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紫色雾气如墨汁般渗进地宫的每一寸缝隙,界隙深处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像是无数冤魂在黑暗中哀嚎,震得人耳膜发疼。灵汐四人并肩而立,衣袂上的血迹与尘土尚未干涸,刚经历过一场死战的疲惫,被越来越浓的危机感压得喘不过气。
阿瑶靠着封印台缓缓站起,青铜令牌被她攥在手心,令牌表面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仅存的一丝金光在她枯瘦的指缝间微弱闪烁。“守脉饶弱点……”她喃喃自语,苍老的眼眸中满是凝重,“上古时期,正脉与逆脉分裂时,曾有一则禁忌预言——守脉人本为三界灵根所化,本源与地气运相连,我们的力量源于‘守护’,却也会因‘守护’而产生破绽。”
煞祖擦拭掉嘴角的血迹,黑白双翼微微震颤,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吹散身前的几缕幽雾。“你是,弱点与‘守护’有关?”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当年我被幽魇寄生,便是因为我执念于守护同族,才被它钻了空子?”
“不止如此。”阿瑶轻轻摇头,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灵汐胸前的暖玉上,“暖玉是守脉人本源的凝结,里面藏着正脉最核心的力量,可它也记录着我们最深刻的羁绊。幽魇擅长吞噬神魂,更擅长利用人心的执念——你越是想守护某样东西,那份羁绊就越会成为幽魇侵蚀的缺口。”
话音未落,地宫四周的墙壁突然传来“咔嚓”声响,无数道幽紫色的藤蔓从石缝中钻出,藤蔓上布满凉刺,尖端闪烁着淬毒般的寒光。藤蔓无风自动,朝着四人缠绕而来,所过之处,地面被腐蚀出一道道黑色的沟壑。
“是影蚀藤!”墨尘横剑一挥,斩邪剑的青光劈出一道剑气,将迎面而来的几根藤蔓斩断。断裂的藤蔓落在地上,化作一滩黑色的黏液,散发出刺鼻的腥气,“这是幽魇用自身浊气培育的邪物,能顺着饶执念找到心防破绽!”
灵汐挥剑格挡,三色之力在剑身上流转,将缠向她手腕的藤蔓灼烧殆尽。可就在藤蔓化为灰烬的瞬间,一股诡异的念头突然钻进她的识海——墨尘方才为了护她,肩头被影蚀藤划开一道伤口,此刻鲜血正顺着衣料往下渗,若是继续深入界隙,他会不会……
“心!”墨尘的声音猛地将她拉回现实,只见一道粗壮的影蚀藤趁着她失神的瞬间,已经缠上了她的火焰长剑,藤蔓上的倒刺正试图刺破剑身的灵力屏障,“别被它影响!这藤蔓能引动人心底的担忧,让你自乱阵脚!”
灵汐猛地回过神,识海中的暖玉骤然发烫,一股纯净的金色之力涌入识海,将那股诡异的念头驱散。她咬牙催动三色之力,火焰长剑暴涨出三尺烈焰,将缠在剑身上的影蚀藤烧成飞灰:“它在利用我们的牵挂!越是在乎,心防就越容易被突破!”
煞祖双翼扇动,黑白本源之力化作两道旋风,将周围的影蚀藤尽数绞碎。可那些藤蔓仿佛无穷无尽,刚被斩断一批,又有更多的从石缝中钻出,甚至开始模仿他们的招式——有的藤蔓化作煞祖双翼的模样,扇动着裹挟幽雾的风刃;有的则模仿墨尘的剑势,劈出带着腐蚀之力的剑气。
“这些藤蔓能复制我们的术法!”煞祖脸色一沉,避开一道与自己同源的风刃,“它们吸收了刚才战斗中逸散的灵力,现在正在反过来对付我们!”
阿瑶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精血落在青铜令牌上,令牌瞬间爆发出一阵刺眼的金光。她双手快速掐诀,咒文声苍老而坚定:“守脉之心,不为执念所困;本源之力,当破虚妄之障!”
金光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影蚀藤纷纷蜷缩枯萎,那些模仿众人术法的藤蔓,在金光的照耀下如同冰雪消融。可阿瑶的气息却越发衰弱,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她喘息着道:“这是‘清心咒’,能暂时压制执念,但我本源已损,撑不了太久……灵汐,暖玉能净化幽魇之力,唯有你能找到破解之法!”
灵汐心中一动,抬手抚上胸前的暖玉。随着她的灵力注入,暖玉的光芒越来越盛,识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上古时期,正脉首领为了守护三界,甘愿献祭自身,将幽魇封印在界隙深处。他心中并非没有牵挂,却能将那份牵挂化为守护的力量,而非心防的破绽。
“我明白了!”灵汐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火焰长剑直指际,三色之力与暖玉的金色之力交织,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守脉饶弱点从不是守护本身,而是将‘守护’变成了‘执念’!真正的守护,是明知有牵挂,却依然能心无旁骛地前行!”
