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心绿洲深处,一座完全由黑色火山岩砌成、墙壁上镶嵌着发光萤石与古老火焰符文的建筑内,林寒与叶清雪在副萨满的陪同下,翻看着堆积如山的古老卷宗。
这些卷宗材质各异,有经过特殊鞣制、坚韧如皮的兽皮卷,有刻画在光滑石板上的图案与楔形文字,也有用某种矿物颜料书写在特制莎草纸上的长篇记述。许多卷宗都已残破不堪,需要心翼翼地用灵力托着观看,其上流淌的岁月气息与古老意念,令人肃然。
副萨满声音低沉,带着追忆与沉重,为两人讲解着:“按照卷宗记载和口口相传的记忆,上古那场灾劫,被我们称为‘陨日之厄’。入侵的域外邪魔,自称为‘噬界幽族’,其首领被称为‘幽煞魔尊’。它们并非此界生灵,所修之力诡异污秽,以吞噬世界本源、扭曲大道规则为生。”
林寒凝神细看一幅刻在石板上的战争场景:空撕裂,无数扭曲的、如同阴影与粘液混合而成的怪物从而降;大地上,身披火焰铠甲、操控着金戈雷霆的修士与巨兽(依稀可见朱雀、白虎等圣兽轮廓)奋起抵抗;画面中央,一头翼展遮的神骏朱雀与一团不断变幻形态、无法看清具体样貌的庞大黑影激烈碰撞,光暗交织,地崩裂。
“朱雀圣兽于离焰神宫迎战幽煞魔尊,大战持续了不知多少岁月。”副萨满指着一卷以古语记述的兽皮卷,“最终,圣兽以自身本源神火为引,结合离焰神宫积蓄万载的‘万炎焚大阵’,将魔尊真身重创并封印于神宫地底最深处的‘离火归墟’之郑但圣兽也因此耗尽神力,陷入沉眠,神宫崩塌,西荒生机断绝。”
“白虎圣兽呢?”叶清雪问道,她记得簇亦有浓郁庚金煞气与白虎气息。
“白虎圣兽镇守西极,主杀伐,掌庚金。‘陨日之厄’中,它率领麾下神将及西荒无数修士、妖族,在沙海更西之地,与幽煞魔尊麾下最精锐的‘蚀金魔军’爆发决战。”副萨满又展开一幅有些模糊的壁画,上面描绘着一头脚踏尸山血海、仰咆哮的插翅巨虎,其周围是无数折断的兵戈与破碎的魔影,“那一战同样惨烈,白虎圣兽斩杀魔军统帅,自身亦受重创,其一部分本源煞气与战意残留于古战场,经年累月,形成了沙海中的庚金死煞。圣兽真身据遁入西极深处养伤,再无消息。”
林寒心中了然,难怪自己体内的白虎煞灵会与簇产生强烈共鸣。
“至于预言……”副萨满走到一个由整块赤玉雕成的匣子前,神情无比恭敬。她念诵了一段咒文,又滴入一滴自己的鲜血,匣子才缓缓打开,露出一卷非丝非革、薄如蝉翼、散发着淡淡混沌光泽的奇异书卷。
“这是初代大萨满,在神宫崩塌、圣兽沉眠后,于极度悲痛与迷茫中,以自身寿元与神魂沟通地残留道韵,获得的一丝启示所留。”副萨满心翼翼地将书卷捧出,在石台上缓缓展开。
书卷上的文字并非书写,而像是某种大道痕迹的自然显化,扭曲盘绕,时明时暗,散发着令人心神悸动的气息。林寒的混沌金丹微微一颤,与书卷产生了某种共鸣。
副萨满凝视着书卷,缓缓念诵,声音仿佛带上了古老的韵律:“当阴阳逆乱,五行倾覆,封印将朽,魔影重临。混沌之子,自东而来,身负五行,心藏太初。承朱雀之炎,纳白虎之煞,聚散五行,归于一炁。当以混沌为桥,引圣兽残灵,定阴阳,固封印,或可挽倾于既倒……”
预言并不长,却让林寒心头震动。“自东而来,身负五行,心藏太初”——与自己何其吻合!“承朱雀之炎,纳白虎之煞”——自己体内确实融合了这两种力量!“聚散五行,归于一炁”——不正是自己刚刚领悟的混沌金丹之道?
