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阳光透过海逸豪庭的落地窗，在大理石地板上投下光斑。沈砚站在衣帽间，目光扫过一排衣服，最后选了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灰色休闲裤。明就要去泽江了，那是他除了澜湾之外最熟的城市，一个有他上辈子四年回忆的地方。
上午九点，沈砚走进市中心一家高档发型工作室。这家店以创意造型出名，门口挂着奖状，室内是工业风设计，空气里混着洗发水和咖啡的香味。
“您好，有预约吗？”前台助理笑着迎上来，眼睛在沈砚脸上多停了几秒。
“没有，现在方便吗？”沈砚声音很平淡。
助理看了眼预约表：“阿Ken老师刚好有空，请稍等。”
沈砚在等候区的沙发上坐下，随手翻着时尚杂志。几分钟后，一个穿着黑色t恤、发型时髦的年轻发型师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阿Ken，”发型师看到他，明显提起了兴趣，用专业的眼光打量他，“今想怎么做？”
沈砚放下杂志，语气很肯定：“我想剪个中分。”
阿Ken挑了挑眉，这个要求在2013年可不多见：“中分？挺特别的。现在流行的是微分碎盖或者undercut，中分可能会有点……复古？”
“我知道。”沈砚的语气不容商量，“就是要中分。”
阿Ken点点头，没再多问，而是专业的开始分析：“好的。你的脸型很标准，中分确实能突出优点。我建议长度到眉毛附近，别太厚，要剪出层次感，不然会显得呆。”
“可以。”沈砚回答的很干脆。
洗头的时候，温水和洗发水泡沫在头皮上按摩的感觉很舒服。沈砚闭上眼，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泽江大学的景象——那条长满梧桐树的路，那个总是很热闹的食堂，还有那间他又要住进去的宿舍。他马上就要回母校，见到那些一起住了四年的室友了。想到这，他的嘴角轻轻扬了一下。
回到理发椅上，阿Ken给他系上围布，镜子里的少年脸部轮廓清晰，眼神冷静。
“要开始咯。”阿Ken拿起剪刀和梳子，动作很熟练。
剪刀在头发里穿梭，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沈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前的刘海被一点点剪短、打薄，然后往两边分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这个过程有种奇妙的仪式感，让他感觉像是在和过去告别。
阿Ken的态度比平时更专注了。他时不时退后两步观察整体效果，又凑近了精修细节，像在雕刻一件作品。旁边的助理想上来帮忙，都被他挥手赶开了。
四十分钟后，基本造型完成。阿Ken换上工具，开始处理发尾。
“你的发质很好，软但有韧性，很适合做这种有空气感的造型。”阿Ken一边动手一边，“我给你稍微烫了下发根，让头顶蓬松一点，这样中分不会贴着头皮，看起来更时桑”
最后，他弄零发蜡在手心搓开，轻轻抓了抓沈砚的头发，弄出自然的纹理。
“好了，”阿Ken放下工具，语气里透着满意，“你看看怎么样。”
沈砚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少年模样清爽又时尚，中分的发型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这款发型在这个年代有些超前，却意外的和他冷淡的气质很搭，带着一种独特的少年气。
阿Ken站在他身后，看着镜子里的成果，忍不住：“真的，你是我做过最适合中分的客人。这发型很挑人，但在你头上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他顿了顿，半开玩笑的，“要不要考虑帮我拍个宣传照？我给你免单。”
“不用了，谢谢。”沈砚礼貌但坚定的拒绝，目光却没从镜子上挪开。
镜中的人既熟悉又陌生。这张脸，比他记忆里前世的自己要更精致一些。他熟悉泽江大学的每一条路，知道哪个食堂的菜最好吃，甚至记得宿舍楼下的桂花什么时候会开。
更重要的是，他就要见到那些曾经一起度过四年时光的室友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热，是对重逢的期盼。
结账时，前台助理又偷偷多看了他几眼，耳朵有点红。走出理发店时，沈砚能感觉到身后还有人在看他。
商场走廊的玻璃墙映出他的身影，中分的发型随着步子轻轻晃动。路过的人不时投来目光，有的是好奇，有的是欣赏。沈砚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径直往前走。
回到家里，他再次站到落地镜前。换了个发型，沈砚感觉轻松了不少。他还是那个重生的沈砚，但不再是那个只想逃避的少年。再过几，他就要用全新的面貌，回到熟悉的校园，再见那些熟悉的人。
他拿出整理好的行李箱，做最后的检查。手指划过叠好的衣服，心里对这次返校又多了几分向往。
窗外，一架飞机划过蓝，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线。沈砚的目光追着那道线，直到它消失在边。
周一的泽江之行，好像变得很有意思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那个中分发型的少年也回望着他，眼神比往日亮了些。
转身离开镜子时，沈砚笑了笑。
重返母校，重逢故人。他想，这趟回去应该会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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