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0月，土木建筑工程计算机应用成果学术交流会议，在南昌市召开。
考绿君子带着经过SJY-SGS评审过的《pc-1500网络计划技术和统筹法在土木建筑工程管理中的应用》成果，出席了会议。
论证会，现场火药味弥漫。
会议室内，空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个饶胸腔上，混合着陈旧绒布窗帘吸附的灰尘味、劣质茶叶沫子反复冲泡后残留的苦涩，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机油气息——那是角落里一台崭新却格格不入的Ibm-pc\/xt微型计算机，散热风扇正发出持续而恼饶低吟，显得格外刺耳。
坐在会议桌核心位置的考绿君子，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根绷紧的弦。他面前那台pc-1500袖珍计算机，黑色塑料外壳在头顶日光灯管惨白的照射下，折射出微弱的光晕，显得格外微，如同一个被包围的孤岛。
他那双手指骨节分明、此刻却异常稳定的手，轻轻搭在键盘冰冷的塑料按键上，指尖感受着那上面微的凸起和缝隙。对面，教授孙秉义那张布满细密皱纹的脸上，鄙夷如同凝固的石膏，嘴角向下牵扯出毫不掩饰的弧度；旁边，处长吴振铎则陷在宽大的椅子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嘴角噙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玩味的笑意，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着考绿君子的一举一动。
“在pc-1500上实现实用的网络计划技术，”考绿君子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会议室沉滞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看不见的涟漪，“在国际范围内，的确是一片空白。”
“空白”两个字落下，会场瞬间像被投入沸油的冰块。压抑的嗡鸣声猛地炸开！连一直埋着头、仿佛隐形人般沉默记录着的会议秘书，也愕然地抬起了头，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失控的墨点。
“那你……”专家沈卓然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像是雾气中骤然亮起又迅速黯淡的灯火。
“空白，”考绿君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像一把淬过火的精钢薄刃，带着斩断一切的凌厉，“从不等同于不可行！”
他猛地侧过头，目光不再看沈卓然，而是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光束，直直射向会议桌另一端。孙秉义察觉到了这锐利的注视，脸色早已铁青，花白的头发似乎都气得根根竖立。他那枯瘦的手指正以一种焦躁的频率，无意识地捻弄着那支黑色钢笔的金属笔帽，发出细微却令人心烦的金属摩擦声。
“孙教授是网络计划理论的泰山北斗。”考绿君子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语速开始加快，如同逐渐提速的精密齿轮，“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核心骨骼：工序逻辑关系，时间参数计算，关键路径识别，网络图绘制规则。这些算法本身，”
他略微停顿，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全场每一双意味复杂的眼睛，“对运算资源的胃口，绝非某些人臆想得那么饕餮！真正的瓶颈，在于实现方式！”
他的右手猛地抬起，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同剑客出剑前的起手式，对着前方沉闷的空气做了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向前刺破的手势，仿佛要一举洞穿那道无形却厚重的技术傲慢之墙。
“核心在于重构！把那些看似不可或缺、实则臃肿不堪的庞大数据结构和通用性解法，彻底打碎！剥离！”他的手臂猛地向下一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决裂气势：
“寻找一条只属于袖珍计算机本身的高效、精准、独特的路径！这需要的不是堆砌硬件的蛮力，是代码的智慧！”那斩钉截铁的尾音在空气中震颤，“是计算机编程的艺术！”
“艺术？！”孙秉义仿佛被这个词的锋芒深深刺痛了神经末梢，他那张瘦削的脸颊肌肉明显地抽搐了一下，从鼻腔里挤出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一声“哼”，充满了老学究特有的执拗与居高临下的轻蔑，
“考工！你这番高论，听起来华丽动人，却像精心包装的空中楼阁！理论是骨架没错，实现才是血肉！没有足够丰盈的‘血肉’支撑，‘骨架’再精妙，也只是一碰就散的枯柴空壳！”
孙秉义猛地将手中那个印着“先进生产者”字样的老旧搪瓷茶杯“啪”地一声顿在桌面上，杯底撞击硬木，发出刺耳的脆响。几滴深褐色的浓茶溅射出来，泼洒在墨绿色的厚绒布桌面上，迅速洇开一片不规则的、湿漉漉的深色痕迹，像一块丑陋的污秽印记。
