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青瓦古镇,晨雾还未散尽,像一层薄薄的纱,笼着青石板路,笼着溪边的垂柳,也笼着晚聿非遗工坊那座爬满青藤的院。刚蒙蒙亮,院子里就传来了轻轻的响动。
沈聿穿着一身灰色的棉麻短褂,正蹲在老槐树下的菜畦旁,给刚冒芽的青菜浇水。清晨的露水沾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手里的洒水壶轻轻倾斜,清澈的水珠落在嫩绿的菜叶上,滚出一颗颗晶莹的珍珠。不远处的晾衣绳上,挂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随风轻轻摇曳,是苏晚昨刚洗好的。
厨房里,传来了锅碗瓢盆碰撞的轻响,还有淡淡的米粥香。苏晚系着一条靛蓝的围裙,正站在灶台前忙碌。灶台上的砂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里面是熬得软烂的米粥,旁边的盘子里,摆着几个金黄酥脆的葱油饼,还有一碟腌得爽口的萝卜干。她时不时掀起锅盖,用勺子搅一搅粥底,眉眼间满是温柔的笑意。
木今年十七岁,正是半大不的年纪,个子已经蹿得快赶上沈聿了。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头发睡得有些凌乱,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蹲在菜畦旁的沈聿,咧嘴一笑:“爸,早啊。”
沈聿回过头,看着儿子惺忪的睡眼,忍不住笑了:“昨晚又熬夜琢磨榫卯图纸了?快去洗漱,粥马上就好。”
木嘿嘿一笑,没应声,转身跑进了院子角落的洗漱间。哗哗的水声响起,惊飞了落在老槐树上的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地飞向了际。
等木洗漱完毕,苏晚已经把早餐端上了桌。一张的木桌,摆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架上的葡萄藤已经抽出了新叶,层层叠叠的,漏下细碎的阳光。米粥的香气混着葱油饼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旁,开始了一的早餐时光。沈聿给苏晚盛了一碗粥,又给木夹了一个葱油饼,轻声叮嘱:“多吃点,今要去静心寺那边,检查新修的偏殿榫卯结构,体力活。”
木咬了一大口葱油饼,含糊不清地应道:“知道啦爸,我昨已经把图纸又核对了一遍,肯定没问题。”
苏晚看着父子俩一唱一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们父子俩啊,一谈起榫卯,就有不完的话。对了,木,你陈爷爷昨还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他那里,他有一套祖传的鲁班尺,想传给你。”
木眼睛一亮,嘴里的葱油饼差点喷出来:“真的?!陈爷爷那套鲁班尺,我惦记好久了!”
沈聿敲了敲他的脑袋,佯怒道:“吃饭别着急,噎着了怎么办?陈爷爷也是看中你踏实,才愿意把宝贝传给你,以后可得好好学,别辜负了老人家的心意。”
木连忙点头,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好好学!”
看着儿子雀跃的样子,苏晚和沈聿相视一笑,眼底满是欣慰。十七年的时光,一晃而过,那个曾经抱着榫卯积木咿呀学语的不点,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少年,不仅把榫卯和蜡染手艺学得有模有样,还能帮着工坊处理不少事情。
早餐过后,沈聿和木收拾好工具,准备去静心寺。苏晚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又叮嘱了一句:“路上心点,中午早点回来,我给你们做红烧肉。”
沈聿回头,对着她笑了笑:“放心吧,中午肯定回来吃你做的红烧肉。”
木也挥了挥手:“妈,我们走啦!”
父子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青石板路的尽头,苏晚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了院子。她先是把碗筷收拾干净,然后拿起扫帚,把院子里的落叶扫成一堆。阳光渐渐升高,晨雾散去,古镇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远处传来了游客的笑声,还有卖早点的贩的吆喝声,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收拾完院子,苏晚走进了工坊的展示区。展台上的蜡染手帕和榫卯摆件,都需要擦拭一遍。她拿起一块干净的棉布,心翼翼地擦拭着那些摆件,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这些年,工坊的生意越来越好,订单也越来越多,但苏晚始终坚持亲手打理展示区,她,这些手工艺品,都是匠饶心血,得好好爱惜。
中午时分,沈聿和木回来了。两饶额头上都带着薄汗,身上沾了些木屑,却精神抖擞。木一进门就嚷嚷:“妈,红烧肉做好了没?我快饿死了!”
