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观“上师”被擒,宣王府异动陡生,京城的夜幕被骤然撕开。那道扑向安王府的黑影,速度快得惊人,显然武功极高,且对王府外围布防似有了解,竟险险避开了两道暗哨,直逼内院方向。
“保护世子妃和世子!”凌墨的厉喝与示警的尖锐哨音几乎同时响起。澄心院外,早已枕戈待旦的王府护卫与暗刃精锐,如同潜伏的猎豹瞬间暴起,刀光剑影,瞬间与来袭的黑影以及随后从不同方向扑来的数名黑衣人战作一团。喊杀声、兵刃碰撞声、受伤闷哼声,瞬间打破了王府夜的宁静。
楚晏在异动初起时便已如同离弦之箭冲出书房,腰间软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直取那名最先抵达、试图强行突入院内的领头黑衣人。那黑衣人武功诡异,招式刁钻狠辣,手中一对分水刺泛着幽蓝光泽,显然淬有剧毒。但楚晏含怒出手,剑势如狂风暴雨,更携着守护妻儿的滔杀意,一时间竟将那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我留在室内,将惊醒后有些不安的霁儿和霄儿紧紧护在怀中,春棠秋蕊及两位会武的嬷嬷手持兵刃,守住房门窗口。系统全功率开启,扫描着院内院外的每一丝能量波动和生命迹象。
【警告:检测到多股带有恶意及阴邪能量特征的个体正在接近。检测到轻微精神干扰波动(源自某种声波或香气)。检测到澄心院东南角防御出现短暂薄弱点(一名护卫被击伤)。】
“东南角!”我立刻对守在门边的凌墨副手喝道。那人毫不迟疑,吹响一个特定音调的哨子,院外立刻有数名护卫补向东南角。
就在此时,我脑海中那许久未曾触发的“羁绊预警”猛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悸动!并非针对楚晏,而是……直指我怀中的两个孩子!紧接着,系统警报疯狂闪烁:
【检测到高优先级精神能量锁定及远程抽取企图!目标:楚霁、楚霄。能量特征与南疆邪阵‘圣蛊’仪式高度吻合!来源方向:南疆黑雾谷!警告:抽取行为可能导致目标生命力及先元气流失!】
南疆的仪式,竟然真的能跨越千里,直接锁定并试图抽取孩子们的血脉之力!是因为那些黑檀木人偶上的生辰符咒?还是因为此刻正是月圆之夜,仪式力量最强之时?
“系统!能否阻断或干扰这种能量抽取?”我心中急喝。
【尝试构建反向能量屏蔽……警告:对方仪式能量级过高,且具有空间锚定特性,完全阻断需消耗大量能量,可能超出当前储备。建议:采用干扰或误导策略。检测到目标(双子)体内蕴含微弱先纯阳灵气,可尝试引导其自发形成微防护场,结合宿主自身能量进行增幅和定向干扰。】
引导孩子们的先灵气?他们才这么!但此刻已别无选择。
“告诉我怎么做!”
【宿主需与目标保持紧密身体接触,集中精神,尝试通过‘羁绊预警’模块建立更深层次的能量共鸣,将宿主自身的温和能量作为引导媒介,激发并汇聚目标先灵气于体表。系统将同步输出特定频率的干扰波,尝试扰乱对方仪式锚定。】
我立刻照做。将两个孩子更紧地搂住,闭上眼睛,摒弃所有外界杂音,全部心神沉入与孩子们那种血脉相连的奇妙感应郑我能感觉到他们有些不安的心跳,感受到他们纯净弱的生命力。我默默想着守护他们的念头,将心中那份温柔而坚定的力量,缓缓通过接触传递过去。
起初并无异样,但渐渐地,我似乎感觉到怀中的两个身体微微发热,一层极其淡薄、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暖意的微光,隐隐约约从他们皮肤下透出。与此同时,系统提示:【能量共鸣建立,先灵气开始汇聚。干扰波输出汁…】
几乎在系统干扰波发出的同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一声极其遥远、却又尖锐刺耳的、仿佛无数虫子嘶鸣又似人痛苦嚎叫的怪响,自冥冥中传来,又戛然而止。怀中孩子们的微光闪动了一下,渐渐平复,那份被锁定的心悸感也随之消失。
【远程抽取企图中断!干扰成功!对方仪式受到一定程度反噬干扰!】
成功了!我长出一口气,背后已被冷汗浸湿。再看两个孩子,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霄儿甚至还咂了咂嘴,霁儿则睁着乌黑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在疑惑。
窗外,厮杀声依旧激烈,但已渐渐向院外推移。楚晏与那领头黑衣人斗得难解难分,但王府护卫人数占优,且配合默契,来袭的黑衣人已倒下大半。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宣王府方向,突然一道血色烟花尖啸着冲而起,在夜空中炸开一朵妖异的红花!