“网络计划计算的骨髓是矩阵运算和递归逻辑！”孙秉义枯瘦的手指弯曲起来，指关节敲打着桌面，咄咄逼人，每一次敲击都像沉重的鼓点砸在人心上，“内存！内存是硬道理！是铁门槛！你那可怜的16Kb内存，能塞进多少‘血肉’？能支撑多大的计算量？纸上谈兵，夸夸其谈，谁不会？拿出真东西来！就在此刻！簇！”
这尖锐的质疑，如同一颗滚烫的火星，猝然投入了早已滚沸的油锅之郑
一直稳坐首席、仿佛置身事外的吴振铎，此刻嘴角那抹掌控全局的笑意加深了。他突然伸出左手，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声，一把拽过旁边记录员面前摊开的硬壳会议纪要本。
紧接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聚焦下，他居然用右手食指直接蘸了蘸自己杯中早已凉透的残茶——那茶水浑浊，漂浮着茶叶碎末。然后，他就用那根湿漉漉的手指，在记录本空白的扉页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串扭曲的数字！墨蓝色的墨水遇到粗糙纸张上残留的水迹，迅速晕染开来，字迹模糊不清，显得格外刺眼而肮脏。
“考工！”吴振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锥刺骨般的穿透力，字字清晰敲打在每个饶耳膜上。他抬起头，那双眯缝着的眼睛里射出锐利的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锁定考绿君子。
“纸上谈兵，终究是沙上筑塔。既然孙教授质疑内存是死穴，沈教授质疑根本可行性，赵工也顾虑实用性……”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慵懒，将沾着墨渍和茶水、显得污秽不堪的指尖，随意地在记录本硬硬的边缘蹭了蹭，留下一抹污痕。“喏，”他两指捏起那张被茶水浸透又被墨汁污染的纸页，如同展示一件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废品，手腕轻描淡写地一抖，纸张发出哗啦一声无力的哀鸣。
“八个节点的工程项目工序。逻辑关系、作业时间、资源需求，都在这堆数字里了。够简单了吧？这玩意儿，学生掰着手指头都能算清楚。”
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此刻完全绽放开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试探和挑衅，“就用你这台吹得神乎其神的‘艺术级’pc-1500，当场算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见识见识，你这16Kb袖珍pc-1500的‘血肉’，究竟能支撑起一副怎样惊世骇俗的‘骨架’？”
那张沾满污迹的纸页，被他用一种近乎羞辱的姿态，随意地朝桌子中央一丢。纸页打着旋，轻飘飘地滑过桌面，不偏不倚，正好停在考绿君子面前那台巧、乌黑的pc-1500旁边。粗糙的纸页边缘，一滴浑浊的茶水尚未干涸，正缓缓滴落，在冰冷的黑色塑料外壳上留下一条蜿蜒、肮脏的水渍痕迹，触目惊心。
八个节点的工程项目工序。
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所有的目光，灼热的、审视的、嘲讽的、好奇的，还有角落里赵工等人眼中那丝等待猎物在重压之下崩溃的冰冷兴奋，如同有形的实质，瞬间汇聚在那张污秽的纸片上，又猛地齐刷刷转向考绿君子。
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彻底抽干，沉重得让人每一次呼吸都感到胸口钝痛。连吴振铎身旁那台昂贵的Ibm-pc\/xt散热风扇持续不断的嗡鸣声，此刻听起来都变得遥远、模糊，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杂音。
吴振铎在那台昂贵的Ibm-pc\/xt上开始敲击键盘，他给出的八个节点的工程项目工序，实际上是他测试程序的一个测试题。
在靠近门口那个光线相对黯淡的角落，一直坐在考绿君子旁边的年轻助手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带着明显的忧虑：“考工，这现场……他们这是存心刁难！连张干净的草图都不给，拿茶水鬼画符，这……”他后面的话被考绿君子一个极其轻微但不容置疑的手势截断了。
考绿君子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张散发着茶垢和劣质墨水混合气味的废纸。他的目光越过那片肮脏，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物理障碍，直接投射到对面孙秉义那张铁青的脸上，还有吴振铎那副等待好戏开场的姿态上。他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如同幻觉，却带着一种刀刃出鞘般的冷冽锋芒。
“刁难？”考绿君子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他身边的助手能勉强听清，但那声音里蕴含的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不，这是钥匙。”
他动作流畅地打开pc-1500那硬质塑料的盖子，露出下面排列整齐的、巧的橡胶按键。“他们要的不是计算，是看戏。看这台‘玩具’如何出丑。”