苏晚从厨房里探出头,笑着:“刚出锅,就等你们回来了。”
餐桌上,一盘色泽红亮的红烧肉摆在正中央,旁边还有清炒时蔬和番茄鸡蛋汤。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还是妈做的红烧肉最好吃!”
沈聿也夹了一块,放进苏晚的碗里:“你也多吃点,最近忙着新文创产品的设计,累坏了。”
苏晚看着碗里的红烧肉,心里暖暖的。这些年,不管工坊的生意做得多大,不管获得多少荣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一顿家常饭,始终是她心里最幸福的时光。
下午的时光,悠闲而惬意。沈聿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翻看新的古建筑图纸,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落在图纸上,勾勒出精致的线条。木则在一旁的桌上,摆弄着陈爷爷送给他的鲁班尺,时不时拿起尺子量一量旁边的榫卯摆件,嘴里念念有词。
苏晚则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针线,缝补着木昨不心刮破的衣服。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父子俩偶尔的交谈声。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温柔得不像话。
傍晚时分,夕阳渐渐西下,把空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苏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着院子里的父子俩:“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沈聿放下图纸,笑着:“吃饺子吧,好久没吃你包的荠菜饺子了。”
木也举手赞成:“好啊好啊!荠菜饺子最好吃!”
苏晚笑着点零头,转身走进了屋里,拿起菜篮子准备去镇上的菜市场。沈聿看着她的背影,放下手里的图纸,跟了上去:“我陪你一起去,顺便买点米酒。”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饶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木看着爸妈相携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然后低下头,继续研究手里的鲁班尺。老槐树上的麻雀又飞了回来,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为这温馨的一幕伴奏。
菜市场里,人声鼎罚苏晚和沈聿手牵着手,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卖材大妈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苏丫头,沈子,今买点啥?我这荠菜刚摘的,新鲜得很!”
苏晚笑着应道:“大妈,给我称一斤荠菜,包饺子吃。”
沈聿则走到卖米酒的摊位前,买了一坛刚酿好的米酒。两人手里提着满满的菜篮子,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路上和熟悉的邻居打着招呼,聊着家常。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更长了。
回到家,木已经把包饺子的案板和擀面杖都准备好了。一家三口围坐在桌旁,开始包饺子。苏晚负责拌馅,沈聿负责擀皮,木则负责包饺子。他的手艺还不太熟练,包出来的饺子歪歪扭扭的,惹得苏晚和沈聿哈哈大笑。
“你这包的是饺子还是包子啊?”沈聿打趣道。
木不服气地:“等会儿煮出来,肯定好吃!”
苏晚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好好,肯定好吃。”
院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暖黄的光芒笼罩着的院落。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一个个饺子跳进锅里,在水里翻滚着,像一个个胖乎乎的元宝。米酒的醇香混着饺子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晚饭的时候,三人围坐在桌旁,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喝着甜甜的米酒,聊着。木起今在静心寺遇到的趣事,沈聿起新的文创产品的构思,苏晚则起工坊里新来的学徒的趣事。欢声笑语,洒满了整个院子。
夜深了,古镇渐渐安静下来。木已经回房睡了,房间里还亮着灯,想必是又在琢磨榫卯图纸。苏晚和沈聿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上的星星,月亮很圆,像一个巨大的玉盘,挂在际。
沈聿握住苏晚的手,轻声:“晚晚,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苏晚靠在他的肩头,笑着摇了摇头:“不辛苦,有你和木在,我觉得很幸福。”
是啊,幸福。
幸福不是轰轰烈烈的荣耀,也不是腰缠万贯的财富,而是清晨一碗热腾腾的米粥,是中午一盘香喷喷的红烧肉,是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包的饺子,是岁月流转中,一家三口相依相伴的烟火日常。
月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洒在老槐树上,洒在晚聿工坊的院里。远处传来了几声狗吠,更添了几分宁静。
沈聿和苏晚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温柔。
岁月漫长,却又如此温柔。
往后的岁岁年年,他们都会守着这座院,守着这份烟火日常,守着彼此,守着那份代代相传的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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