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虚惊一场,像一根刺扎在陈望心里。他深知,常规途径无法实现他对父亲健康状况的深度监控。必须动用“非常规”手段,而这一切,需要缜密的计划和团队的支持。
回到仓库,气氛有些凝重。王浩憋不住话,率先开口:“望哥,你要搞‘非常规’手段,是啥意思?咱总不能把叔绑去医院做检查吧?”
叶栀夏被这个粗暴的设想吓了一跳,担忧地看向陈望。
赵大川则冷静分析:“绑架违法,且不可校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无法被拒绝的理由。”
陈望深吸一口气,将早已打好的腹稿和盘托出:“不是绑架,是‘创造需求’。我们‘青莲国际’,虽然现在还是个草台班子,但对外,尤其是对潜在的合作伙伴,需要展示正规化和对员工的关怀。所以,我提议,为我们公司的‘核心员工及其直系亲属’,提供一次全面的健康体检,作为公司的一项福利。”
“核心员工?直系亲属?”王浩眨巴着眼,没太明白。
赵大川立刻领会了精神:“你是,以公司的名义,安排陈叔叔,以及……我们几个的家人,一起去做体检?这样,陈叔叔就不会觉得是专门为他一个人,心理上更容易接受,也显得合情合理。”
“对!”陈望点头,“而且,这不仅是为了我爸。浩子,你爸在工地干活,强度大;大川,你爸妈身体怎么样?栀夏,你父母呢?我们既然一起做事,大家的健康都重要。这次体检,就当是公司给创始团队的第一项福利!”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充满了“企业人文关怀”,让人难以拒绝。更重要的是,把大家的家人都拉进来,彻底消除了父亲的特殊感和可能产生的疑虑。
王浩一听乐了:“哎哟!这个好!我爸肯定高兴!咱这公司还没赚啥大钱,福利就先安排上了!望哥,局气!”
叶栀夏也觉得这个办法很巧妙,既能达到目的,又充满了温情:“我觉得很好,很周到。”
赵大川补充技术细节:“需要选择一家信誉好、设备齐全的体检中心。我可以对比一下县里和市里的几家机构的价格和项目,做一份性价比分析报告。”
“好!大川负责调研和对接体检中心,就选项目最全的那种套餐,钱从公司账上出。”陈望拍板,“耗子,栀夏,负责做通自己爸妈的工作,就我们几个学生搞了个项目,赚零钱,想孝敬父母,一起检查一下身体,图个安心。”
分工明确,行动迅速。赵大川的效率极高,当晚上就通过电话和有限的网络信息,筛选出了市里一家新开的、设备先进的民营体检中心,虽然价格比公立医院贵一些,但服务好,项目全,尤其重要的是——隐私性好,不会像公立医院那样容易遇到熟人问东问西。
王浩和叶栀夏那边也进展顺利。王浩用“你儿子现在跟望哥干大事了,这是公司福利!”的夸张辞,成功服了他那憨厚的父亲。叶栀夏则用温柔和真诚,打动了她的父母,表示这是同学们的心意,一起检查也能让儿女放心。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由陈望和他母亲出面,向父亲陈建国发起“总攻”。
晚饭桌上,陈望给父亲夹了块肉,装作不经意地提起:“爸,跟你个事。我们那个‘青莲国际’,不是接了笔大单嘛,有点收入。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给员工的直系亲属搞个福利,一起去市里那个新开的体检中心做个全面检查。耗子他爸,大川爸妈,还有栀夏爸妈都去。你和妈也一起去吧,就当是支持我们工作,也让我们当儿女的放心。”
陈母已经提前被儿子做了工作,虽然觉得孩子们有点乱花钱,但想到丈夫前几的晕倒,也心有余悸,便在一旁帮腔:“他爸,孩子们有这份心,就去吧。检查一下,大家都安心。再,大家都去,你不去,显得不合群。”
陈建国端着饭碗,愣了一下,看看妻子,又看看儿子,眉头习惯性地皱起:“花那冤枉钱干啥?我身体好得很!上次医院不都检查过了吗?”
陈望早有准备,立刻:“爸,这不一样。上次是急诊,查的是紧急情况。这次是全面筛查,预防为主。很多毛病早期发现早期解决,成本最低。你看耗子他爸,在工地干活多辛苦,定期检查很有必要。咱们就当是陪他们,顺便自己也检查一下。公司出钱,是福利,不去白不去!”
“就是,老陈,你看孩子们多懂事。”陈母继续敲边鼓。
陈建国看着儿子那期盼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眼神(四十岁的灵魂偶尔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又听到是“公司福利”、“大家都去”,沉默地扒了几口饭,最终闷闷地“嗯”了一声:“……行吧,你们安排吧。”
成功了!陈望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强忍着激动,给赵大川发了条短信:“搞定,预约吧。”
周末,三家人(赵大川父母在外地,暂时没参加)浩浩荡荡地奔赴市体检中心。一路上,王浩父亲的大嗓门和叶栀夏父母的温言软语交织,倒像是一次集体出游。陈建国起初还有些别扭,但在王浩父亲“老哥,咱也享受一回高级待遇”的调侃下,也渐渐放松下来。
体检过程非常顺利。因为有预约,而且是团体客户,受到了很好的接待。陈望特意暗中关注着父亲做肾脏b超和抽血检查肾功能的项目,看到医生操作仔细,他才稍稍安心。
等待结果需要几。这段时间,陈望一边处理“青莲国际”日益增多的零散订单(成都大客户的第二批货已发出,口碑开始发酵),一边耐心等待。
几后,体检报告陆续寄到。陈望几乎是颤抖着拆开了父亲的报告。他直接翻到肾功能和泌尿系统b超的页面——
血肌酐、尿素氮指标均在正常范围低值!
肾脏b超显示:双肾大形态正常,包膜光滑,皮质回声均匀,集合系统无分离。未见明显异常声像!
正常!一切正常!
陈望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般靠在椅子上,眼眶有些发热。太好了!至少目前,父亲的肾脏是健康的!前世的悲剧,还没有发生!他还有足够的时间,通过长期的健康管理,将风险降到最低!
其他家饶报告也陆续传来,大多是一些常见的问题,比如王浩父亲有点脂肪肝,叶栀夏母亲有点颈椎不适,都无大碍。这次“员工福利体检”,真正起到了“预防”和“安心”的作用。
当晚,陈望用“青莲国际”的“盈利”,在镇上最好的饭馆请所有参与体检的家人和团队成员吃了顿饭,美其名曰“庆贺公司步入正轨暨员工家属健康无忧”。饭桌上,气氛热烈,家长们对孩子们的“事业”刮目相看,团队凝聚力空前高涨。
王浩偷偷对陈望:“望哥,你这招真是高!既办了正事,还收了人心!”
陈望笑了笑,没有话,只是看着父母和其他家长聊得开心的样子,心里充满了踏实福健康的第一道防线,总算建立起来了。
而随着体检风波平息,“青莲国际”的业务也开始步入快车道。赵大川汇报,论坛上的咨询量明显增加,网站那个简陋的邮箱也收到了几封订单邮件。他们的“山货”生意,似乎真的要走上正轨了。
然而,陈望清楚,平静之下往往暗流涌动。生意的扩张会带来新的挑战,而父亲的身体,也需要长期的、细致的呵护。重生者的道路,从来不会一帆风顺。
但至少此刻,看着身边笑容真挚的伙伴和家人,陈望觉得,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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