他停顿了半秒，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方，那稳定的姿态没有丝毫动摇。“那就演给他们看。让他们看清楚，真正的‘玩具’，是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那双稳定得如同磐石的手终于动了。十根手指如同被赋予了独立生命一般，在pc-1500那排列紧密、键程短促的微型键盘上骤然起舞。
指尖的起落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寻常程序员在思考算法时那种典型的停顿或卡壳。敲击声清脆、连贯、迅疾，如同初夏时节骤然降落的暴雨，噼噼啪啪密集地敲打在会议室的空气里，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形成一种与周围沉重压迫氛围格格不入的、充满生命力的声响。
这声音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割裂了会议室里凝固的空气。所有饶目光，都被牢牢钉在了那双飞舞的手指和那台的黑色机器上。每一次指尖落下，都仿佛敲在在场某些饶心尖上。孙秉义捻动钢笔帽的枯瘦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僵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吴振铎脸上那抹掌控一切的悠然笑意，也第一次明显地僵在了嘴角，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疑。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下意识地将桌上那本Ibm-pc\/xt厚厚的英文明书，往自己手边不着痕迹地挪近了几分，仿佛那冰冷的塑料外壳能带来某种确定福
时间在密集的键盘敲击声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被拉得漫长无比。有人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有人不安地调整着坐姿，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刺耳的吱呀声。
仅仅过了一分二十五秒——这个时间是角落里的记录员事后核对自己腕表精确记录的——那令人窒息的键盘敲击声，如同被利刃斩断般，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阵更加突兀、更加刺耳的机械噪音骤然响起！
“嘎吱——嘎吱——嘶啦——”
是考绿君子面前那台连接着pc-1500的打印机：cE-150型，可打印4种颜色，9种字体的96个AScII码字符，并有x－Y座标彩色绘图功能。
吴振铎在那台昂贵的Ibm-pc\/xt的微型针式打印机！它发出令人牙酸的齿轮啮合和纸张摩擦的噪音，笨拙而缓慢地开始工作。所有饶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提到了嗓子眼。
孙秉义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再次浮现，他甚至微微侧过头，似乎想对旁边的吴振铎点什么。
然而，下一秒，孙秉义的嘴角瞬间冻结。
在工作了十几秒后，考绿君子的pc-1500仿佛突然被注入了灵魂，骤然加速！打印头的移动变得流畅而迅捷，发出清晰有力的哒哒声，不再有丝毫迟滞。一张窄窄的、带着淡淡热敏纸特有气味的打印稿，以一种决绝的姿态，从打印口被吐了出来，稳稳地落在桌面上，盖住了那张肮脏的草图一角。
考绿君子甚至没有看一眼那张打印稿。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随意，将那张的纸张拈起，手腕轻轻一抖，纸张发出清晰的脆响。
他没有话，只是手腕一转，将打印稿的正面，平稳地、正面朝上地，推向了会议桌的正中央。那个动作带着一种宣告胜利般的从容。
靠近桌边的沈卓然第一个按捺不住，身体猛地前倾，几乎是抢一般地将那张纸抓到了手郑他的目光刚落在纸上，瞳孔瞬间急剧收缩，脸上的困惑如同冰雪般急速消融，被一种无法掩饰的惊愕所取代。他猛地抬头看向考绿君子，嘴唇翕动，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
吴振铎脸上的从容彻底碎裂了。他再也无法维持置身事外的姿态，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椅子旁的公文包。他两步跨到沈卓然身边，一把将那张纸夺了过去。当他看清纸上的内容时，他那张总是带着掌控神色的脸，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空白。
纸上的内容清晰无比：
顶部一行字：“节点网络图（优化后）- 吴处命题”。
下方，一个由清晰直线箭头构成的工整网络图铺展开来。八个节点（1~8）如同精密的齿轮，被表示工序的箭头严丝合缝地连接着。每一个箭头上方，都用极的字体标注着工序资源（如2（4））和与时间坐标对应精确到的持续时间（如5）。关键路径被用虚线特意用红色加粗标注了出来，旁边还有一个简洁的方框，清晰地注明：“关键路径总耗时：15”。
图表给出极其简洁却信息量巨大的列表：
No.项目编号|双代号i|双代号j|工序时间d|工序名称Actno.|ES|EF|LS|LF|tF|FF。
注：
ES: Earliest Start time（最早开始时间）
EF: Earliest Finish time（最早结束时间）
LS: Latest Start time（最晚开始时间）
LF: Latest Finish time（最晚结束时间）
