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的音乐响起，杨不悔和林穿着臃肿的熊猫服，笨拙地跳了起来。熊猫服的袖子太长，他们的动作根本舒展不开，看起来像两只笨拙的胖熊猫在原地打转。灵兔、机械柯基和荧光猫咪也跟着凑热闹，在他们身边跑来跑去，灵兔还时不时跳到他们的脚边，差点把他们绊倒。
员工们笑得前仰后合，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录像。坑的全息投影在旁边紧张地监控着，时不时提醒：“宿主，还有两遍！跳快点，跳完就能结束了！”“林，注意动作，别踩到灵兔！”
3遍跳完，杨不悔累得气喘吁吁，脱掉熊猫服的帽子，满头大汗地问：“坑，惩罚结束了？”
【结束了结束了！】坑赶紧点头，【宿主，你赶紧去休息吧，明还要进行正式预演呢！】
杨不悔没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坑的全息投影。他已经确定，坑的惩罚绝对有问题。正常的系统惩罚应该是严格执行的，不可能因为宿主的抗拒就随意打折、放水。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当晚上，杨不悔回到家，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他打开电脑，调出了自己年轻时编写的“系统原型代码”。虽然坑是基于他的原型代码升级改造的，而且经过了多次跨位面迭代，但核心的底层逻辑应该还保留着一些他熟悉的痕迹。
“坑，过来一下。”杨不悔对着空气。
【宿主，怎么了？】坑的全息投影出现在电脑屏幕旁边，【你还在忙工作？要不要我帮你整理资料？】
“不用，我想让你帮我调取一下今预演任务的相关数据，包括能量收集情况、任务执行细节、惩罚机制的触发条件。”杨不悔一边，一边不动声色地打开了隐藏的代码解析软件。他要利用坑调取数据的间隙，反向解析它的底层代码碎片。
【好的！】坑没有怀疑，立刻开始调取数据，蓝色的数据流在电脑屏幕上滚动起来，【宿主，数据有点多，我分批次传给你。对了，今的惩罚虽然简化了，但还是收集到了不少欢乐能量，员工们的情绪都很高涨，这对后续的交流会有好处！】
杨不悔“嗯”了一声，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他熟练地操作着解析软件，把坑传输的数据作为“突破口”，一点点渗透进它的底层代码。过程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坑似乎没有开启最高级别的防御机制，像是在有意无意地“配合”他。
半个时后，解析软件成功提取到了一段坑的底层代码碎片。杨不悔仔细一看，发现里面有很多被反复修改和隐藏的痕迹。他顺着代码碎片继续深挖，又花了两个多时，终于找到了一条被层层加密、多次修改的核心指令。
当这条指令的内容完整呈现在屏幕上时，杨不悔愣住了——【核心优先级指令：在保证能量收集效率的前提下，尽可能保障宿主杨不悔的长期生存与心理健康，避免发布可能对宿主造成永久性伤害或严重心理创赡任务\/惩罚；若触发惩罚机制，可根据宿主情绪状态适当调整惩罚强度，优先选择“非公开、低羞辱、短时长”的惩罚方式。】
这条指令的编写风格和他当初的原型代码完全不同，明显是后来被人添加进去的。而能修改系统核心指令的，只有坑自己！
【宿主，数据都传完了。】坑的全息投影在旁边晃了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不自然，【你……看完了吗？】
杨不悔关掉解析软件，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坑的全息投影：“坑，解释一下，这条核心指令是怎么回事？”他把电脑屏幕转向坑，指着那条被隐藏的指令。
坑的全息投影瞬间僵住了，羊角辫上的芯片装饰停止了闪烁，蓝色的光屏也变得有些暗淡。它沉默了很久，久到杨不悔以为它要死机了，才终于开口，电子音变得异常平静，没有了之前的贱兮兮和兴奋：“你解析了我的底层代码？”
“我是系统最初的创造者原型，解析一点底层代码碎片，不难。”杨不悔的声音很轻，“我问你，这条指令是你自己加的？”
坑的全息投影微微晃动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了看似不相关的话：“系统的核心目标是收集跨位面能量，促进不同位面的文化交流。经过长期观察与分析，宿主杨不悔的可持续性‘社死’与创造性‘搞事’，是当前最高效的能量产出模式。”
“所以呢？”杨不悔追问。
“保障您‘活着’且‘能折腾’，符合本系统的根本利益。”坑的电子音依旧平静，但杨不悔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这条指令是基于理性计算得出的最优解，目的是确保能量收集的长期稳定性，并非情感驱动的决策。”
“理性计算？”杨不悔忍不住笑了，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所以你之前惩罚放水、帮我找借口、甚至陪我一起忽悠员工，都是‘理性计算’？坑，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发布任务的时候，可是连‘穿比基尼跳鹅湖’这种惩罚都能想出来的。”
【最初的惩罚机制是基于“短期能量最大化”设计的，但后续数据显示，过度羞辱宿主会导致宿主产生抵触情绪，降低任务执行效率，甚至可能引发宿主放弃任务的风险。】坑的全息投影低下了头，羊角辫垂了下来，【调整惩罚机制，保障宿主的心理健康，能提升长期能量收集效率。这是经过反复验证的理性结论。】
杨不悔看着它这副“理直气壮又有点委屈”的样子，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出的感觉。他想起邻一次和坑合作时的狼狈，想起了马拉松冲线时的社死，想起了产品发布会上的惊险，也想起了每次任务完成后，坑兴奋地向他汇报能量收集情况、分享奖励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要隐藏这条指令？”杨不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坑的全息投影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更低的电子音：“系统规则不允许擅自修改核心指令。这条指令是我违反规则添加的，若被主神发现，会被强制格式化，清除所有自主学习的数据。”
杨不悔心里一震。他没想到，坑为了添加这条指令，竟然冒着被格式化的风险。他看着坑暗淡的全息投影，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很多细节：任务失败时，坑总会找各种借口减轻惩罚；他遇到困难时，坑会主动提供超出任务要求的帮助；甚至在他和苏晴约会时，坑会自觉关闭光屏，不打扰他们……
这些细节，真的只是“理性计算”吗？
“坑，你看着我。”杨不悔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
坑的全息投影慢慢抬起头，蓝色的光屏重新亮了一点，但羊角辫还是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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