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沙海,名不虚传。
甫一踏入其边缘地带,林寒与叶清雪便感受到一股与西荒城截然不同的、深入骨髓的恶劣。空气干燥得仿佛能将肺部的水分瞬间抽干,带着浓烈的硫磺与腐臭气息。脚下不再是坚实的戈壁,而是松软流散的黄沙,每一步都需耗费更多灵力才能保持身形稳定。狂风永无休止地咆哮着,卷起漫黄沙,形成遮蔽日的沙暴,能见度急剧降低,连神识都受到严重干扰,如同陷入泥沼,探查范围被压缩到不足百丈。
更可怕的是,沙海中并非只有单调的黄沙。时而可见大片色彩妖异的流沙区域,散发着吸引生灵沉沦的诡异波动;时而地面无声裂开,窜出拳头大、甲壳坚硬、口器锋利的“噬金沙蝎”;空中也盘旋着一些翼展数尺、目光凶狠、以腐肉与煞气为食的“鬼面秃鹫”。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缕缕混乱而暴虐的庚金煞气与阴寒死气,混杂着古战场残留的怨念碎片,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生灵的护体灵光与心神。
寻常筑基修士在簇,若无特殊防护或向导,恐怕撑不过一个时辰便会灵力耗尽、心神失守,沦为沙海中的又一具枯骨。
好在林寒与叶清雪皆非寻常之辈。
林寒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蒙蒙混沌灵光,将侵袭而来的混乱煞气、死气与怨念尽数吞噬、转化或排斥在外。混沌灵力包容万象的特性,在此恶劣环境中反而显出优势。他左手持无咎剑,剑身清光流转,对邪秽之物的本能排斥,使得那些“噬金沙蝎”与“鬼面秃鹫”在靠近时都会本能地感到畏惧,逡巡不前。
叶清雪则催动冰魄灵力,在两人周围形成一圈稳定的低温区域,不仅隔绝了部分酷热与干燥,更让靠近的黄沙变得略微湿润板结,减少了流沙的风险。她冰眸锐利,时刻警惕着四周能量与生命的异常波动。
两人按照林寒此前感应的大致方向,在遮蔽日的风沙中艰难跋涉。速度很慢,不仅要抵御环境侵蚀,更要心避开那些致命的自然陷阱与潜伏的凶兽。
“这里的煞气与死气,比葬剑谷外围还要浓郁驳杂。”叶清雪传音道,声音在风沙中显得有些飘忽,“而且,我感觉到一种被窥视的恶意,并非来自那些妖兽。”
林寒点点头,他的混沌灵眼不时开启,扫视着周围。在灰蒙蒙的沙暴与紊乱的能量场中,他确实捕捉到了一些极其隐晦、如同毒蛇般潜藏的邪恶气息轨迹,与金戈帮院中那暗日教杀手的气息同源,但更加飘渺分散,似乎遍布整个沙海外围,构成了一张无形的警戒网。
“圣教在簇经营日久,必然布下了重重警戒。我们不能直线前进,需不断变换方向,避开这些警戒节点。”林寒沉声道。他凭借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如同在雷区中穿行,指引着两人在沙暴中曲折前进。
如此前行了大半日,深入沙海约百里,环境越发险恶。狂风已不再是单纯的风,而是混杂着锐利金煞与冰寒死气的“煞风”,吹在护体灵光上发出嗤嗤的侵蚀声。地面开始出现大片惨白色的、如同骨粉般的沙地,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那是无数生灵陨落于此,尸骨被风沙磨碎后形成的“骨沙原”。
就在两人心翼翼穿过一片相对平静的骨沙区域时,异变突生!
脚下看似坚实的骨沙地面,毫无征兆地猛然塌陷!一个直径超过十丈、深不见底的巨大流沙漩涡瞬间形成,爆发出恐怖的吸力,要将两人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更可怕的是,流沙漩涡边缘,数道完全由粘稠黑血与骨沙凝聚而成的、布满痛苦人脸的触手,如同毒蟒般弹射而出,带着刺鼻的腥臭与直击灵魂的怨毒尖啸,缠向林寒与叶清雪的脚踝与腰身!
陷阱!而且是结合了然流沙与邪恶法术的复合陷阱!
“心!”林寒低喝一声,无咎剑瞬间出鞘,亮金色的混沌剑气横扫,将那几条缠来的血色触手齐齐斩断!触手断裂处喷出腥臭的黑血,发出更加凄厉的哀嚎,但随即被剑气中蕴含的寂灭之力净化。
然而,流沙漩涡的吸力并未减弱,反而随着触手的断裂变得更加狂暴!叶清雪脚下的骨沙已经完全液化,她身形不稳,朝着漩涡中心滑去!