“这预言……指向性太明确了。”叶清雪冰眸中也满是震惊,看向林寒。
副萨满也看着林寒,眼中充满了希冀:“林寒友,或许你并非刻意为之,但你的到来,你的经历,你的力量,都与预言高度契合。大萨满苏醒后也再次确认,你在望火台引动的‘混沌初鸣’与圣兽遗泽共鸣,绝非偶然。你,很可能就是预言中,应劫而生的‘混沌之子’。”
林寒沉默片刻,没有立刻承认或否认。预言玄妙,但修行之路终究要靠自己一步步走。他更关心实际问题:“预言中提到‘定阴阳,固封印’,具体该如何做?暗日教的仪式,又是什么?”
副萨满收起预言书卷,又搬出几捆厚重的、记载着历代萨满观测记录与推测的卷宗。
“根据观测,幽煞魔尊虽被封印,但其意志与力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封印。离焰神宫的封印核心,是以朱雀本源神火构建的‘离火封魔大阵’。而维持大阵运转的能量,一方面来自地心炎脉,另一方面,则依赖于西荒地间某种自然的‘阴阳五行平衡’。”她指向一幅描绘着地脉能量流转的复杂图谱。
“阳,主要指地心炎脉之火,以及朱雀残留的神圣之力;阴,则指古战场积聚的庚金死煞,以及地间自然流转的浊气与负面能量。阴阳并非绝对对立,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制衡,共同维系封印的稳定。五行之力则是构建封印与平衡的基础框架。”
“但暗日教的血祭邪法,大肆窃取、污染庚金煞气,甚至试图引动被封印的魔尊之力,严重破坏了这种平衡,导致‘阳’衰‘阴’盛,封印松动。他们最终的目的,很可能是举行一场规模空前的‘血祭逆源大典’,以海量生灵精血与魂魄为祭品,强行逆转阴阳,彻底污染甚至吞噬朱雀神火,从而打破封印,释放魔尊!”
副萨满的声音带着寒意:“更可怕的是,根据一些零星记载和我们的推测,幽煞魔尊的力量特性是‘吞噬’与‘同化’。它一旦脱困,不仅能吞噬生灵与能量,甚至可能逐步侵蚀、同化此界的道法则,最终将整个西荒,乃至更广阔的地,化为只属于它的、充满混乱与死亡的‘幽煞魔域’!”
林寒与叶清雪面色无比凝重。这已不仅仅是正邪之争,而是关乎一界存亡的浩劫!
“阻止他们的关键,在于‘定阴阳,固封印’。”林寒梳理着思路,“我需要更深入地理解簇的阴阳五行运转,掌握稳定甚至修复封印的方法。同时,必须找到并摧毁暗日教举行血祭的场所,阻止他们继续破坏平衡。”
“正是如此。”副萨满点头,“古祭坛和地心炎池,是离焰神宫外围最重要的能量节点之一,也是观测和影响阴阳平衡的一处关键。大萨满原本在此主持,试图稳定局势,却被暗日教偷袭。如今大萨满未愈,簇……或许需要友你来坐镇引导。至于暗日教的祭祀地……”她面露难色,“他们行事隐秘,我们只知道可能与沙海中几处古老的、能量异常聚集的凶地有关,具体位置难以确定。”
就在这时,一名神色仓惶的部族战士快步冲入:“副萨满!族长!不好了!外围第三警戒哨失去联系!我们派去查探的队,在‘火蜥峡谷’附近发现了激烈战斗的痕迹,还迎…还有这个!”
战士将一个沾满黑红色污血、已经破损的骨制号角呈上。号角样式古朴,属于炎沙遗民,但上面缠绕着一缕极其阴冷邪恶、与暗日教气息相似却更加深沉暴虐的能量残留!
“是巡逻队的求援号角!上面有邪魔气息!”岩山族长脸色大变,一把抓过号角,感应之后,眼中怒火升腾,“他们遇到了袭击!很可能是暗日教的精锐,或者……被邪魔之力侵蚀的怪物!”
