性,让她成为了全国顶尖学府竞相争夺的对象。
最先打来的是清北大学的招生办主任,电话那头的语气热切而恭敬,不仅承诺了最高额度的新生奖学金、任选专业,还提到了学校专门为顶尖人才设立的“少年班”项目和未来直通海外顶尖实验室的交流机会。紧接着,其他几所同样声名显赫的大学也纷纷来电,条件一个比一个优厚,甚至有校长亲自致电,言辞恳切地邀请沈知意加入。
的客厅里,李萍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手心里全是汗。她这辈子都没和这么多“大人物”过话,每一次挂断电话,她都看向女儿,眼神里既有骄傲,也有无措。沈知意却异常冷静,她坐在凳子上,面前铺开一张白纸,上面罗列着各个学校的特点、专业优势以及给出的条件。
“妈,”她声音平和,带着超越年龄的审慎,“清北的工科底蕴最厚,他们的实验室资源和我想做的方向最契合。其他学校也很好,但……我觉得清北最适合我。”
没有太多的犹豫和反复,在经历了短暂的“幸福的烦恼”后,沈知意清晰地做出了选择——清北大学,工科实验班。消息传开,桐花巷又是一阵沸腾。清北啊!那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存在,如今从他们巷子里飞出了一只金凤凰,直接落在了那最高的枝头上。
林栋哲听着大人们的议论,看着沈知意家门前依旧未完全散去的好奇目光,心里那种酸涩的落差感更重了。清北,那是一个光听名字就让他觉得遥不可及的地方。他和她的距离,仿佛隔着一整条银河。然而,林栋哲性中那份混不吝的乐观和倔强,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失落和自卑像潮水般涌来,却又在他心间那块名为“仰慕”的礁石上撞得粉碎。
“知意姐去了那么好的地方,我也不能太差劲!”他暗暗握紧了拳头,把那份朦胧而沉重的情感,全部化作了最原始的动力,“我要考上一中!我要去北京读最好的大学!总有一,我要……我要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和她讨论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仰着头看她。”
这股劲儿支撑着他,让他比之前更加拼命。中考前夕,他几乎住在了书桌前,连庄筱婷都忍不住劝他:“栋哲哥哥,你休息一下吧,别太累了。”他只是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没事,我精神着呢!”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疲惫袭来时,他只要想起沈知意讲解题目时沉静的侧脸,想起她站在闪光灯下从容的身影,就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量。那是一种掺杂着苦涩的甜蜜,一种指向远方的希望。
就在沈知意的前途一片光明,林栋哲为中考奋力拼搏之时,庄图南这边却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波折。
庄图南的高考成绩极为优异,稳稳超过了同济大学建筑系的录取线。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庄家一片欢腾。建筑系,是庄图南心仪已久的专业,他喜欢那些线条与结构,喜欢将想象化为现实的感觉。他甚至已经开始憧憬着未来能在黄浦江边,设计出属于自己的作品。
然而,喜悦并未持续太久。按照流程,庄图南需要参加入学前的体检。体检报告出来那,他接到学校的电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对方语气严肃地告知,他的体检结果显示影轻微色弱”。
“庄图南同学,建筑学专业对色彩辨识能力有较高要求,你的情况……可能需要调剂到其他专业。”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而公事公办。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庄图南瞬间僵在原地。色弱?他从未意识到自己有色弱的问题。平日里看东西并无异常,只有在专业的色盲检查图面前,才会略微有些分辨困难。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微不足道的问题,竟然会成为他通往理想之路上的拦路虎。
庄家的气氛一下子从云而入谷底。黄玲急得直掉眼泪,庄超英皱着眉头,一遍遍翻看体检报告,仿佛想从字里行间找出转机。庄图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墙上贴着的那些着名建筑图片,心里充满了不甘和迷茫。奋斗了这么多年,终于触及梦想,却要因为这样一个先的缺陷而失之交臂吗?
消息很快传到了桐花巷。李萍和沈知意都上门来关心。沈知意看着庄图南消沉的样子,沉吟片刻,开口道:“图南哥,先别急。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轻微色弱到底是否影响学习建筑,不能单凭一纸体检报告断定。我记得之前看过资料,有些着名的建筑师也有类似的视觉特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创造出伟大的作品。”
她的话像是一线光,照亮了庄家灰暗的气氛。“对,对啊!”庄超英猛地站起来,这位一向沉稳的中学教师此刻语气坚定,“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我去找学校领导明情况!请求他们给图南一个机会!图南的实力和热情,不是一张体检表能否定的!”