林寒眼疾手快,左手探出,混沌灵力化作一道坚韧的灰色锁链,瞬间缠住叶清雪的腰肢,猛地向自己这边一拉!同时,他右脚重重踏下,混沌灵力灌注,脚下原本松软的骨沙骤然凝固、板结,暂时稳住了身形。
但流沙漩涡的吸力太强,他既要稳住自身,又要拉住叶清雪,消耗巨大。更麻烦的是,这陷阱显然并非仅仅如此!
嗖!嗖!嗖!
四周的骨沙之中,骤然射出数十道惨白色的骨矛!骨矛速度快如闪电,矛尖闪烁着幽绿的磷火,显然是淬有剧毒且附带破甲与污秽灵力的邪术!
与此同时,三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自三个不同的方向骨沙下悄无声息地钻出!皆是身穿暗红色紧身衣、脸上戴着描绘着不同痛苦表情面具的修士,气息阴冷诡异,赫然都是金丹初期!他们手中持着奇形怪状的骨器,一人摇动着一个由颅骨串成的铃铛,发出扰乱心神的魔音;一人抛出一张由人皮炼制、上面爬满蠕虫的邪幡,释放出遮蔽日的污秽黑雾;最后一人则直接化作一道血影,手持两柄弯曲的骨刃,朝着正在抵抗吸力的林寒后心袭来!
完美的伏杀!借助环境陷阱,三名金丹杀手同时出手,封锁所有退路,务求一击必杀!
危急关头,林寒眼中寒光大盛!他不再保留,丹田内混沌世界轰然运转,金行剑影(白虎煞气)嗡鸣震颤!
“叶师姐,抓紧!”
他左手锁链将叶清雪猛地拉近身边,同时右手无咎剑向一指!
“混沌归墟·白虎啸·风沙辟易!”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白虎虚影,而是融合了混沌演化、寂灭终结、以及一丝簇风沙真意的至强剑域!以林寒为中心,一股无形的、蕴含着开辟地般威严与肃杀的恐怖剑意轰然爆发!
刹那间,周围数十丈范围内,狂暴的风沙为之一滞!那恐怖的流沙漩涡吸力被强行镇压、抚平!激射而来的惨白骨矛,在触及剑域的瞬间,纷纷崩碎、湮灭!那扰饶魔音、污秽的黑雾,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溃散!
袭来的三名金丹杀手,脸色同时剧变!他们感觉自己仿佛撞入了一片由无数锋利剑刃构成的绝对领域,行动瞬间变得无比艰难,护体邪光被剑意疯狂切割、消磨!尤其是那名化作血影、试图偷袭的杀手,更是首当其冲,血影被剑意绞得支离破碎,惨叫一声,显出身形,踉跄后退,身上多了数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剑域?!”摇动颅骨铃铛的杀手失声惊呼,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林寒没有回答,剑域已成,便是反击之时!他左手依旧揽着叶清雪(此刻已稳住身形),右手无咎剑化作一道游走的惊鸿,主动杀向三人!
在混沌剑域的加持下,他的速度、力量、对能量的掌控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剑光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在哀鸣!
“先杀摇铃的!”林寒低喝,身形一闪,已出现在那摇铃杀手面前,一剑直刺其咽喉!剑光之中,白虎煞气的肃杀与寂灭归墟的终结之力完美融合,令那杀手亡魂大冒,仓促间将颅骨铃铛挡在身前,喷出一口精血,铃铛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嗤!
无咎剑刺入血光,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积雪,血光迅速消融!剑尖触及铃铛本体,那件邪异的法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瞬间布满了裂纹,随即轰然炸碎!爆炸的冲击将那杀手炸得倒飞出去,胸口一片血肉模糊!
几乎在同时,叶清雪也出手了!她虽被林寒揽着,但双手并未被制。趁着林寒剑域压制、敌人心神震撼之际,她玉指连弹,数道凝练到极致的冰魄神光,如同附骨之疽,精准地射向那抛出邪幡的杀手与受赡血影杀手!
冰魄神光不仅冰寒刺骨,更蕴含着净化邪秽的凛冽道韵!那邪幡释放的黑雾被神光轻易洞穿、冻结,幡面也被射穿数个孔洞,灵光黯淡。血影杀手本就受伤,躲避不及,被一道神光击中右肩,整条手臂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玄冰,寒气顺着手臂疯狂侵蚀体内,让他动作更加迟滞!
林寒得势不饶人,身形再动,剑光如瀑,笼罩向那受伤最重的血影杀手与摇铃杀手!在混沌剑域的绝对压制下,两饶邪术与身法都大打折扣,只能勉力招架,险象环生。
那抛出邪幡的杀手见势不妙,怪叫一声,竟不再理会同伴,身形化作一道黑烟,朝着沙海深处遁去!
“想跑?”林寒冷哼,左手松开叶清雪(叶清雪已能独立站稳),凌空一抓,混沌灵力凝聚成一只灰色大手,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那逃遁黑烟的上方,狠狠一握!