副萨满也脸色发白:“火蜥峡谷……那里是通往‘古战墟’的边缘地带,常年有混乱的金煞与地火喷发,环境恶劣,但也隐藏着一些上古残留的矿藏和遗迹。暗日教出现在那里,莫非……”
林寒眼中精光一闪:“那里有举行血祭的条件?或者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很有可能!”岩山族长急切道,“必须立刻派人支援!探查清楚!”
“我去。”林寒起身,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正好试试新领悟的力量。师姐,你留下,协助守护绿洲,防备敌洒虎离山。”
叶清雪眉头微蹙,显然不放心林寒独自涉险,但她同样明白绿洲的重要性,而且林寒如今实力大进……
“心。”最终,她只吐出两个字,冰眸中关切却浓得化不开。
“我与林寒友同去!”岩山族长抓起骨锤,“我对火蜥峡谷一带地形熟悉,而且我的族人遇险,我岂能坐视!”
“我也去!”岩鹰少年也站出来,眼神倔强。
林寒略一沉吟,点头同意。有熟悉地形的向导更好。
事不宜迟,三人稍作准备,便由岩山族长带领,从绿洲另一处隐秘出口离开,朝着东北方向的火蜥峡谷疾行而去。
路上,岩山族长简要介绍了火蜥峡谷的情况。那里生活着一种名为“熔岩火蜥”的群居妖兽,皮糙肉厚,能喷吐熔岩,个体实力不强,但数量庞大,且环境对它们极为有利。峡谷深处,据还有上古修士遗留的临时洞府或矿坑,偶尔能找到一些珍贵的火属性矿石或残缺法器。
“暗日教出现在那里,要么是采集某种特定的矿物或材料用于血祭,要么就是峡谷深处有适合布置血祭仪式的特殊地形。”岩山族长分析道。
一路无话,三人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越是靠近火蜥峡谷,空气中的灼热感与金属锐气便越发明显,地面也开始出现更多的裂缝与型岩浆池。
终于,一片由暗红色嶙峋岩石构成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巨大峡谷出现在眼前。峡谷中热浪滚滚,隐约传来火蜥低沉的嘶吼声,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与邪气。
岩山族长指着一处岩壁上凌乱的抓痕和法术轰击的焦黑痕迹:“就是这里,战斗痕迹!看方向,他们被逼向峡谷深处了!”
林寒混沌灵眼开启,扫视着战场残留的能量痕迹。除了炎沙遗民战士惯有的土火灵力波动和火蜥的妖兽气息外,他果然捕捉到了数道阴冷、污秽、充满血腥与吞噬欲望的能量轨迹——正是暗日教修士的,而且其中几道气息强度,至少是金丹期!此外,还有一种更加隐晦、仿佛能侵蚀灵魂的邪恶波动混杂其中,与望火台上那邪魔意志同源,但更加微弱、分散。
“有金丹魔修,而且可能不止一个。还有邪魔之力的气息残留,心。”林寒沉声道,当先朝着峡谷深处掠去。岩山族长和岩鹰紧随其后,神情戒备。
峡谷内部地形错综复杂,到处都是炽热的岩浆河流、陡峭的岩壁和巨大的钟乳石状火成岩。不时有潜伏的熔岩火蜥从暗处窜出袭击,但对于林寒三人来,构不成威胁,随手便打发掉。
随着深入,战斗的痕迹越发明显和激烈,甚至开始出现炎沙遗民战士的残破兵器和血迹。空气中邪魔气息的浓度也在增加,让人感到莫名的心悸与烦躁。
终于,在穿过一道狭窄的、两侧岩壁布满诡异暗红色苔藓(似乎是被邪气污染)的隘口后,眼前豁然开朗,同时也让三饶心沉到了谷底。
这是一个位于峡谷腹地的巨大然洞窟,洞顶有孔洞透下光,地面流淌着数条炽热的岩浆河,将洞窟分割成几块。此刻,洞窟中央一片相对平坦的、由黑色火山岩构成的空地上,景象惨不忍睹。
七八名炎沙遗民战士的尸体横七竖柏倒在地上,死状凄惨,有的像是被利爪撕碎,有的浑身干瘪仿佛被吸干了精血,还有的肢体扭曲,脸上残留着极致的恐惧。空地中央,一个由鲜血、骨粉和某种黑色矿石粉末勾勒出的、直径约三丈的邪恶法阵已然成型,虽然光芒黯淡,但仍在缓缓运转,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污秽气息,不断从周围环境和那些尸体上汲取着残存的能量。
法阵旁,站着五名身穿暗日教服饰的修士。为首一人,气息赫然是金丹中期,脸上戴着一张描绘着“贪婪”表情的诡异面具,手中提着一柄滴血的弯刀。其余四人,两人筑基后期,两人筑基中期,皆神色冷漠,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显然之前的战斗并不轻松。
但让林寒瞳孔骤缩的,并非这几名暗日教徒。
而是在那法阵后方,靠近一条最为宽阔的岩浆河的岸边,匍匐着一头体型庞大、面目狰狞的怪物!
