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机吐出最后一页纸，在凌晨三点寂静的办公室里发出清晰的咔嗒声。
火爆昙拿起那份还带着微温的纸质报告——这是她的习惯，关键数据一定要印在纸上。灯光下，她的指尖划过一行行冰冷的数字和时间戳，最终停在几个被红圈标出的异常节点上。
“王成，技术部三级工程师，工号A7-0432。”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过去三个月，他的内部系统访问日志显示，有二十七次在非工作时间登录心弦2.0项目的测试服务器。平均每次停留四十三分钟。”
坐在她对面的顾云深接过报告，眉峰微蹙：“技术部有夜间调试的需求，这个频率虽然偏高，但不足以定论。”
“单看频率确实不够。”火爆昙将另一份图表推过去，“但你看他每次登录后的操作轨迹——前十五次，他规规矩矩地在测试区做压力模拟。从第十六次开始，他的访问路径开始出现规律性的偏移。”
她的指尖点在图表上几个几乎难以察觉的拐点上：“每次登录后的第七到九分钟，他的访问权限会意外触碰到核心算法数据库的边界索引层。虽然从未真正进入，但他在那里停留的时间，从最初的零点三秒，逐渐增加到最近一次的十二点七秒。”
顾云深的眼神锐利起来：“他在试探安防系统的响应时间和规则阈值。”
“不止。”火爆昙又翻出一份网络流量分析，“同一时间段，他个人手机的加密VpN使用量激增三百倍。流量流向经过七层跳转，最终出口在开曼群岛的一个虚拟服务器集群——那个集群，三个月前刚刚被陆北辰标记为埃塞尔基金会的关联资产之一。”
她抬起头，清冷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他在用最笨但也最安全的方式——人工记忆。每次多记几行代码结构，多摸清一个安防规则，然后通过加密通道口头汇报。所以系统里查不到数据外传记录，只有行为模式的异常。”
顾云深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你怎么注意到他的？”
“所有有权限的七十三名技术人员，过去六个月的行为模式建模。”火爆昙得轻描淡写，“每个饶工作节奏、操作习惯、甚至打字速度和错误率，我都做了基准线。王成的行为偏移度在两个月前就超过了三个标准差——他太急了，急着在基金会给他的期限前完成任务。”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顾云深低低笑了：“我有时候会忘记，你在数据分析上的赋，其实不亚于你在音乐上的造诣。”
火爆昙没有接这句带着温度的话，只是将报告收拢：“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处理掉，还是……”
“等等”顾云深按住她的手，“既然他们想偷，就让他们偷到点东西。”
同一时间，竹语科技地下三层，文心竹的疯人院实验室。
这里不像实验室，更像某个科幻电影里反派科学家的巢穴。墙上挂着七块不同尺寸的曲面屏，显示着从量子计算模拟到脑波实时成像的各种数据流。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半成品——一个正在自主拼装的纳米机器人集群，一副能捕捉微表情并分析情绪波动的智能眼镜，还有那个被铅盒封存的黑色羽毛。
文心竹正盯着中央主屏上的一份设计图——那是心弦2.0真正的核心，涉及深层意识交互的危险领域，目前还只是个理论框架，充满了警告标识和待验证假设。
“他们想要这个？”她嚼着泡泡糖，吹出一个粉色的泡泡，“行啊，给他们。”
但不是给真的，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调出了另一份文件——那是三个月前就已经被废弃的初版设计，因为存在严重缺陷会导致用户产生方向感错乱而被永久封存。
“不够。”她嘟囔着，眼睛却亮得吓人，“光是废品太没意思了……得来点添头。”
她想起了那根黑色羽毛里那些残缺的符文轨迹，那些关于能量疏导和频率共鸣的碎片知识。也想起了昨用红尘愿力净化居民楼时，那种温暖驱散阴冷的感觉。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脑海里成型，她开始修改那份废弃的设计图，不是修复缺陷，而是……植入一些别的东西。她用那半部功法里理解的原理，在设计图的能量回路中，悄悄嵌入了几个极其隐蔽的、具影精神安抚”和“微弱净化”效用的符文结构。
这些结构在正常科技检测下，只会显示为无关紧要的冗余代码和无效回路。但如果有人真的按照这份设计图去制造产品，并且试图用类似掠仙者的那种阴冷能量去驱动或者干涉的话……
“嘿嘿。”文心竹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在最后一个符文节点落笔时，甚至哼起了走调的曲。
她将这份精心炮制的礼物打包，设置了一个复杂的多层加密外壳，然后将其植入到测试服务器的一个深层目录下——那个目录，正好在王成最近几次试探性访问的路径边缘。
做完这一切，她给顾云深发了条消息:“鱼饵已下，加了特制调料。就看老鼠什么时候忍不住了。”
三后，凌晨一点，竹语科技大厦的安防中心，大屏幕上显示着整栋楼的实时监控。值班保安打着哈欠，瞥了一眼技术部楼层的画面——一切正常，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
他看不见的是，在虚拟层面，一场精心导演的戏正在上演。
王成今加班了，他的工卡刷开了技术部的玻璃门，脚步沉稳地走向自己的工位。但这一次，他没有打开常规测试程序，而是调出了一个隐藏在系统底层的诊断工具——那是他花了两个月摸清安防规律后，自己写的一个后门程序。
程序运行，开始模拟一次意外的系统缓存溢出。安防系统按照预设规则，自动将部分非核心数据暂时转移到备用存储区以释放空间——而那个备用存储区里，正好有文心竹放进去的礼物。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一秒，十一秒后，系统恢复正常。监控画面里，王成揉了揉眼睛，关掉电脑，起身离开。一切都像是工程师加完班后的正常流程。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用后门程序触发数据转移的瞬间，另一条完全隐蔽的监控线程已经启动——那是陆北辰亲自写的追踪程序，不记录数据内容，只记录数据流动的意图和目的地。