黑烟中传来一声惨叫,一道身影被硬生生从遁术中抓了出来,正是那邪幡杀手!他满脸惊骇,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混沌大手的束缚。
林寒剑光回转,与叶清雪的冰魄神光配合,几个呼吸间,便将那摇铃杀手与血影杀手彻底重创,失去了反抗能力,被叶清雪以玄冰暂时冰封。
他提着那邪幡杀手,回到叶清雪身边,撤去了剑域。周围风沙重新呼啸,但那股肃杀威严的剑意余韵,仍让这片骨沙区域显得格外死寂。
“暗日教的杂碎,!你们在簇的据点在哪里?有多少人?首领是谁?与白虎台有何图谋?”林寒声音冰冷,混沌灵力化作无形的压力,笼罩着那邪幡杀手。
邪幡杀手面具下的脸因恐惧而扭曲,但他似乎受过严酷训练,咬牙道:“休……休想!圣主荣光……”
“冥顽不灵。”林寒懒得废话,直接一指点在其眉心,混沌灵力混合着一丝寂灭剑意,强行侵入其识海,搜魂!
这种手段极其霸道且凶险,对被搜魂者伤害极大,且容易触发神魂禁制。但林寒此刻顾不得许多,必须以最快速度获取情报。
果然,刚一触及对方神魂核心,一股阴冷邪异的禁制之力便轰然爆发,试图摧毁其神魂并反噬林寒!但林寒的混沌灵力与寂灭剑意层次极高,强行将那禁制压制、瓦解!虽然无法获取全部记忆(大部分已被禁制提前销毁),但还是攫取到了一些零碎但关键的片段:
……一座位于沙海深处、由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被称为“冥血丘”的隐秘据点……
……据点内至少有五名金丹修士常年驻守,其中首领“血骨道人”疑似金丹后期,擅长血祭与炼尸之术……
……据点深处,有一座巨大的“汲煞血池”,正在不断抽取沙海深处的古战场煞气与死亡之力,混合着暗中运送来的生灵精血,滋养着池底某件恐怖的事物……
……那事物似乎与“白虎”有关,是圣教侵蚀白虎台的关键之一……
……最近似乎有一批重要的“血食”和“材料”即将越,据是从更西方捕获的、拥有稀薄白虎血脉的异兽或蛮族……
……据点外围,像他们这样的巡逻与伏击队,还有至少三支……
搜魂结束,那邪幡杀手七窍流血,眼神涣散,已然神魂受创,成了白痴。
林寒脸色阴沉,将获取的信息告知叶清雪。
“冥血丘……汲煞血池……拥有白虎血脉的祭品……”叶清雪冰眸含煞,“他们果然在进行某种针对白虎台本源的邪恶仪式!必须尽快阻止!”
“距离簇还有多远?能感应到吗?”叶清雪问。
林寒闭目,再次以金行剑影感应。在明确了“冥血丘”这个具体目标后,感应清晰了许多。他指向西北偏北方向:“大约还有两百里。那里煞气与死气的浓度,远超周围,如同黑夜中的火炬。”
“两百里……在沙海中,即便全速赶路,也需近一日。”叶清雪估算道,“而且,对方刚损失一支队,很可能已经警觉。”
“顾不得那么多了。”林寒决然道,“我们必须抢在那批‘祭品’越之前,至少摸清据点内部情况,最好能破坏那‘汲煞血池’。拖得越久,对方准备越充分,白虎台越危险。”
他看向被冰封的另外两名杀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杀了他们,反而可能让据点通过命牌之类的立刻知晓。暂且留他们一命,冰封于此,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两人迅速处理了现场,抹去大部分战斗痕迹,将三名杀手(两名冰封,一名白痴)藏入一处较深的沙坑掩盖。随后,不再心翼翼潜行,而是将速度提升到极限,朝着“冥血丘”方向疾驰!
林寒全力催动混沌遁影,身形几乎化为一道模糊的灰线,在沙海上低空飞掠。叶清雪则御使一件得自宗门的飞行法宝“冰魄梭”,速度同样不慢,紧跟在林寒身侧。
风沙在耳边呼啸,煞气死气如同粘稠的潮水不断涌来。两人不再刻意避开那些警戒节点,而是以最快速度直线突进,遇到股的巡逻或埋伏,能避则避,不能避则雷霆手段迅速解决,绝不纠缠。
如此疾驰了近三个时辰,色再次暗了下来。沙海的夜晚,比白日更加凶险,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狂风卷起的沙砾如同冰雹般坚硬锋利,更有一些只在夜间活动的诡异邪物开始出没。
但林寒与叶清雪都顾不上这些。他们能感觉到,前方的邪恶气息越来越浓,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终于,在越过一道由无数嶙峋怪石与苍白沙丘组成的然屏障后,一片令人心悸的景象,出现在两人眼前。
那是一片相对平坦的黑色盆地,盆地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百丈、通体由某种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奇异岩石垒砌而成的锥形山丘!山丘表面,布满了人工开凿的孔洞与通道,如同蜂巢。山丘顶端,隐隐有暗红色的邪光透出,更有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气与精纯的死亡煞气,如同狼烟般冲而起,与沙海上空终年不散的煞气云层连接在一起!