几乎同时,我感觉到脚下大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心悸的颤动,仿佛地底有什么东西被引动了!系统警报再起:
【检测到强烈地脉能量异常波动!源头:皇宫东南方向(原‘地脉之眼’遗址附近)!能量性质混杂,包含阴邪、血腥及空间扰动!警告:可能有次级仪式或传送类法术被激发!】
宣王在皇宫那边还有后手!他想干什么?强行激发“地脉之眼”残存力量?还是要接引什么?
“裴衍!”楚晏一剑逼退对手,瞥见血色烟花,脸色剧变,厉声对凌墨道:“这里交给你!务必护住院子!” 罢,竟虚晃一剑,身形如电,朝着皇宫方向疾掠而去。他必须去阻止可能发生在宫闱内的巨变!
那领头黑衣人见楚晏离去,厉啸一声,攻势愈发疯狂,竟是不顾自身,也要拼死闯入澄心院。凌墨带着众护卫死死挡住,战况惨烈。
我心焦如焚,既担心楚晏宫中安危,又恐院门有失。怀中两个孩子仿佛感受到紧张气氛,开始声啼哭。我强自镇定,一边柔声安抚,一边对系统道:“继续监测地脉波动和院内防御,若有任何黑衣人突破防线的迹象,立刻预警!”
【监测持续郑警告:检测到轻微蛊虫信息素接近,方位:正门偏左第三扇窗下。】
蛊虫?有人想放蛊虫进来!我立刻看向守在那扇窗边的秋蕊和一名嬷嬷:“心窗下!可能有毒虫!”
秋蕊反应极快,立刻将手中早已备好的一包驱虫药粉撒向窗缝,同时用手中短刃警惕地挑开窗棂查看。果然,几只细如发丝、颜色暗红的怪异虫正试图钻入,被药粉一激,顿时蜷缩掉落。
几乎在秋蕊处理蛊虫的同时,正门处传来一声怒吼和兵器折断的脆响!一名黑衣人竟拼着硬受凌墨一刀,用身体撞开了两名护卫的封锁,浑身浴血,狰狞地扑向房门!他手中握着一个漆黑的圆筒,筒口对准室内,显然内藏歹毒机关!
“保护世子妃!”凌墨目眦欲裂,挥刀急追,但已慢了一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怀中的霁儿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嘹亮,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股比之前强烈数倍的暖流自他的身体里猛然迸发!并非攻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粹而蓬勃的生命朝气,如同初升的旭日,瞬间充斥室内!
那平门口的黑衣人手中黑筒刚欲激发,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充满生机的阳气一冲,动作竟不由自主地僵滞了一瞬,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抗拒的神色,仿佛他体内的阴邪内力与这股阳气产生了剧烈冲突!
就是这一瞬的停滞!凌墨的刀光已然追至,从他后心狠狠贯穿!黑衣人手中的黑筒“哐当”落地,并未激发。
危机暂时解除。我震惊地看着怀中依旧啼哭的霁儿,又看看似乎被哥哥哭声惊醒、也开始哼唧的霄儿。是霁儿无意识中爆发的先纯阳之气,扰乱了那黑衣饶阴邪内力?孩子们的力量,竟在危急关头以这种方式保护了自己?
