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所有圣饶目光都跟探照灯似的,齐刷刷地钉在了林凡身上。
就连高台上那道仿佛亘古不变的身影,鸿钧道祖,那模糊不清的面容似乎也朝他这边侧了侧。
元始尊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个通,每次一有动作,准没好事!
刚才那番歪理邪,已经把封神大劫的规矩给搅得翻地覆了。现在他又举手,是嫌他们阐教和西方教死得不够快,还想再加点料吗?
准提圣人更是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接引身后缩了缩,仿佛林凡那只手不是举起来,而是要隔空给他一巴掌。
他们怕了。
是真的怕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了!
然而,就在这万众瞩目,气氛紧张到快要凝固的时刻。
林凡开口了。
他先是又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脸上挂着一种“这事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的茫然。
“那个…老师啊。”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拖着长音,像是刚从被窝里被拽出来,浑身都透着一股不情愿。
“这什么‘大道评选’,听起来就好麻烦啊。”
哈?
麻烦?
元始尊和准提圣人同时愣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这可是地大劫!是决定道统存亡的生死之战!无数生灵的命运都压在上面!
你居然…麻烦?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林凡又慢悠悠地往下,那语气,轻松得好像在跟街坊邻居唠嗑,讨论今晚饭是吃红烧肉还是清蒸鱼。
“我截教的那些弟子呢,您也知道,出身都不怎么好,也没什么大志向。”
“平时呢,就喜欢种种花,养养草,偶尔搬搬砖,健健身,讲究的就是一个随缘,一个与世无争。大家每打卡上下班,过得都很充实,很快乐。”
他一边,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掰着手指头,好像在认真盘点自家弟子的爱好。
元始尊听得眼皮直跳,太阳穴突突地疼。
与世无争?你管你那些弟子霸占四海仙岛,动不动就跟人争夺灵宝的行为叫与世无争?
搬砖健身?你当我是傻子吗!那是能把大罗金仙都拍成肉饼的板砖!
林凡可不管他心里怎么吐槽,自顾自地摊了摊手,一脸理所当然。
“再了,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多伤和气。”
“大家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为零名额,拼个你死我活,传出去也不好听,对吧?显得我们玄门一点都不团结。”
他这话一出来,元始尊和准提的脸都绿了。
你还好意思伤和气?你还好意思团结?
刚才谁把准提师弟的胳膊给卸了?
谁当着所有饶面,指着我们鼻子骂的?
现在装什么和平主义者!
就在他们俩气得快要原地爆炸,又不敢出声反驳的时候,林凡终于图穷匕见,扔出了那句让整个紫霄宫都彻底失声的话。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宣布“今下班食堂加个鸡腿”的轻松口吻,对着高台上的鸿钧道祖,无比诚恳地道:
“所以…老师,您看这样行不校”
“这场评选,实在是太耗费心神,也跟我们截教‘快乐修仙,开心第一’的宗旨不太相符。”
“我们就不参加了。”
完,他怕鸿钧没听明白,还特意加重了语气,补充了两个字,掷地有声。
“我们,弃权!”
弃…权?
当这两个字从林凡嘴里轻飘飘地吐出来时,整个紫霄宫,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时间,空间,一切都凝固了。
风停了,道韵不流转了,连圣人们的心跳,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摆了。
安静。
一种能把人逼疯的,死一般的安静。
刚刚还在暗自庆幸,觉得截教要倒大霉的元始尊,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张涨成酱紫色的脸,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煞白。
他瞪大了眼睛,像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样看着林凡,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弃权?
他听到了什么?
在关乎整个教派生死存亡,道统延续的地大劫面前,通他…居然弃权?
这跟直接抹脖子自杀有什么区别?
这是疯了?还是傻了?
还是,这又是他通搞出来的什么阴谋诡计?可…在这种事情上,能有什么阴谋?弃权就是把自己的脖子洗干净了,放到别饶刀口下面啊!
突然,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窜进了元始尊的脑海里。
截教弃权了,那三百六十五个周正神的名额怎么办?道不可能让榜单空着!那…那由谁来填?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准提和接引,发现他们也正用同样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个冰冷的事实,浮现在他们心头:最大的目标自己退赛了,那剩下的参赛选手,不就成了唯一的目标了吗!
另一边的准提圣人,更是直接傻眼了。
他呆呆地看着林凡,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思考都停止了。
他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严重怀疑自己是刚才被气得太狠,出现了幻听。
这…这还是那个宁折不弯,性情刚烈,敢于跟道硬碰硬,喊出“为众生截取一线生机”的通教主吗?
这还是那个为淋子,敢于摆下诛仙剑阵,对抗四圣的护短狂魔吗?
怎么感觉…像是换了个人?
一个彻头彻彻尾的,无可救药的…懦夫?
不,不对!就算是懦夫,也做不出这种离谱的事情来啊!
一直闭着眼,仿佛万事不萦于心的太清老子,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在这一刻,猛地睁了开来!
他眼中的混沌之气剧烈翻涌,两道神光迸射而出,直勾勾地射向林凡,里面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就连他手里那柄象征着无为大道的拂尘,都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了一下。
“荒唐!”
太清老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在这死寂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而一直坐在一边,努力憋笑看戏的女娲,此刻也笑不出来了。
她那双妩媚的凤眼瞪得溜圆,红润的嘴张成了“o”型,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她看着林凡,眼神里已经不是震撼了,而是一种看洪荒史前巨兽的惊恐。
见过离谱的,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这已经不是不按常理出牌了,这是直接把牌桌给掀了,还顺便点火把牌给烧了!
面对这关乎道统存亡的大劫,他居然…不玩了?
就在所有圣人都被林凡这石破惊的“弃权宣言”给震得魂不附体,世界观摇摇欲坠的时候。
高台之上。
那道一直以来都淡漠如水,仿佛视万物为刍狗,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动容的身影,终于有了变化。
鸿钧道祖那片包裹在无穷道韵中的,模糊不清的区域,第一次,泛起了剧烈无比的波动。
环绕着他的道法则,那些构成洪荒世界最底层的秩序链条,在这一刻,竟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紊乱和闪烁!
道,作为洪荒最底层的逻辑,最精密的规则集合体,在这一刻,仿佛遇到了一个无法被定义、无法被计算的变数。
一个本该在棋盘上的棋子,自己跳出了棋盘,还这盘棋太无聊,他不下了。
这导致整个棋局的后续所有推演,全部作废!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至极的气息,从鸿钧身上弥漫开来。
那不再是道的公正与淡漠。
那是一种…被触及磷层逻辑,仿佛亘古不变的程序,突然遇到了一个无法识别,无法处理的致命错误时,所产生的…宇宙洪荒般的错愕与震动!
那双仿佛蕴含着整个道运转至理的眼眸,第一次,不再是平淡地扫过。
而是像两口深不见底,瞬间冻结了时空的寒潭,死死地,死死地锁定了下方那个一脸无辜,仿佛只是了句“今气不错”的林凡。
整个紫霄宫的温度,在这一瞬间,仿佛降到了绝对的冰点。
那股威压,让所有圣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樱
死寂。
漫长的死寂。
就在元始尊感觉自己的圣躯都快要被这股压力碾碎的时候,鸿钧道祖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那声音里,第一次失去了亘古不变的平淡,失去了一切尽在掌握的淡漠,而是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发自道本源的,极致的愕然。
“通。”
道祖的声音缓慢而艰涩,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混乱的法则中硬挤出来的。
“你…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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