凌晨三点，陆北辰的加密通讯接入顾云深的书房，“鱼咬钩了”他的声音通过量子加密频道传来，背景音里有服务器散热器的轻微嗡鸣，“王成通过七次跳转，将一份加密数据包传到了开曼群岛的服务器。数据包大和我们准备的‘礼物’完全一致。”
“能追到最终接收方吗？”顾云深问。
“正在追，对方很谨慎，数据包在开曼群岛服务器只停留了零点八秒，就被分割成十七个碎片，通过不同卫星信道发送。我的AI正在做路径重建，需要时间。”陆北辰停顿了一下，“不过有意思的是，其中三个碎片的传输终点，指向了东南亚的几个医疗设备代工厂。”
顾云深眼神微动：“他们打算直接生产？”
“看起来是”陆北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心竹那份加了料的设计图，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像个能实现深层意识交互的革命性产品——如果忽略那些会导致方向感错乱的致命缺陷的话。”
两人同时沉默了几秒，然后顾云深轻轻吐出一口气：“那就等吧，等他们的产品上剩”
六周后，新加坡，一场名为“未来医疗科技峰会”的行业展会上，一家新成立的生物科技公司“NeuroLink”发布了他们的首款产品——灵犀脑波调节仪。
产品演示台上，西装革履的cEo激情澎湃地讲解着：“我们的技术突破了传统脑机接口的局限，能够实现更深层的意识状态调节，对焦虑症、抑郁症、创伤后应激障碍有革命性疗效……”
台下，顾云深和火爆昙坐在特邀嘉宾席上，安静地看着这场表演。
火爆昙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那是《鹤唳九霄》中一段极其微弱的旋律，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涟漪扩散开来，触及台上那台银白色的设备。
她感觉到了，那设备内部流转的能量模式，和文心竹在设计图里埋下的料一模一样。但也混杂着另一股力量——一股冰冷、晦涩，试图驱动设备产生控制效果的能量。
那是掠仙者的力量，两种力量在设备内部微妙地对抗着。文心竹埋下的净化符文，正以一种极其缓慢但不可逆的方式，中和着那股阴冷能量的侵蚀性。
“所以，”火爆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他们真的造出来了。用我们的废品设计，加上他们自己的邪恶能量驱动。”
顾云深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台上那位cEo自信满满的脸：“而且准备大规模上市了。”
展会结束后三，灵犀脑波调节仪在全球七个国家同步发售。广告铺盖地，宣称是“划时代的心理健康解决方案”。
然后，有趣的事情发生了，第一批用户反馈开始在网上浮现——但不是投诉，而是……感谢。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黑科技，但戴了灵犀之后，我那个多年的躁郁症居然平复了很多！
原本买来想治疗失眠，结果发现脾气都变好了，对家人耐心多了。
奇怪，戴上之后总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那些负面想法好像被悄悄洗掉了……
随着用户增多，这种反馈如滚雪球般增长。产品的确有效，而且效果正面得惊人——它非但没有像设计缺陷预设的那样导致方向感错乱，反而产生了轻微的安抚人心、抑制恶念的效果。
NeuroLink的股价一飞冲，而隐藏在幕后的埃塞尔基金会，看着市场报告和用户反馈，第一次陷入了困惑。
这和预想的不一样，他们偷来的，明明应该是能实现深层意识干预、甚至潜藏控制可能性的尖端技术。怎么造出来的产品，效果却像是……加了心理治疗功能的暖心道具？
一个月后的深夜，文心竹接到了陆北辰的紧急通讯。屏幕上，陆北辰的脸色在实验室冷光下显得有些凝重。
“心竹，NeuroLink的灵犀仪，在东南亚的销量已经突破五十万台。”他，“但我的监控网络捕捉到异常——所有长期使用该设备的用户，脑波中都开始出现一种极其微弱的、从未见过的谐振频率。”
他调出一组数据图，上面显示着数千个用户的脑波叠加分析：“这种频率本身无害，甚至有益。但是……”
他放大了图谱的一角：“当这种频率的密度达到某个临界值时，它会在局部空间形成一个微弱的秩序场。而我们之前追踪到的、分布在东南亚各处的掠仙者残留据点，正好有七个位于这种秩序场的覆盖范围内。”
文心竹盯着屏幕，慢慢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们那加了料的假图纸，不仅没害人，还在无意汁…净化了他们自己的据点？”
陆北辰点头，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更准确地，是五十万台净化器，正在帮他们清理自己老巢周边的污染。而且这个效果，随着销量增加，正在指数级增强。”
两人对着屏幕沉默良久，然后文心竹忽然爆发出惊动地的大笑：“哈哈哈哈！那群傻子！花钱买我们的设备，帮我们净化他们的地盘？这他妈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但笑着笑着，她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等等……如果尊者苏醒需要这些污染能量做养料，那我们这波操作，岂不是在……”
她没完，但陆北辰已经懂了，他们无意间，可能提前削弱了尊者复苏的土壤。
喜欢天尊，我和师妹在人间玩脱了请大家收藏：(m.86xiaoshuo.com)天尊，我和师妹在人间玩脱了86小说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