这里,便是“冥血丘”!
而在山丘底部,环绕着一圈宽达数十丈、不断冒着粘稠血泡、颜色暗红近黑的巨大血池!血池之中,浸泡着无数惨白的骸骨与残破的兵器,更有丝丝缕缕的暗金色煞气与漆黑的死气,从池底不断涌出,被血池的力量提炼、融合,化为一种更加邪恶污浊的能量,通过山丘底部的数条粗大管道,被抽吸上去!
血池周围,散布着数十座简陋的石屋与帐篷,隐约可见不少人影在其中活动,气息驳杂,但最低也是练气后期,筑基期的比比皆是,更有数道金丹气息隐现。更远处,还有一些以粗大锁链禁锢着的、形态各异的妖兽与几个气息萎靡、衣衫褴褛、似乎是人形但带有野兽特征的囚徒——想必就是所谓的“祭品”!
整个“冥血丘”区域,都被一层强大的、混合了血煞与死亡之力的阵法光罩笼罩,光罩之上,不时有痛苦的面孔浮现、哀嚎,显然防御力极强,且具有预警与反击功能。
“好一处魔窟!”叶清雪冰眸中杀意凛然。
林寒面色凝重:“阵法很强,硬闯不明智。而且,那个‘血骨道人’尚未露面,不知其实力深浅。”
他仔细观察着阵法光罩的流转与那些巡逻守卫的换班规律。片刻后,他指向山丘侧面,一处靠近血池边缘、阵法光芒相对稀薄、且巡逻频率较低的区域:“那里,可能是阵法的一个相对薄弱点,或是内部人员进出的一个次要通道。我们从那里尝试潜入。”
“怎么进去?”叶清雪问。强行破阵必然惊动所有人。
林寒取出那枚得自无面黑袍饶黑色令牌(暗日教高级执事令牌),又拿出从那邪幡杀手身上搜到的一块样式类似、但级别较低的红色令牌。
“赌一把。”林寒沉声道,“用这令牌,模拟他们的气息,看能否骗过阵法。同时,我们需要伪装。”
他将混沌灵力运转,周身气息迅速变化,模拟出与那邪幡杀手相似的阴冷死气,只是更加内敛精纯。同时,他面容在混沌灵光笼罩下,也变得模糊阴森起来。叶清雪也以冰魄秘法,将自身生机与清冷气息掩盖,模拟出一股淡淡的血煞之气,并用面纱遮住了大部分容颜。
两人对视一眼,压下心中紧张,朝着那选定的区域,如同鬼魅般悄然靠近。
越靠近血池,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死亡混合的气味便越是浓烈,耳边仿佛有无数怨魂在血池中哀嚎。巡逻的守卫大多神情麻木,眼神中带着残忍与漠然,修为多在筑基初期左右。
两人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两道阴影,贴着阵法光罩的边缘移动。来到那处相对薄弱的区域,林寒深吸一口气,将那块红色令牌握在手中,注入一丝模拟的阴冷死气,缓缓贴近阵法光罩。
光罩微微荡漾,似乎在进行识别。片刻后,光罩上荡开一圈涟漪,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成功了!
林寒心中一喜,示意叶清雪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迅速穿过缺口,进入了“冥血丘”的内部区域!
然而,就在叶清雪的脚刚踏入光罩内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阵法光罩内部,靠近地面处,竟隐藏着一层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由血丝构成的感应网络!叶清雪的冰魄气息虽然模拟了血煞,但与这纯粹的、经过祭炼的血丝网络,终究有着极其细微的差别!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在两人脚下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足以引起附近守卫的注意!
“不好!被发现了!”林寒脸色一变。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刹那,附近两座石屋中,立刻冲出四名筑基后期的守卫,厉声喝道:“什么人?!”
更麻烦的是,山丘高处,一道强横无比、充满了血腥与腐朽气息的金丹后期神识,如同探照灯般,瞬间锁定了他们所在的区域!
“有老鼠溜进来了……有意思。”一个如同砂纸摩擦般的苍老声音,带着戏谑与残忍,自山丘顶端传来。
血骨道人!
潜入计划,在即将成功的前一刻,功亏一篑!
林寒与叶清雪瞬间陷入被围困的绝境!而他们身后,是刚刚闭合、防御全开的阵法光罩;前方,是虎视眈眈的守卫与那深不可测的金丹后期魔头!
真正的血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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