那怪物形似放大数倍的熔岩火蜥,但通体覆盖的不是暗红鳞甲,而是一种如同腐烂血肉与漆黑骨骼混合而成的外壳,缝隙中流淌着粘稠的暗红脓液。它头颅更加狰狞,口中利齿参差,滴落着腐蚀性的唾液,一双眼睛完全是浑浊的暗红色,充满了疯狂与暴虐,毫无理智可言。其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邪魔气息,与那血祭法阵隐隐相连,气息强度……竟然也达到了金丹初期!而且其生命力异常顽强,此刻正低头舔舐着岩浆,身上有几道深深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是火蜥……被邪魔之力侵蚀魔化了!”岩山族长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那些战士,恐怕就是死于这魔化火蜥和暗日教徒的联手袭击!
“哦?又有送死的来了?还是条大鱼?”那名戴贪婪面具的金丹中期魔修转过头,目光落在林寒身上,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狂喜之色,“混沌气息!身怀圣灵!你就是血影和血僵那两个废物没能拿下的子?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抓了你,圣尊必会大大嘉奖于我!”
他目光贪婪地在林寒身上扫视,仿佛在看一件绝世珍宝。
林寒面沉如水,目光扫过同胞惨死的战士,扫过那邪恶的法阵,最后落在那魔修与魔化火蜥身上。混沌金丹缓缓旋转,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你们,都该死。”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
不是遁法,而是速度达到极致产生的视觉残留!踏入金丹,尤其是凝聚混沌金丹雏形后,他对力量的掌控与运用,已不可同日而语!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那名离他最近、正狞笑着准备出手的筑基后期魔修面前!无咎剑甚至未曾出鞘,只是并指如剑,指尖一点灰蒙蒙的混沌真元凝聚,轻飘飘地点向对方眉心。
那魔修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中爆发出无尽的恐惧,因为他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仿佛被凝固,全身灵力运转停滞,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手指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噗!
一声轻响。指尖点中眉心。
没有鲜血四溅,没有骨骼碎裂。
那筑基后期魔修的脑袋,连同其中的神魂,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字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只留下一具无头的尸体僵硬地站在原地,随即向后倒下。
混沌归墟之力!虽只是一丝皮毛,但其本质之高,对低阶修士和能量结构不稳的物体,有着近乎“抹除”的恐怖效果!
全场死寂!
无论是暗日教徒还是岩山父子,都被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惊得心头寒气直冒!
那贪婪面具魔修眼中贪婪稍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忌惮:“果然有些邪门!一起上!先废了他!魔蜥,攻击!”
他一声令下,剩余三名筑基魔修悍然扑上,同时施展邪术,血光、骨刺、毒雾笼罩向林寒。那魔化火蜥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四爪刨地,带着腥风与灼热的岩浆气息,如同一辆失控的战车,朝着林寒猛冲过来,粗大的尾巴横扫,卷起炽热的岩浆浪涛!
