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通道里弥漫着陈腐金属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腥腐败气味。李默打头,脚下是锈蚀的网格阶梯,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灵光悬浮在头顶,照亮前方大约五六米的范围,更深处被浓重的黑暗吞噬。
“心脚下,”李默低声提醒,“阶梯有损坏。”
卡恩跟在他身后半步,左臂纹路微微发亮,既是照明,也在持续感知环境。“能量混乱,像……很多线缠在一起,断了。”他描述着自己的感受,“下面,有静寂能量,但很脏。有黑暗灵族的臭味,很淡。还迎…很多‘冷’。”
“冷?”艾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一丝紧绷。
“死的冷。”卡恩补充道。
李默的神识向下延伸。大约二十米深处,通道似乎抵达了一个平台。平台上散落着东西,形状不规则,能量反应微弱且怪异。没有检测到移动的热源或强烈的敌意灵能,但那种“很多线缠在一起”的混乱感确实很明显。
阶梯终于到了尽头。李默踏上平台,灵光照亮了眼前的景象。这是一个比上层维修舱稍大一些的圆形空间,墙壁上原本可能有发光的灵族纹路,现在大部分黯淡破损。地上散落着几具灵族战士的遗骸,姿势扭曲,身上同样覆盖着那种灰白的石化物质,但没有淡紫色灵光萦绕。
平台一侧有两个出口:一条是继续向下的螺旋阶梯,更深更黑;另一条是通往侧面走廊的拱门,走廊深处隐约能看到破损的门户和设备的轮廓。
“这里应该是下层的中转平台。”李默判断,“那两个出口,一个可能通往更下面的能源区或深层设施,另一个可能通往静滞库或机库。”
猴子蹲在一具遗骸旁,用探测器心扫描。“头儿,这些尸体没有那种‘烙印’紫光,但石化程度好像更严重。而且……他们好像不是被能量武器打死的。”
李默走过去仔细看。遗骸的铠甲上有深深的切割和穿刺痕迹,像是某种锋利的近战武器造成,伤口边缘还残留着细微的、暗绿色的腐蚀痕迹。
“是黑暗灵族的刃武器,带毒。”奥里克沉声道,他检查了另一具尸体,“看这伤口角度和深度,袭击者速度极快,而且……喜欢折磨。很多伤口不是致命伤。”
(近战虐杀?和上层那个被‘烙印’能量‘冻’住的死法不一样。)李默皱眉。这明袭击这里的黑暗灵族可能不止一拨,或者使用了不同手段。
艾琳站在平台中央,闭目感应,眉心圣痕流转着淡金色的微光。“这里的能量残留……痛苦非常强烈,而且持续了很久才消散。那些黑暗灵族……他们在享受这个过程。”她脸色发白地睁开眼。
“先不管这些。”李默把注意力拉回当前目标,“根据结构图,静滞库和机库应该都在这一层。猴子,能分辨哪条路是去哪的吗?”
猴子拿出之前记录的简略结构图对比。“从位置看,拱门走廊更可能通往静滞库和次级机库区域。向下的阶梯……可能是去深层能源接口或者别的什么维护层。”
“先去静滞库。”李默做出决定,“我们需要那个备用能量核心。如果侦查艇还在,也得看看情况。”
队伍转向拱门走廊。走廊比上层更加破损,墙壁上有更多激烈的战斗痕迹,甚至能看到一些嵌入墙体的暗紫色晶体碎片——黑暗灵族武器的残留。空气里的甜腥味更浓了,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和腐肉混合的怪味。
走廊不长,大约三十米后,前方出现了一扇巨大的、带有复杂灵族浮雕的金属门。门半开着,卡死在滑轨上,门缝里透出冰冷的、仿佛冰库般的寒气。
“就是这里了,静滞库。”猴子对照结构图确认。
李默示意卡恩和奥里克上前,心地将那扇半开的门再推开一些。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更多的冷气涌出。灵光照进门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布满整齐排列立柱的空间。
每根立柱大约两米高,顶部是一个透明的、如今布满裂痕的半球形罩子。大部分罩子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樱但靠近房间深处的几根立柱里,隐约能看到模糊的阴影。
李默率先走入。温度明显比外面低很多,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白色冷雾。他走到一根还有东西的立柱前,擦去罩子表面的灰尘和冰霜。
罩子里,悬浮着一块大约人头大、呈现多面体结构、散发着柔和蓝色光芒的晶体。晶体内部有液体般的能量缓缓流转,看起来完好无损。
“备用能量核心!”猴子压低声音欢呼,“而且看起来状态很好!静滞场虽然弱了,但把它保护下来了!”
李默也松了口气。有这玩意儿,至少启动侦查艇或者给这个前哨站恢复一点基础功能都有可能了。他数了数,这样的立柱还有三根,里面都有能量核心。
但就在他们准备研究怎么安全取出这些核心时,静滞库最深处,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像是什么东西,从内部轻轻敲击了一下静滞罩。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节奏很慢,但非常清晰。
李默和卡恩瞬间转向声音来源。灵光照过去,只见静滞库最内侧、阴影最浓重的一根立柱里,那个半球形罩子内部,赫然有一个模糊的、人形的轮廓!
而那“咔哒”声,正是那个轮廓的一只手,极其缓慢地抬起,用指关节,一下,又一下,轻轻敲击着内侧罩壁。
“卧槽……”猴子倒吸一口凉气,“这里面……还有个活的?!”
艾琳的灵能感知瞬间传来剧烈的反馈,她声音发颤:“不……不是活的!但……也不是完全死的!它……它在里面,被静滞场和某种东西……一起封住了!而且……它身上,赢烙印’!很强的‘烙印’!”
李默的神识已经扫了过去。那个轮廓确实不是灵族,体型更纤细,姿势扭曲带着痛苦,皮肤是病态的苍白,隐约能看到紫色的、如同血管般蔓延全身的纹路。它敲击罩壁的动作僵硬而缓慢,眼睛的位置是两个燃烧着微弱紫色火焰的窟窿,正直直地“看”向他们。
(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黑暗灵族把自己人也封这儿了?还是……被‘烙印’彻底污染变异的灵族?)李默心里警铃大作。
这时,卡恩的左臂纹路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闪烁起来,那新获得的、带着暗金光泽的银灰色纹路中,传来一阵强烈的“渴望”与“排斥”并存的悸动。他闷哼一声,按住左臂,盯着那个敲击罩壁的身影,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钥匙……”
“它……是钥匙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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