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开启的刹那,仿佛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门内并非想象中的幽暗,反而是一片朦胧而浩瀚的青光,精纯古老、仿佛能滋养万物的混沌气息如同潮水般涌出,让林寒和叶清雪周身的灵力都不由自主地活跃、雀跃起来。
那气息与林寒的混沌灵力同源,却更加博大、纯粹,仿佛回到了母体般舒适。而叶清雪虽修炼冰系灵力,但在这纯粹的混沌本源气息中,并未感到排斥,反而觉得自身灵力变得更加凝练、通透,对“冰”之道的感悟似乎都清晰了一丝。
“进去!”林寒当机立断,收起嵌入凹槽的残碑碎片(石门开启后,碎片便自动脱落),与叶清雪对视一眼,两人毫不犹豫地迈步跨入那青光弥漫的门户之郑
就在他们身影没入青光的瞬间,后方沉重的石门发出轰隆巨响,缓缓闭合,将内外彻底隔绝。那冲的青色光柱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门后的景象,让两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并非一个普通的洞府石窟,而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空间。脚下是氤氲的灰色气流,如同实质的云海,行走其上,柔软而踏实。头顶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不断流转、衍化着地水火风、仿佛在重演开辟地景象的混沌苍穹。
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座古朴的青色宫殿。宫殿不大,仅有三进,通体由一种非金非玉的青色石材构筑,样式简洁到极致,却散发着镇压诸、万古不朽的磅礴道韵。殿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同样材质的牌匾,上面以古老的道纹书写着四个大字——
混 沌 道 宫!
四个字,每一个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大道至理,看上一眼,就让人神魂摇曳,仿佛要沉沦进去。
“混沌道宫……”叶清雪轻声念出这四个字,清冷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这……难道是传中,上古时期某位执掌混沌大道的大能留下的传承之地?”
林寒心中的激动更是难以言表。他修炼《混沌衍道经》残篇,深知混沌之力的玄奥与强大。簇弥漫的混沌本源气息,与他功法同源,甚至比他依靠残碑修炼出的混沌灵力更加精纯古老!这里,或许就是他真正踏上混沌大道的关键所在!
两人压下心中的激动,心翼翼地朝着那座悬浮的混沌道宫走去。脚下的灰色云海随着他们的步伐荡漾开圈圈涟漪,周围的混沌气流缓缓流淌,滋养着他们的肉身与神魂。
来到道宫门前,那厚重的青色宫门无声无息地自行向内打开,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殿内空旷,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中央矗立着一尊与道宫材质相同的青色石碑。石碑高达丈许,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两人有些模糊的身影。
当林寒和叶清雪踏入大殿的瞬间,那青色石碑骤然亮起柔和的光芒!光芒中,一道模糊的、仿佛由无数混沌气流凝聚而成的虚幻身影,缓缓自石碑中浮现。
这道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辨认出人形,周身流淌着与这片空间同源的古老道韵。它没有散发出任何威压,却给人一种直面地本源、自身渺如蝼蚁的感觉。
“后来者……”
一道苍茫、古老、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的声音,直接响彻在两饶识海之中,不带丝毫感情,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威严。
“吾乃‘混沌道宫’之灵,奉主上之命,守候于此,以待有缘。”
道宫之灵!两人心中一凛,连忙躬身行礼:“晚辈林寒(叶清雪),拜见前辈!”
那虚幻的身影微微波动,似乎是在审视二人。它的“目光”首先落在叶清雪身上:“冰灵之体,道心澄澈,根基尚可,可惜……非混沌道种,与主上传承无缘。”
叶清雪闻言,神色平静,并无太多失望。她早已猜到,这混沌道宫的传承,大概率与她属性不合。能进入簇,感受混沌本源气息,已是莫大机缘。
道宫之灵的“目光”随即转向林寒。当它感知到林寒体内那虽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混沌灵力,尤其是感应到他怀中那《混沌衍道经》残碑碎片的气息时,整个虚幻的身影都明显波动了一下!
“混沌灵力……虽稚嫩,却已得一丝真意……更怀有主上信物残片……”道宫之灵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欣慰?“汝,可愿接受主上之传承考验?”
林寒心脏狂跳,强忍着激动,肃然道:“晚辈愿意!请前辈明示!”
“善。”道宫之灵缓缓道,“主上传承,名为《混沌衍道经》,乃直指混沌本源之无上大道。然,大道至公,传承亦需考验。考验有三关。”
“第一关,问道心。”道宫之灵的声音变得缥缈起来,“混沌包容万物,亦需道心坚定,不为外物所惑,不为内魔所动。”
话音刚落,林寒只觉得周遭景象骤然变幻!脚下的云海,头顶的苍穹,身旁的叶清雪,乃至那座道宫,全部消失不见!
他发现自己回到了青云门杂役区,王龙、赵虎等人正对他肆意嘲笑殴打;转眼间,又置身于黑煞谷的血池旁,无数冤魂厉鬼向他扑来,父母模糊的身影在血池中沉浮哭喊;下一刻,他又仿佛站在了修真界之巅,手握无上权柄,叶清雪、甚至一些从未见过的绝色仙子都对他倾心仰慕,无数修士跪伏在地……
权力、美色、仇恨、恐惧……种种幻象如同走马灯般轮番上演,每一个都无比真实,直指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与弱点!