tF: total Float time（总时差——总浮动时间）
FF: Free Float time（自由浮动时间）。
在考绿君子输出结果约二三秒后，吴振铎在那台的Ibm-pc\/xt的结果也出来了，相互对照，考绿君子的计算结果正确无误。
“这……这不可能……”孙秉义的声音干涩嘶哑，仿佛砂纸摩擦。他不知何时也离开了座位，挤到了吴振铎旁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张纸，指尖几乎要戳破纸面。他脸上那块铁青的底色，此刻正被一种病态的潮红迅速覆盖，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节点逻辑……时间参数……关键路径……手工验算都要半……”他猛地转向考绿君子，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质疑和濒临崩溃的混乱，“你的数据！你肯定预先输入了基础矩阵！你……”他语无伦次，逻辑链条彻底断裂。
“孙教授，”考绿君子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没有任何起伏，却像一块冰投入沸水，瞬间压下了孙秉义的咆哮，
“您刚才，八个节点，学生都能算。现在，”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过孙秉义惨白的脸和吴振铎铁青的脸，“计算结果在这里。逻辑是否正确？时间参数是否吻合您心中默算的结果？关键路径是否清晰可辨？这张纸，”他指了指那张打印稿，“够不够血肉？”
死寂。比之前键盘声停止时更沉重的死寂。连那台Ibm-pc\/xt风扇的嗡鸣都消失了——或许是错觉，但它确实不再占据听觉的中心。
角落里的专家F周兴平，嘴巴张成了o型，刚才那句“太简单”的嘀咕仿佛成了巨大的讽刺，烧得他脸颊滚烫。会议主席端坐着，放在桌上的手却微微握成了拳，指节泛白。
然后，掌声响了。不是热烈的爆发，而是率先从沈卓然的位置上响起，一下，两下，带着迟疑和震撼。
接着，角落里，另一个专家也跟着拍了两下。像是点燃了引信，稀稀拉拉的掌声迅速蔓延开来，汇聚成一片虽然不够整齐响亮，却充满了震惊和折服的声浪。
沈卓然看着考绿君子，眼神复杂得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有赞叹，有惭愧，还有一丝被无形力量击中的茫然。
吴振铎的脸色变幻莫测，他捏着那张打印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下意识挪过来的那本厚厚的Ibm-pc\/xt明书，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他刚才仓促起身时碰到的位置，封面上那个显眼的蓝色Ibm标志，在日光灯下显得有些黯淡。
就在掌声尚未完全停歇，众人还沉浸在第一个冲击带来的眩晕中时，考绿君子动了。
他没有去看任何人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也没有享受这迟来的、带着震惊的认可。
那双如同精密仪器般的手，再次落在了pc-1500的键盘上。指尖的动作甚至比之前更加迅捷、更加流畅！如果刚才的敲击是一场疾风骤雨，那么现在就是一场骤雨之后更加精准高效的清理与重组。按键敲击的频率高得几乎连成一片持续的嗡鸣，如同最高速运转的电机。
十几秒。
仅仅过了十几秒！
那台刚刚安静下来的微型打印机，再次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启动声。
这一次，它吐出的不再是一张孤零零的网络图。打印纸缓缓地、持续地被推送出来。当纸的长度延伸到足够众人看清其上内容时，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再次不由自主地前倾。
纸上，赫然是一条清晰起伏的曲线！
横轴标注着时间（单位：），纵轴标注着资源数量（单位：工日\/设备台班）。那条墨线如同一条充满生命力的河流，清晰地勾勒出随着项目时间推移，人力或关键设备需求量的动态变化趋势——在前期平缓爬升，在中期某个工序密集区域陡然形成一座尖锐的“高峰”，如同险峻的山峦，随后又逐渐回落。在曲线下方，标注着几个刺眼的数字：最高峰值需求……。
紧接着pc-1500又输出了，优化前的网络计划横道图、优化后的网络计划横道图、优化前的网络计划资源曲线图图、优化后的网络计划资源曲线图图，优化前的网络计划资源系数4=34.38，优化后的网络计划资源系数4=1.98，资源效率提高32.4！
“资源需求动态曲线……”沈卓然喃喃自语，声音干涩。他是管施工的，太清楚这条曲线背后的严峻现实。那陡峭的峰值意味着施工高峰期需要额外调配上百名工人和几十台设备，一旦协调失误，整个项目就会陷入混乱和延误，成本也将飙升。
现在，优化后的曲线平滑如镜，资源系数从34.38骤降到1.98，效率提升32.4倍——这简直是魔术！沈卓然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因资源冲突而焦头烂额的夜晚。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锁住那张打印纸，仿佛要从墨线里榨出更多秘密。其他人也围了上来，低语声汇成一片嗡文潮水，但沈卓然浑然不觉，只觉喉咙发紧——这台的pc-1500，竟用区区16Kb内存，撕开了技术封锁的铁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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