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艇的引擎在猴子手下发出近乎哀鸣的咆哮,拖着蓝色尾迹扎进更深的黑暗。舷窗外,那些缓慢旋转的金属残骸化为模糊的阴影,飞速向后掠去。
“距离在拉开!但那东西……速度好快!”奥里克盯着传感器,声音紧绷。屏幕上,代表不明追兵的光点正稳定地缩短距离,其能量信号混乱而强大,像一团沸腾的、充满恶意的彩色油污。
艾琳紧闭双眼,双手紧握座椅扶手,眉心的圣痕灼热发亮。“它在‘唱歌’……不,是很多种‘声音’在惨舰在咆哮、在贪婪地低语……混在一起!”她艰难地描述着灵能感知,“有虫巢那种冰冷的饥饿感,有亚空间的污秽呢喃,还迎…非常非常古老的痛苦与愤怒,像是灵族的,但完全扭曲了!”
卡恩的左臂纹路持续发出警示性微光。“臭,很多种臭混在一起。虫子的,亚空间的,还迎…‘烙印’的那种甜腥,但更浓。”他看向李默,“它在‘尝’我们的味道。很饿。”
猴子一边疯狂操作规避,一边调取锻炉之灵最后发来的数据库碎片进行比对。“外形匹配度最高的是一种‘灵族生物舰船’的变体,通常用于大规模灵能仪式或运载重要圣物……但通常不会和虫巢信号混在一起!除非……”
“除非它被‘感染’了,或者‘改造’了。”李默接话,眼神锐利。他想起锻炉之灵最后的警告——“带有强烈亚空间缝合痕迹”。(合着后面追我们的,是个星际怪兽合租屋?)
“这样跑不是办法,”李默快速判断,“猴子,扫描前方区域,找结构复杂的大型残骸,最好是内部有空间能暂时躲进去的,或者能制造障碍的!”
“正在找……有了!左前方,一块巨大的帝国战列舰引擎舱段残骸!内部结构应该像迷宫,而且有厚重的辐射屏蔽层,可能干扰它的传感器!”猴子立刻报告。
“就它了!全速冲过去!准备急停转向,从那个最大的裂口钻进去!”李默下令,“进去后,猴子立刻找地方隐蔽,关闭非必要能源输出,尤其是灵能波动!奥里克,准备布设简易振动传感和光学诡雷,拖延它搜索的时间!”
“卡恩,艾琳,准备应对接触。如果它真的能追踪‘烙印’或静寂能量……”李默看向卡恩发光的左臂和艾琳额头的圣痕,“我们可能得主动‘打招呼’。”
侦查艇一个近乎撕裂结构的急转,冲向那块如同山般的引擎残骸。残骸表面布满了巨大的撕裂伤和熔穿洞口,内部幽深黑暗,如同巨兽的尸骸腹腔。
猴子展现出了惊饶驾驶技术,灵族飞船像条游鱼,险之又险地从一道扭曲的金属裂缝中钻了进去,瞬间被浓郁的阴影吞噬。他快速将飞船贴靠在一面相对完整的舱壁上,关闭主引擎和大部分灯光,只留下最低限度的生命维持和被动传感器。
舱内陷入一片压抑的昏暗,只有仪器面板的微光和众人紧张的呼吸声。外部,死寂的金属墓穴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因温差导致的金属“咔哒”呻吟。
几秒后,一片巨大而不祥的阴影,缓缓覆盖了他们进来时的那个裂口。那东西接近了。它没有直接闯入,而是在裂口外徘徊,庞大的身躯摩擦着外部残骸,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通过外部传感器传回的模糊影像,他们终于看清了追兵的一部分真容:那确实有着灵族生物舰船流畅而诡异的有机线条,但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如同甲壳或肿瘤般的增生组织,一些部位还延伸出类似昆虫节肢或触须的附属物。舰船头部,数个巨大的、如同复合眼般的传感器阵列散发着浑浊的彩色光芒,正在仔细扫描裂口内部。
“它在犹豫,”艾琳压低声音,几乎耳语,“它的感知很混乱……虫巢本能想直接冲进来吞噬,但某种更‘狡诈’的意识在阻止它,提醒它可能有陷阱……是亚空间的影响?还是残留的灵族舰船意识在反抗?”
就在这时,卡恩的左臂纹路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闪!虽然光芒瞬间被他强行压制,但那一闪而逝的、属于“伪钥”和静寂能量的秩序波动,似乎被外部的怪物捕捉到了!
裂口外,那浑浊的“复眼”光芒骤然锁定了他们隐藏的大致方向!一阵混合着金属摩擦、昆虫嘶鸣和灵能尖啸的怪异吼声,透过船体和虚空,直接震荡在每个饶脑海里!
“它发现我们了!”奥里客吼。
“准备迎敌!”李默站起身,归墟剑魄的寒意开始在指尖流转。他看向卡恩和艾琳:“既然躲不了,就按第二计划。卡恩,用你的能量,不是安抚,是最大范围的‘秩序干扰’,扰乱它体内那些混乱信号的协调!艾琳,尝试用你的圣痕感知,找到它内部最不稳定、最‘痛苦’的灵能节点,给我坐标!”
他看向猴子:“启动飞船,随时准备从另一边突围。奥里克,诡雷布置好了吗?”
“好了!但它体型太大,估计只能吓一跳!”
“吓一跳就够了。”李默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舷窗外那开始试图挤进裂口的、扭曲庞大的阴影。
“让我们给这位‘杂交品种’,好好上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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