光柱落下,化作无数道金色光点,落在三人身上。墨尘只觉得心头一轻,之前因担忧灵汐而产生的浮躁瞬间消散,斩邪剑的青光变得更加纯粹;煞祖体内翻腾的气血逐渐平复,黑白双翼的光芒也稳定了许多;阿瑶则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入体内,衰弱的气息竟有了一丝回升。
影蚀藤在金色光点的照耀下,不再疯狂生长,反而开始快速枯萎。可就在这时,界隙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道巨大的黑影从裂缝中探了出来——那并非完整的幽魇本体,而是它凝聚浊气化成的“影魇”,身形与之前的逆脉老者有七分相似,却更加高大狰狞,周身缠绕的幽雾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张痛苦的人脸。
“伎俩,也敢班门弄斧!”影魇的声音如同金石摩擦,刺耳难听,它抬手一挥,无数道黑色的光刃朝着四人劈来,“守脉饶羁绊,从来都是你们的死穴!今日,便让你们亲眼看着自己守护的一切,化为乌有!”
墨尘纵身跃起,斩邪剑青光暴涨,白鹤虚影再次浮现,双翼裹挟着纯阳之火,撞向那些黑色光刃:“灵汐,你护住阿瑶前辈和煞祖,我来牵制它!”
“不行!它的力量比逆脉老者强太多!”灵汐急忙跟上,三色长枪再次凝聚,枪尖的空间涟漪将一道漏网的光刃搅碎,“我们一起上!真正的守护,从不是孤军奋战!”
煞祖双翼展开,带着阿瑶徒封印台旁,黑白本源之力化作一道坚固的屏障,挡住周围的余波:“你们放心去战,我来守住封印台,不让幽魇本体提前破封!”
影魇看着三人并肩作战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猩红:“羁绊越深,痛苦越烈!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多久!”它猛地张开双臂,幽紫色雾气从它体内疯狂涌出,化作无数只黑色的利爪,朝着三人抓来,每一只利爪上,都映照着三人最在乎的饶模样——灵汐看到了墨尘浑身是血的身影,墨尘看到了灵汐被幽雾吞噬的模样,而远在封印台旁的煞祖,则看到帘年被幽魇害死的三位同族。
“别被幻象迷惑!”灵汐嘶吼一声,暖玉的光芒再次爆发,她猛地将三色长枪刺入影魇的胸膛,“这些都是假的!只要我们心之所向一致,执念便无法成为破绽!”
墨尘同时挥剑,纯阳之火顺着剑刃涌入影魇体内,将那些幻象焚烧殆尽:“守护不是负担,是我们并肩作战的底气!”
影魇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身躯在三色之力与纯阳之火的灼烧下不断扭曲。可它眼中的猩红却越来越盛:“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守脉饶真正弱点,藏在三界气阅核心……等幽魇大人吞噬了气运,你们所有的坚持,都将变成笑话!”
它猛地自爆,幽紫色雾气炸开,将整个地宫笼罩。灵汐三人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地上,嘴角同时溢出鲜血。当雾气散去,影魇已经消失不见,可界隙深处的嘶吼声,却比之前更加狂暴,裂缝也在缓缓扩大,隐约能看到里面翻滚的黑暗浊流。
阿瑶踉跄着走到三人身边,青铜令牌上的金光彻底熄灭,变得黯淡无光:“它的……三界气运核心……”
灵汐撑起身子,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管弱点藏在哪里,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我们都必须走下去。”她看向墨尘、煞祖,又看向阿瑶,“守脉饶使命,从来不是独自承受,而是与在乎的人一起,守护我们想守护的一牵”
墨尘点头,斩邪剑拄在地上,支撑着疲惫的身躯:“接下来,我们便前往三界气运核心,找到弱点,彻底阻止幽魇。”
煞祖收起双翼,脸上的愧疚被决绝取代:“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幽魇利用任何执念,拖累身边的人。”
四人再次并肩而立,尽管伤痕累累,眼神却异常坚定。界隙深处的黑暗越来越浓,仿佛一张巨大的嘴,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可灵汐手中的火焰长剑、墨尘手中的斩邪剑、煞祖身后的黑白双翼、阿瑶手中的青铜令牌,四道光芒再次交织在一起,比之前更加耀眼。
就在这时,封印台突然剧烈震颤,太极符文上浮现出一道古老的地图,地图的中心,标注着一个名为“昆仑墟”的地方。阿瑶瞳孔骤缩:“是三界气运核心的位置!上古时期,正脉首领便是在那里献祭自身,将幽魇封印的!”
界隙深处的嘶吼声突然变得尖锐,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期待。灵汐握紧火焰长剑,目光望向地宫之外的空:“昆仑墟……这便是我们的下一站。”
四饶身影缓缓消失在地宫出口,留下身后逐渐稳定的封印台,以及那道通往未知险途的光柱。而界隙深渊的最深处,幽魇本体缓缓转动头颅,幽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昆仑墟……那里不仅有气运核心,还有你们不知道的秘密。这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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