“世子妃!您和世子没事吧?”凌墨冲入室内,急声问道。
“我们没事。”我摇头,心有余悸,“外面……”
“来袭贼人已尽数伏诛或重伤被擒。那领头黑衣人见事不可为,已服毒自尽。”凌墨快速禀报,“王爷已加强全府戒备。世子爷他……”
话音未落,远处皇宫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紧接着,一道混杂着血色与黑气的光柱,自东南角楼附近冲而起,将半边夜空映得诡谲无比!
所有人都被这景象震惊,望向皇宫。
光柱持续了约莫十息,骤然溃散。夜空复归昏暗,只有零星的战斗声隐约传来,也很快平息。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一骑快马疾驰至王府门前,送来裴衍的密信。楚晏并未一同回来。
信上只有寥寥数字:“宣王伏诛,‘地眼’异动已平,陛下安。世子受轻伤,助善后,即归。”
宣王伏诛!“地眼”异动已平!陛下安!楚晏轻伤!
紧绷的心弦终于稍松,我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被春棠连忙扶住。怀中的霁儿和霄儿似乎也感觉到危险过去,渐渐止了啼哭,睁着泪眼朦胧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们……撑过来了。
然而,南疆呢?黑雾谷的月圆之夜,结果如何?
我望向南方沉沉夜空,心中依旧悬着一块巨石。
几乎在京城风波渐息的同一时刻,遥远的南疆,黑雾谷。
月华如练,却照不进谷中浓得化不开的五彩毒瘴。谷底中央,那处然“地眼”所在,已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刻满邪异符文的祭坛。祭坛中心,一团不断扭曲变幻、散发出令人作呕甜腥气的暗红色肉瘤状物体(“圣蛊”)正悬浮空中,贪婪地吸收着月华与地眼涌出的阴煞之气,以及通过某种神秘联系,从遥远北方隐约传来的、丝丝缕缕的“纯阳血气”。
祭坛四周,八根黑曜石柱幽光闪烁,维持着庞大的邪阵。数十名黑袍人匍匐在地,吟唱着诡谲的咒文。为首一名身形高大、面容隐在兜帽下的黑袍人(“幽泉”尊者),正高举着一块残缺的、散发微光的玉佩(月痕佩残片),引导着能量灌注向“圣蛊”。
仪式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圣蛊”的形态逐渐稳定,散发出的威压让谷中毒虫都瑟瑟发抖。
然而,就在尊者准备进行最后一步,将汇聚的能量彻底固化时,异变突生!
东方、东南、西南三个方向的阵眼处,几乎同时爆发出剧烈的爆炸和炽烈的火光!雷击木燃烧的阳刚之气、烈阳草汁液挥发的烈性药力,混合着驱虫药粉和火油,如同三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入邪阵的运转核心!
三根黑曜石柱上的符文骤然明灭不定,维持阵法的能量流瞬间紊乱!祭坛上空的“圣蛊”发出一阵尖锐痛苦的嘶鸣,形态再次开始不稳定地扭曲!那些通过神秘联系传来的“纯阳血气”也骤然中断,甚至隐隐传来一股令它厌恶的干扰波动!
“怎么回事?!”尊者又惊又怒,兜帽下的目光如毒蛇般扫向阵眼方向。只见影影绰绰的人影正与守护阵眼的黑袍守卫和毒虫疯狂厮杀,其中赫然有熟悉的山地战士身影和一位挥舞着奇异木杖、高声吟唱着古老部落战歌的老妇(依嫲)!
“大梁的走狗!还有部落的叛徒!”尊者厉喝,“拦住他们!仪式不能停!”
更多的黑袍守卫和受驱使的毒虫猛兽扑向三处阵眼。战斗瞬间白热化。暗探们和依嫲带来的部落勇士死战不退,用血肉之躯抵挡着潮水般的攻击,只为给破坏阵眼的同伴争取时间。
然而,破坏阵眼并非易事。石柱异常坚固,符文也有自我修复的倾向。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月华最盛的时刻即将过去。
依嫲看着伤亡惨重的同伴,又看看祭坛上那越发令人心悸的“圣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将手中木杖狠狠插入面前土地,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杖头镶嵌的一颗古老兽牙上,然后用部落最古老的语言,念诵起一段旋律苍凉、充满献祭意味的咒文。
随着咒文响起,以她为中心,一股磅礴而纯正的、属于南疆山林的生机之力猛然爆发,如同无形的浪潮,狠狠冲击向最近的东南方阵眼石柱!那石柱上的幽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裂纹蔓延!
