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的感觉比预想的还要糟糕一百倍。如果之前从锚点区掉到下层是坐过山车,那这次就是被塞进滚筒洗衣机,还同时挨了一顿闷棍。旋地转,五感错乱,李默只来得及用“静寂”法则勉强护住自己和最近的卡恩、艾琳,其他就顾不上了。
混乱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几秒,也许几分钟。当脚底终于传来坚实的触感时,李默是跪着落地的,胃里翻江倒海。他撑着膝盖,抬头一看,愣住了。
没有预想中的灵族安全港或前哨站,更没有奸奇恶魔的欢迎仪式。眼前是一片……极其广阔的、光线柔和的洞窟?或者,像是个被人工塑造过的、巨大的地下空间。
头顶是高远的、散发着柔和仿日光的穹,脚下是茵茵绿草,远处有缓坡、树林,甚至还能看到一条波光粼粼的溪蜿蜒流过。空气清新,带着植物和湿润泥土的气息,温度宜人。最离谱的是,李默还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清脆的鸟鸣声。
“我……我们是不是传送错地方了?”猴子是趴着落地的,他晕乎乎地爬起来,看着眼前的“田园风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画风不对啊!灵族的秘密通道,终点是农家乐度假村?”
奥里口一时间把枪端起来,但枪口对着花花草草,实在有点滑稽。老瘸子扶着还在干呕的钉子,也是一脸懵。卡恩警惕地环顾四周,左臂纹路反应平静。“没有危险。能量……很温和,像……被驯服的。”他用了卡塔昌式的比喻,“像圈养的野兽。”
艾琳深吸一口气,眉心圣痕光芒流转。“这里的灵能环境……好奇特。非常纯净、平静,几乎没有任何亚空间的‘回响’。所有能量都像是被一层柔和的‘膜’过滤过,只留下最平和的部分。”她看向远处的溪,“连水流的声音,都带着一种让人安宁的韵律。”
“先别管安宁不安宁。”李默甩了甩头,驱散最后的眩晕感,“检查装备,清点人数,看看我们被甩到哪个鬼地方了。”他尝试用“铸造”法则感知空间结构,反馈却很奇怪:空间很稳固,边界清晰,但规模……似乎有限?不像自然形成的星球地下空间。
猴子检查了扫描仪和能量指示器。“定位失效了,接收不到任何外部星标信号。环境能量读数……平和得吓人,简直像是被精心调配过的‘疗养院专用空气’。”他指向一个方向,“不过,那边有比较集中的能量反应,像个……型建筑?”
众人朝那个方向走去。穿过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平整的草地上,坐落着几栋造型优美的、带有明显灵族建筑风格的矮屋。屋子由某种乳白色材料建成,线条流畅,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屋子中央有个广场,广场上有一尊雕刻着灵族文字和星辰图案的石碑。
“看来没传错,至少是灵族的地盘。”李默走近石碑,上面的灵族文字他能猜个大概。“‘静谧庇护所’、‘灵魂憩园’、‘伊莎之赠礼’……啧,名字起得挺诗意。”猴子翻译着,“这地方好像是灵族用来……嗯,让那些精神受创或疲惫的同胞休养用的?类似于……灵能疗养院?”
艾琳伸手触摸石碑,一股温和的、充满抚慰意味的灵能信息流入她的感知。“是的,这里是个避难所。建造在某个现实结构异常稳固的‘静寂点’上,利用自然和灵能场域来安抚灵魂。看来,当年‘伊莎之指’教团发现的‘次级通道’,就是通往这里。”
“疗养院……”李默看着这鸟语花香、岁月静好的地方,再想想自己这一路在古圣遗迹里拆机器人、躲陷阱、跟“甲方”斗智斗勇,心情有点复杂。(合着我们拼死拼活,最后就传送到个灵族的高级疗养中心?这门票钱也太难挣了。)
不过,这里至少安全,而且看起来能提供不错的休整。连续的高强度探索和战斗,团队确实需要喘口气,伤员也需要更好的恢复环境。李默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找间屋子先安顿下来,远处树林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还迎…轻微的哼歌声?
所有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只见一个穿着简单灵族风格长袍的身影,拎着个编织的篮子,从树林里漫步而出。那是个女性灵族,面容精致但带着些许岁月感,银发随意披散。她看到李默一行人,明显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和而略带惊讶的微笑。
她用流畅的、带着古老口音的灵族语道:“真是稀客。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这里见到新来的访客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片被遗忘的静谧之地的?”她的目光扫过李默,尤其在看到他身上那隐约的秩序金光和某种……她难以言喻的“味道”时,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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