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级重点研发项目合作的机会如同一道强光,照亮了“青莲国际”团队突破专利围侥前路。然而,就在陈望和叶栀夏全力准备项目申报材料,意图借官方平台为传统知识打造“金钟罩”的关键时刻,王浩从青莲山带来的一个关于李晓的异常消息,像一根细刺,扎进了这来之不易的振奋氛围郑
“望哥,栀夏,有件事俺琢磨好几了,得跟你们。”王浩难得地压低了嗓门,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带着困惑和不安,“李晓那子……最近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叶栀夏放下手中的材料,关切地问,“耗子,你具体指什么?”
“就是……神出鬼没的!”王浩努力组织着语言,“好几次,俺晚上回合作社取东西,看见他屋里的灯亮着,人却在外面打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一见俺就赶紧挂。还有,他最近老往镇上跑,是去邮局寄材料,可寄啥材料要跑那么勤?俺问过他一次,他支支吾吾家里有事。”
赵大川推了推眼镜,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问道:“耗子,你注意到他打电话用的手机还是固定电话了吗?”(2005年,手机开始普及但费用高昂,合作社只有一部固定电话)
“手机!新买的灵通!”王浩肯定地,“俺记得他刚来时可没这玩意儿,是家里给买的,可他家条件俺打听过,一般。”
陈望心中咯噔一下,表面不动声色:“还有别的吗?工作上有没有异常?”
“工作上倒挑不出啥毛病,跟着栀夏学得挺快,合作社那些记录也整得挺明白。”王浩挠头,“就是……就是感觉有心事,不像刚来时那么实诚了。俺这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啥事瞒着咱们。”
叶栀夏回想起近期与李晓的相处,也微微蹙眉:“他最近是问过我几次关于项目申报的进展,特别是需要准备哪些核心材料,问得比较细……我当时觉得他是上进,没多想。”
赵大川沉默片刻,开口道:“从行为学角度看,频繁的私下通讯、经济状况的突然变化、对核心信息的过度关注,这些迹象确实需要警惕。但我们缺乏直接证据,不能仅凭怀疑下结论。”
会议室里一时陷入沉默。信任是团队凝聚力的基石,尤其是在即将迎来重大突破的关口,任何内部的猜疑都可能带来毁灭性打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事关重大,不能不查。”陈望最终开口,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的原则是:**外松内紧,暗中核实,保护项目,爱护同志。** 在真相大白前,对李晓的态度一切照旧,避免打草惊蛇,更不能寒了可能无辜者的心。”
他迅速做出部署:
* **有限监控与信息隔离(王浩负责)**:王浩回青莲山,不动声色地留意李晓的动向,特别是他与外界联系的时间和频率,但绝不主动盘问或跟踪。同时,在项目材料准备的关键环节,暂时以“需要集中整理”为由,将最核心的数据和文件由叶栀夏亲自保管,对李晓只分配辅助性和非涉密的工作。
* **背景复查与通讯分析(赵大川执行)**:赵大川通过校友等渠道,再次对李晓的在校表现和社会关系进行更深入的侧面了解,重点排查其近期是否与特定人员或机构有异常接触。同时,他尝试分析李晓可能使用的通讯方式(当时主要是灵通和Ic卡电话),思考有无合法途径了解异常(但2005年个人通讯隐私受保护,此路基本不通,只能依赖外部观察和逻辑推理)。
* **情感沟通与观察试探(叶栀夏主导)**:叶栀夏在日常工作中,找机会与李晓进行非正式谈心,关心其生活困难,委婉询问是否遇到麻烦,观察其反应。在安排工作时,可以有意识地设置一些信息“诱饵”,观察其后续行为。
* **全局统筹与应急预案(陈望把握)**:陈望负责掌控全局,评估风险等级,并做好最坏打算——如果李晓确实存在问题,如何最化对项目和团队的冲击。
**一场静默的内部调查在紧张的氛围中展开。**
王浩回到青莲山,凭借其粗中有细的观察力,确实发现李晓傍晚独处时,在灵通上通话时间较长,且有意避开旁人。赵大川的复查反馈,李晓在校期间表现良好,但大四参与的那个海外基金会赞助的交流活动,主办方背景较为复杂,且同期参与者中有几人毕业后进入了与“山本”有间接关联的企业,这条线索虽不直接,但增加了疑点。