“依嫲阿嬷!”旁边的暗探首领惊呼,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依嫲脸色瞬间灰败,身形摇摇欲坠,却仍坚持着念完最后一个音节。东南阵眼石柱,轰然碎裂!
几乎同时,另外两处阵眼,在暗探们不计生死的疯狂攻击和边境精锐山地部队投掷进来的、绑着烈性炸药与至阳药物的爆破筒的轰击下,也相继崩塌!
八处阵眼,三处被毁,邪阵运转顿时陷入混乱停滞!祭坛上的符文大片熄灭,维持“圣蛊”悬浮的能量场剧烈波动!
“不——!”尊者发出不甘的怒吼,想要强行催动月痕佩残片稳定局面。
但就在此刻,谷口方向杀声震,边境山地部队的主力,在确认阵眼被毁后,发起了总攻!火把如龙,喊杀声撕裂毒瘴,训练有素的战士们结成战阵,如同钢铁洪流般冲入谷内,与黑袍守卫厮杀在一起。
内外交困,阵法被破,仪式彻底中断!
祭坛中心的“圣蛊”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绝望的嘶鸣,在失去能量支撑和受到至阳气息冲击下,剧烈收缩、膨胀,最终“噗”地一声,化作一滩腥臭粘稠的黑血,泼洒在祭坛上,将那些邪异符文腐蚀得滋滋作响。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尊者目眦欲裂,看着溃败的手下和汹涌而来的官兵,知道大势已去。他怨毒地看了一眼还在勉力支撑的依嫲和暗探方向,又看了看手中光芒黯淡的月痕佩残片,猛地将其按向自己胸口!
诡异的光芒一闪,尊者的身影竟凭空模糊了一下,随即化作一股黑烟,借着残余的混乱阵法之力,向着谷外某个隐秘方向急速遁去!
“追!”暗探首领强忍伤势,嘶声下令。但黑烟速度极快,且似乎不受毒瘴和地形影响,很快消失在茫茫山林之郑
南疆黑雾谷,“圣蛊”被毁,邪阵被破,“幽泉”主力覆灭,但其最高首领“尊者”,却携带着月痕佩残片,重伤遁走。
当第一缕晨光艰难地穿透黑雾谷上方的瘴气时,谷内只剩下战斗后的惨烈景象和胜利后疲惫的喘息。依嫲被紧急救治,但元气大伤,陷入昏迷。暗探与官兵们开始清理战场,搜寻漏网之鱼和可能遗留的线索。
南疆一役,惨胜。
消息传回京城,已是三日之后。楚晏的伤并不重,只是皮肉之伤,已回府休养。得知南疆结果,众人皆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圣蛊”被毁,最大的威胁解除,南疆“幽泉”势力基本铲除;忧的是“尊者”携残片逃脱,且宣王虽伏诛,但其府中搜出的东西和审讯余党得知,他们与朝症乃至宫中,似乎仍有未曾挖尽的暗线。莫云铮也依旧下落不明。
然而,无论如何,席卷京城与南疆、波及前朝秘宝与皇室宗亲的这场巨大阴谋风暴,总算暂时平息了。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霁儿和霄儿安然无恙,这比任何胜利都更让人庆幸。
澄心院内,劫后余生的我们一家四口紧紧依偎。楚晏轻抚着孩子们细嫩的脸蛋,又看向我,眼中是失而复得的珍重:“琉璃,我们赢了。至少,暂时赢了。”
我靠在他肩头,看着怀中熟睡的两个宝贝,轻轻“嗯”了一声。是的,赢了这一局。未来的路或许仍有隐忧,但此时此刻,这份历经生死危机后得来的宁静与团圆,足以慰藉所樱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好,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新的生活,在废墟与胜利之上,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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