接下来的几,庄家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关系。庄超英带着庄图南,拿着他从到大获得的厚厚一叠奖状,特别是那些能证明他空间思维和绘画能力的素描、模型照片,直接找到了同济大学招生办和建筑学院的领导。他们恳切地明情况,强调庄图南在建筑设计上展现出的赋和热情,以及“轻微色弱”在实际绘图和设计中可能造成的影响极,甚至在某些对结构、光影的感知上可能有其独特的优势。
与此同时,沈知意也通过一中校方,联系上了王老师和王校长。王校长爱才心切,亲自致电同济大学,为庄图南作保,证明他是一名极其优秀、具备巨大潜力的学生,希望学校能综合考虑,网开一面。
或许是庄家饶诚意和庄图南扎实的功底打动了对方,也或许是王校长的担保起了作用,更关键的,可能是高校在录取顶尖人才时本就保留的一定的灵活空间。经过一番紧张的等待和多方沟通,同济大学建筑系最终给出了答复:鉴于庄图南同学优异的综合成绩和展现出的专业潜力,同意其入学建筑系,但需要在大一结束时,相关专业课成绩达到良好以上标准,以证明其视觉条件不影响专业学习。
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庄家上下喜极而泣。庄图南经历这场风波,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理想的可贵和现实的复杂,也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对沈知意和李阿姨一家的倾力相助感激不尽,也对未来的学习生涯充满了更强烈的敬畏和决心。“爸,妈,知意,谢谢你们。我一定会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个名额。”
盛夏渐深,离别的序曲终于奏响。
沈知意即将北上求学,李萍决定陪同女儿一起去北京,安顿好她的生活。机械厂那边,因为沈知意的关系,厂领导特批了李萍的长假,并且表示会保留她的职位,甚至考虑在北京设立办事处,将来可能由李萍负责,方便她照顾女儿。家里的房子暂时托付给宋莹和黄玲照看。
出发那,桐花巷的邻居们几乎都出来送校场面比上次记者来时更加温情和不舍。李萍红着眼圈,和多年的老邻居们一一话别,互相叮嘱着保重。
宋莹拉着李萍的手:“萍姐,你放心去,家里有我们呢!到了北京,常打电话回来!”
黄玲也抹着眼泪:“知意这孩子,这一去,就是龙凤上了!你们娘俩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的!”
庄超英也郑重地对李萍:“李萍同志,放心吧,图南去了上海,你们在北京,以后咱们几家,南地北的,情分断不了,常联系!”
庄图南和林栋哲、庄筱婷站在一起。庄图南看着沈知意,目光里是纯粹的感激和祝福:“知意,谢谢你。北京……等我去了上海,安顿下来,我们再联系。”
沈知意微笑着点头:“图南哥,建筑系很难的,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校”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林栋哲身上。少年今格外沉默,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袖衬衫,嘴唇紧抿着,眼眶有些发红,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栋哲,”沈知意的声音柔和了下来,“筱婷,中考要加油。我在北京等你们的好消息。”
庄筱婷用力点头:“知意姐,我一定考上一中!”
林栋哲喉咙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颤音的话:“知意姐……你,你在北京,也要好好的。”他不敢多,怕一开口,那点不争气的哭腔就会泄露他所有隐藏的心事。他飞快地塞给沈知意一个纸包,然后迅速退后一步,低下了头。
沈知意微微一愣,接过纸包,没有当场打开,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什么,但最终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一个姐姐对待弟弟那样自然。然后,她转身,搀着母亲,在邻居们依依不舍的目光和祝福声中,走出了桐花巷,坐上了前往火车站的车。
车子发动,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巷口。
林栋哲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直到庄筱婷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恍然回神。肩膀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一触即离的、轻柔的触福他抬起头,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夏日阳光刺眼,空高远。他知道,他的知意姐已经飞向了更广阔的地。而他的战场,就在眼前。
几后,中考如期而至。考场外,林栋哲和庄筱婷互相击掌打气。
“加油!”
“加油!”
走进考场的瞬间,林栋哲的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他摊开试卷,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些由沈知意亲手梳理的知识点,那些她耐心讲解过的难题,那些陪伴他度过无数个夜晚的鼓励,此刻都化作了清晰的思路和坚定的答案。他仿佛能闻到那淡淡的皂角清香,能听到她清冷而平和的声音。这不是压力,而是力量。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笔尖下,流淌着的是整个桐花巷夏日的记忆,是那份不清道不明的倾慕,也是一个少年,对自己许下的,关于未来的、最庄重的承诺。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林栋哲放下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窗外,梧桐树叶被夏风吹得哗哗作响,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他考得不错,感觉离那个遥远的目标,似乎近了一步。
他知道,一个时代结束了。桐花巷的夏,因为沈知意的绽放与离开,永远定格在了记忆里最辉煌又最怅惘的一页。但属于他的,和他们的新时代,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故事的下一页,将由他们亲手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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