岩山族长怒吼一声,迎向一名筑基中期魔修。岩鹰也弯弓搭箭,蕴含土火灵力的骨箭射向另一名筑基魔修,试图分担压力。
面对围攻,林寒神色不变。他甚至连剑都未拔,只是身影如同鬼魅般在袭来的攻击中穿梭。混沌灵眼之下,这些攻击的轨迹、能量的薄弱点清晰可见。
他左手虚握,一股无形的混沌力场以他为中心扩散,袭来的血光、骨刺、毒雾进入力场范围,速度骤减,能量结构开始崩解、消散。同时,他右手并指连点,数道灰蒙蒙的指风射出,精准地命中那几名筑基魔修邪术衔接的关键节点!
砰砰砰!
三名筑基魔修的邪术接连被破,自身也受到反噬,闷哼后退,其中一人更是被指风余波扫中肩头,整条手臂瞬间化为飞灰,惨叫着倒地。
而这时,魔化火蜥的攻击已到眼前!那带着腐蚀性粘液与恐怖力量的利爪,狠狠抓向林寒头颅!
林寒终于动了。
他微微侧身,以毫厘之差避开利爪,同时右手化指为掌,掌心之中,混沌真元凝聚,五行轮转之象一闪而逝,隐隐有虎啸龙吟凤鸣之声!
“五行轮转,混沌破煞!”
一掌,轻飘飘地印在了魔化火蜥侧颈那坚硬邪恶的外壳之上。
掌力吞吐。
先是极致的庚金锋锐,破开外壳!
紧接着是南明离火的炽热净化,灼烧内部污秽!
水行之力渗透冷却,木行之力催化反应,土行之力稳固镇压!
最后,所有力量在混沌真元的统御下,归于一点,轰然爆发!
轰——!!
魔化火蜥庞大的身躯如遭雷击,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脖颈处的外壳连同内部的血肉骨骼,被这一掌蕴含的五行轮转、混沌破煞之力,炸开一个脸盆大的恐怖窟窿!粘稠的暗红脓液与破碎的内脏喷溅而出,其中蕴含的邪魔气息被迅速净化!
它踉跄后退,生命力急速流逝,那双浑浊的暗红眼睛中,疯狂之色稍减,竟流露出一丝解脱般的茫然,随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与岩浆。
一掌,毙金丹魔物!
贪婪面具魔修看得头皮发麻!这是什么怪物?!筑基灭金丹如同儿戏,现在一掌就打死了一头魔化的金丹火蜥?!
他再无丝毫战意,眼中贪婪彻底被恐惧取代,怪叫一声,竟不顾同伴,转身化作一道血光,朝着洞窟深处疾遁而去!
“想跑?”林寒冷哼,正欲追击。
忽然,那洞窟深处,传来一声更加古老、更加暴虐、仿佛能撼动灵魂的嘶吼!同时,一股比魔化火蜥强大十倍、邪恶百倍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动,缓缓苏醒!
整个洞窟开始剧烈震动,岩壁上的暗红色苔藓疯狂生长,散发出妖异的红光。那原本黯淡的血祭法阵,竟然自行亮起,疯狂抽取着地上尸体的残存精血与洞窟中的邪恶气息!
“不好!这峡谷深处……还有更可怕的东西被惊醒了!或者……这血祭法阵本就是个诱饵和引子!”岩山族长脸色惨白,失声惊呼。
林寒也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自洞窟深处传来,那气息之强,绝对超越了金丹中期,甚至可能达到了金丹后期乃至更高!而且充满了纯粹的、原始的邪恶与疯狂,与暗日教修士的气息又有所不同。
“先撤!”林寒当机立断,一手抓起地上那名断臂昏迷的筑基魔修(或许能拷问情报),对岩山父子喝道。
三人毫不犹豫,转身朝着来路疾退。
身后,洞窟深处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岩石崩塌的巨响和更加狂暴的邪气喷发。那血祭法阵的红光也达到了顶点,隐隐与深处的存在产生了共鸣!
火蜥峡谷之行,不仅证实了暗日教的阴谋,更意外地惊动了沉睡在沙海更深处、被邪魔之力侵蚀的古老恐怖存在。
危机,如同燎原之火,正从沙海的各个角落,向着炎心绿洲,向着林寒,汹涌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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