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盒里的“铸造”知识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融合，急不来。李默的注意力先转向了从机库工作台找到的那块灵族数据板。这玩意儿记录的“古老回声”和黑暗灵族的行动，可能比奥瑞坎的知识更关乎眼前的麻烦。
“猴子，先别忙改装，试试看能不能把这块板子里的信息完整导出来，尤其是损坏的部分，看能不能修复一些。”李默把数据板递给猴子，“艾琳，你辅助，用圣痕感应里面的灵能信息流，看有没有隐藏的碎片。”
猴子接过数据板，连接上他的解密设备。艾琳则坐在旁边，手指轻触数据板边缘，眉心圣痕散发柔和光晕，闭上眼睛。
奥里克队在外围警戒，老瘸子顺便检查着从侦查艇上收集的零星损伤。卡恩坐在不远处，闭目调息，感受左臂新“吞”下的那点银色火星带来的微妙变化。纹路深处偶尔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冰冷的银亮，随即又被暗金和灰白调和掩盖。
破解工作比预想的顺利。数据板本身损坏不严重，只是能量耗尽。猴子接上备用能源后，屏幕便亮了起来。但里面的信息编码方式非常古老且带有灵族特有的灵能加密。
“需要灵能波动作为解密钥匙……”猴子挠头，“艾琳姐，你能模拟出那种……呃，灵族风格的灵能波纹吗？平和点的，带点悲伤怀念的那种？”
艾琳尝试着调整圣痕输出的能量频率，使其贴近她感知中灵族遗留设施的常见灵能“余韵”。几分钟后，数据板屏幕上的乱码开始重组，变成流畅的灵族文字和全息影像片段。
“成功了！”猴子兴奋道，开始同步翻译并播放。
首先出现的是一段日志记录，影像中是一位身穿典雅长袍的灵族女性，背景似乎是前哨站的上层观景台。她神色凝重，语速很快：
“……‘静语者’前哨第三十七个周期记录。‘尖啸之影’的活动频率在过去三个周期内提升了百分之四百。他们的袭击不再局限于掠夺与屠杀，而是有明确的战术目标——下层核心数据库与静滞库。”
影像切换，显示出一些模糊的战斗画面和能量扫描图。
“我们捕获了零星的低语碎片……他们不断重复‘古老回声’、‘萨姆-海什’、‘钥匙’等词汇。技术官分析，他们在寻找某个利用‘萨姆-海什’周期点才能定位或开启的古老遗迹或门户，而‘钥匙’很可能与高度纯净的静寂能量或适配的灵能载体有关。”
画面又是一变，出现了黑暗灵族袭击者的一些装备特写，以及他们遗留下的某种能量残留的频谱分析。
“更令人不安的发现是……‘尖啸之影’似乎并非独立行动。他们的能量残留中，检测到了极其微弱的、属于‘虫巢意志’边缘触须的干扰波纹，以及……一种难以界定、但充满无尽贪欲与扭曲愉悦感的亚空间污秽回响。有迹象表明，他们可能与其他威胁达成了临时、肮脏的同盟，或是……被某种更上层的存在引导、利用。”
记录到此，灵族女性的影像变得模糊，声音带着深深的忧虑。
“我们已启动最高级数据抹除协议，并将核心备份转移。但‘尖啸之影’如此大动干戈，他们所图必然惊。警告任何收到此信息的同胞：警惕‘萨姆-海什’周期点的异常活动，警惕静寂能量相关造物成为目标，警惕……黑暗并非只有一种面孔，它们可能联手。”
记录结束，屏幕暗下几秒，又自动播放起另一段更简短的、似乎是紧急状态下录制的语音，伴随着激烈的背景爆炸和警报声：
“最后通告！前哨即将沦陷！我们发现了‘尖啸之影’主力携带的装置——那是一个巨大的灵能谐振器，其设计目的似乎是……强行在非周期点时刻，撕开一条通往‘萨姆-海什’深层坐标的临时通道！他们不需要等待自然周期！重复，他们试图人工制造节点！”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行星凹陷内一片寂静，只有星云物质流过远处发出的微弱辉光。
“所以，”李默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一丝荒谬，“黑暗灵族不光在找那个‘沉睡的潮汐脉搏’，他们还打算自己动手，提前把‘脉搏’给掐响？就为了打开某个遗迹大门？还疑似跟虫子和亚空间里的乐子人勾勾搭搭？”
（这业务范围也太广了，黑暗灵族这是搞了个银河系风险投资联合体？）他心里吐槽，但神情严肃。事情显然比预想的更复杂、更大条。
艾琳脸色发白：“如果他们真的能人工制造或提前触发‘萨姆-海什’节点，那引发的时空和灵能乱流……可能会波及大片星域，而且会像一个超强的信号灯塔，吸引来所有对灵能敏感的东西，包括……”
“包括亚空间里那些更麻烦的‘股东’。”李默接话。他看向猴子，“数据板里有没有提到那个‘深层坐标’的具体信息？哪怕一丝线索？”
猴子摇摇头：“没有具体坐标。但最后那段紧急语音里，提到了‘谐振器’的核心频率参数片段……我提取出来了，是一组非常复杂的灵能数学公式。看不懂，但可以记录下来。”
“记下。还有之前提到的‘钥匙’与静寂能量或灵能载体有关……”李默看向卡恩和艾琳。卡恩的左臂，艾琳的圣痕，还有那个样本罐……他们似乎不知不觉，已经摸到了风暴的边缘。
“猴子，”李默做出决定，“数据板收好。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按照锻炉之灵给的蓝图，以最快速度完成侦查艇的基础改装，尤其是相位偏移护盾。我们需要更硬的壳子。”
“奥里克，警戒等级提到最高。我有预感，麻烦还没完。”他望向星云深处，“在去‘永恒炽炉’或者找那个‘回声’之前，我们得先保证自己别变成别人盘子里的‘钥匙’或者‘开胃菜’。”
他走到卡恩身边，低声问：“那点‘银火星’，感觉怎么样？”
卡恩睁开眼，左臂微微抬起，纹路中银光一闪而逝。“很安静。但很……‘深’。像井。暂时，没问题。”
李默点点头，没再多。他回到侦查艇旁，看着猴子已经开始热火朝地整理工具和材料，脑中却飞速梳理着线索。
黑暗灵族、虫巢、亚空间势力、萨姆-海什节点、古老回声、静寂钥匙……还有那个试图人工制造节点的疯狂计划。
（这潭水，真是越来越浑了。）他握了握拳，眼中却没什么惧色，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浑水才好摸鱼。何况，他现在手里，好像已经摸到了几块不错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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