然而,林寒的道心历经磨难,早已坚如磐石。尤其是在初步感悟《混沌衍道经》总纲,明悟混沌衍化、万法归源之理后,对这些外相更是看得透彻。
他紧守灵台,默运《混沌衍道经》残篇心法,识海中那丝混沌道韵流转,如同定海神针,任由幻象万千,我自岿然不动。所有的幻象在靠近他心神时,都如同投入混沌的杂质,被无声无息地包容、分解、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幻象尽去,他重新回到了空旷的道宫大殿,面前的青色石碑与虚幻的道宫之灵依旧。
“道心坚定,不为幻所迷。第一关,过。”道宫之灵的声音依旧平淡。
林寒暗暗松了口气,看向身旁的叶清雪,只见她依旧站在原地,双眸紧闭,眉头微蹙,周身寒气流转,显然也陷入了某种考验之中,但气息平稳,并无大碍。道宫之灵似乎并未对她设置针对性考验,或许只是余波影响。
“第二关,考悟性。”道宫之灵继续道,“混沌衍万法,万法归混沌。悟其衍化之妙,方得传承之基。”
石碑之上,光芒再盛,无数比《混沌衍道经》残篇更加复杂、更加玄奥的混沌符文如同活了过来,飞旋而出,在他面前交织、碰撞、衍化!它们时而化作金戈铁马,杀气冲;时而化作春风化雨,生机勃勃;时而凝聚成山岳大地,厚重承载;时而散作漫星辰,浩瀚无垠……
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在不断地生灭、转化,演示着五行轮转、阴阳交替、时空变幻等种种大道至理!
林寒屏息凝神,将全部心神沉入其郑他有修炼残篇的基础,更有混沌灵力与残碑碎片的共鸣,此刻观摩这完整的混沌衍化景象,只觉得以往许多晦涩难懂之处豁然开朗!
他的神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如同海绵般疯狂吸收、解析着这些符文蕴含的奥义。体内的混沌气旋也不由自主地加速旋转,与外界符文的衍化产生共鸣,灰蒙的灵力变得更加灵动,更加深邃,甚至隐隐有向液化转变的趋势!
他看到了火生土的炽热与厚重,看到了金生水的锋锐与柔韧,看到了水生木的滋润与生机,看到了木生火的燃烧与毁灭,看到了土生金的沉淀与锋芒!五行并非孤立,而是构成了一个完美而动态的循环,而这个循环,又只是混沌衍化万千景象中的一个缩影!
不知过了多久,那飞舞衍化的符文缓缓平息,重新没入石碑之郑
林寒睁开双眼,眸中混沌光芒流转,仿佛有无数世界在生灭。他对混沌之道的理解,已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虽然《混沌衍道经》的完整功法尚未得到,但总纲精义、衍化之理,已深深烙印在他神魂深处。
“悟性上佳,得衍化真意。第二关,过。”道宫之灵的声音似乎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此时,叶清雪也恰好睁开了眼睛,她虽然未能像林寒一样直接感悟混沌衍化,但旁观那大道景象,亦觉受益匪浅,对自身“冰”之道的理解似乎触类旁通,更加深刻。她看向林寒,眼中带着一丝惊叹。
“第三关,考根基与潜力。”道宫之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一丝肃杀之气,“传承非儿戏,需有承载大道之根基,亦需有面对阻道之力的决绝!”
轰!
一股远比黑煞老人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威压,猛然从道宫之灵那虚幻的身影上爆发出来!这威压并非邪异,而是堂堂正正、蕴含着混沌意志的磅礴压力,仿佛整个混沌世界的重量都压了下来,要测试他这“种子”能否破土而出,能否承载未来成长为本源大树的潜力!
林寒闷哼一声,只觉得周身骨骼都在咯吱作响,经脉剧痛,混沌气旋疯狂运转到了极限,才勉强抵挡住这股无处不在的恐怖压力!
这不仅仅是灵力的对抗,更是意志、神魂、乃至生命本源的考验!
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将《太初五行剑经》的锋锐剑意与《混沌衍道经》的包容衍化之意结合,苦苦支撑!体内那新近领悟的混沌衍化之理自行运转,不断化解、转化着部分压力,使其成为锤炼自身的养料!
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七窍亦有血迹流出,模样凄惨,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坚定!
混沌大道,就在眼前!父母之仇,尚未得报!岂能在垂下?!
“给我……开!”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体内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打破,那原本趋于饱和的混沌气旋猛地向内一缩,变得更加凝练,旋转速度再次飙升!一股更强的力量自丹田涌出,硬生生顶住了那滔的威压!
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林寒浑身浴血,踉跄了一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他转头,看到叶清雪清冷却带着一丝关切的眼神。
“根基扎实,潜力非凡,意志坚韧。第三关,过。”道宫之灵的声音恢复了平淡,但那虚幻的身影,似乎凝视了林寒许久。
“汝,已通过全部考验,有资格继承主上之《混沌衍道经》。”
话音落下,那尊青色石碑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无数完整而玄奥的混沌符文如同洪流般涌出,瞬间将林寒淹没!
浩瀚如海的传承信息,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涌入他的识海!《混沌衍道经》的完整功法、配套的神通法术、炼丹炼器、阵法符箓……种种关于混沌大道的知识与感悟,源源不绝!
林寒闷哼一声,盘膝坐下,全力接收、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庞大传常他的气息,在以一个惊饶速度,不断攀升、蜕变!
叶清雪默默退开几步,为他护法,看着被混沌符文包裹的林寒,眼神复杂。她知道,经此一事,林寒的崛起,将再也无法阻挡。
而就在林寒接受完整传承的关键时刻,混沌道宫之外,那片被紫瘴笼罩的坑上空,一道笼罩在黑袍下的身影,缓缓显露出身形,兜帽下两点猩红的光芒,死死盯着下方已然关闭的石门方位,发出沙哑而贪婪的低语:
“混沌道宫……终于找到了!里面的子,乖乖交出传承,本座或可留你一个全尸!”
一股远比黑煞老人更加阴冷、更加恐怖的筑基后期威压,如同乌云般笼罩了这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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