叶栀夏在一次加班后,特意留下与李晓一起吃晚饭,关切地问起他家里情况。李晓起初有些闪烁其词,在叶栀夏真诚的引导下,才透露母亲最近旧病复发,医药费压力较大,但强调“自己能解决”。叶栀夏安慰了他,并暗示公司困难时期过去后,会考虑提高待遇,李晓表示感谢,但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愧疚和挣扎。
这些信息汇总到陈望这里,疑云更重,但依然缺乏决定性证据。
**项目申报的截止日期日益临近,团队必须在信任与风险之间做出抉择。**
一深夜,陈望和叶栀夏在办公室最后核对申报书。连日的高压和内部的疑虑让叶栀夏显得有些疲惫。
“陈望,如果……如果李晓真的有问题,我们该怎么办?”叶栀夏轻声问,眼中带着担忧。
陈望放下笔,握住她的手,灯光下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暖:“栀夏,记住,我们是一个团队。出现问题,解决问题,但绝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可能并肩的伙伴。在证据确凿前,我们给予信任;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那也是对手的错,不是我们团队文化的失败。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共同面对。”
叶栀夏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点零头:“嗯,我明白了。无论如何,我们先把这个项目拿下来,这是对我们所有人努力的肯定。”
**就在申报材料准备提交的前一,转机意外出现。** 李晓主动找到了叶栀夏,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栀夏姐,对不起……我有事想跟您和陈总坦白。”李晓的声音带着颤抖,将信封递给叶夏。
信封里,是一张汇款单复印件和几页通话记录摘要。汇款单显示,近期有一笔数额不的钱从境外汇入李晓母亲的账户。通话记录则显示几个频繁出现的、归属地为本市的陌生号码(经赵大川后续查证,与之前监控到的某些可疑Ip所在区域一致)。
李晓红着眼眶坦白:母亲病重急需钱时,之前交流活动认识的一个“朋友”主动联系他,表示可以介绍“兼职”,报酬丰厚,只需定期提供一些“青莲”日常运营的“非涉密”信息(如项目进展、人员动态)。他起初以为无关紧要,为救母心切答应了。但随着接触加深,对方索要的信息越来越具体,甚至开始打听核心技术和资源分布,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内心备受煎熬。最终,他选择了向团队坦白。
“陈总,栀夏姐,我知道错了……我不求原谅,愿意接受任何处理。”李晓低下头,泪水滑落。
**真相大白,危机以一种令人痛心却又带着一丝庆幸的方式化解。** 李晓并非蓄意破坏,而是被利用,但确实造成了信息泄露的风险。
陈望召开了紧急团队会议。王浩气得当场要揍人,被赵大川死死拉住。叶栀夏心情复杂,既痛心又为李晓最后的坦白感到一丝欣慰。
陈望最终做出决定:李晓的行为严重违反纪律,立即停职,调离核心岗位,配合后续调查(由赵大川负责厘清泄露信息的范围和后果)。但鉴于其主动坦白、未造成实质性重大损失,且事出有因,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留在合作社从事基础劳动,以观后效。同时,团队内部进行整风,强化保密意识。
这个决定,既维护了原则,也体现了温度,让王浩等人最终也表示了理解。
**内部危机暂告段落,但泄密的风险已然存在。** 项目申报必须抢在对手可能采取行动之前完成!
“立刻提交申报材料!”陈望斩钉截铁,“同时,大川,准备一份情况明,附上李晓的坦白材料,通过保密渠道,直接报送项目主管部门和研究所李研究员!我们要主动明情况,掌握话语权!”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冲刺,在晨曦微露中展开。**
(第19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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