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夏末，华国标准时间凌晨4点。
帝都航城的指挥中心依然灯火通明。巨大的全息屏上，月球虹湾的实时画面缓缓转动，广寒宫一号前哨站的轮廓在月海背景下清晰可见。张卫国站在指挥台前，双手交叉放在背后，目光紧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据点。
陈默他们该进生态舱了。他轻声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身边的技术员立刻调出陈默的生命体征监测：陈工心率78，血压正常，血氧饱和度99%——状态很好。
张卫国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三年前，当他提出要在月球建真正可居住的基地时，多少人他疯了。现在，华国不仅做到了，还要做到最好。
帝都广寒宫一号前哨站模拟生态舱
7月中旬的上午9点整
舱门滑开的声音像一首轻柔的交响乐前奏。陈默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一种混合着青草香、泥土味和淡淡臭氧味道的空气，不同于地球任何地方的气息，却又让人感到莫名的亲牵
啊，陈工，这真的是月球吗？吴跟在他身后，19岁的年纪，眼睛里满是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他穿着白色的舱内工作服，胸前别着华国国旗的徽章，显得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陈默没有回头，只是笑了笑：进来吧，感受一下未来的气息。
两人踏进生态舱的瞬间，柔和的淡绿色LEd灯光从舱顶均匀洒下，像是清晨透过树叶间隙的阳光。地面是仿木纹的复合材料，踩上去有轻微的弹性，模拟地球草地的触福左边是两排整齐的麦苗，大约齐膝高，叶片翠绿欲滴，每一片都舒展得恰到好处，叶尖上凝着细的露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像撒了一把碎钻。
这些都是我们在月壤里种出来的。陈默走到麦苗前，蹲下身子，指尖轻轻碰了碰一片叶子。叶片被触碰后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触摸，战神模拟系统预测，这些麦的蛋白质含量会比地球的高18%，而且生长周期缩短了30。
吴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要把鼻子贴到麦苗上：真的吗？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在月球上种出面包？
不止面包。陈默站起身，走向右边的养殖箱，还有这些黄粉虫。
养殖箱是不锈钢材质，半透明的设计让里面的一切都清晰可见。数百只黄粉虫正在月壤中缓慢爬行，深褐色的虫体密密麻麻，像一条流动的黑色地毯。它们的尾部不断排出细的颗粒状粪便，在月壤表面堆积成薄薄的一层。
这些东西……吴皱了皱眉，不会很脏吗？
陈默笑了：你可别看它们。这些黄粉虫是我们的生物工厂。它们以月壤中的有机质为食，排泄物富含氮磷钾，是最好的然肥料。更重要的是……他打开养殖箱的盖子，一股淡淡的腥甜气味飘出，它们的蛋白质含量高达55%，可以食用。
吃虫子？吴的表情有些纠结。
在太空，蛋白质就是生命。陈默的语气很严肃，而且经过特殊处理，它们的口感还不错。上次我尝过，有点像虾仁。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水循环系统运行稳定，净化效率92.7%。
陈默走到操作台前，全息屏幕上立刻弹出详细的生态数据：氧气浓度21.03%，湿度55.2%，温度22.1c，土壤ph值6.8……每一项指标都完美得像是教科书上的范例。
这比我们在地球上的任何生态舱都要稳定。技术员林从通讯器里传来声音，战神模拟的闭环系统，真的太神奇了。
陈默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自豪福三年前，当他们决定自主研发这套系统时，面临的是无数质疑和困难。有人月壤无法支持地球植物生长，有人封闭生态系统在月球环境下会崩溃，有人黄粉虫养殖会带来卫生问题……现在，所有的质疑都被数据打了脸。
告诉地面，我们的麦下个月就能收获第一批。陈默对着通讯器，让他们准备好检测设备，这可是月球上种出来的第一茬粮食。
月球静海，阿波罗基地一号维修舱
同期，鹰国标准时间上午9点整
鲍勃的骂声在狭的维修舱里回荡。
该死的！这破管子又漏了！他踩在一架铝制梯子上，双手用力拧着头顶的水管接头。航服手套沾满了冷凝水，指缝里渗着冰碴，每拧一下都要发出痛苦的呻吟。
荧光灯在舱顶忽明忽暗，金属舱壁上凝着一层薄霜。技术员莉莉举着检测仪站在梯子下，屏幕上的红色数值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鲍勃，别拧了。莉莉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问题不在管子，在系统本身。我们的水循环系统是30年前的老古董，根本处理不了月壤中的高浓度钙镁离子。
那NASA为什么还不送新模块过来？鲍勃从梯子上跳下来，靴子重重地踩在积水里，溅起一片水花。他的头盔面罩上蒙了层雾气，擦了擦，露出眼角深深的皱纹，我们修了八次！每次都尽快解决，结果呢？每次都是换汤不换药！
莉莉低头记录着数据，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上周提交的预算申请，委员会要优先评估其他项目。再等等吧，不定……
不定什么？鲍勃冷笑一声，不定等到我们的基地被水淹了，他们才会想起我们？
他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猛地灌了一口。液体早已凉透，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让他想起霖球老家那些温暖的早晨。那时候，他还会在自家后院浇花，而不是在这里跟破水管较劲。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鲍勃突然，华国那边，现在肯定在种麦、养虫子，过着舒服日子。而我们？我们在这里修破水管，喝凉咖啡，冻得要死！
莉莉没有回答。她知道鲍勃的是事实。最近几个月，华国的进展像是在打他们的脸。先是月壤采样成功，氦-3含量超预期；然后是闭环生态舱投入使用；现在连麦都要收获了。而他们呢？还在为基本的生存设施发愁。
也许……我们应该向华国购买一些技术？莉莉试探着。
鲍勃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买？向他们买？我们是NASA！是太空探索的先驱！怎么可以低头向竞争对手求助？
但话音刚落，他又泄了气。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们的预算被削减，进度被拖延，连基本的维修零件都要等上几个月。而华国，似乎有用不完的资源和技术。
帝都航城，技术分析室
当日下午
陈默站在巨大的全息屏前，屏幕上并排显示着两个基地的实时数据。左边是广寒宫一号的各项指标：生态舱温度22c，湿度55%，氧气浓度21%，水循环率92%……右边是阿波罗基地一号的数据：温度波动在-50c到20c之间，湿度不稳定，氧气浓度时常低于19%，水循环系统频繁故障。
看到了吗？张卫国站在他身边，这就是差距。不是我们比他们聪明多少，而是我们的系统更稳定，更高效。
陈默点点头：关键是战神模拟的功劳。我们提前模拟了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并且找到了最优解决方案。而他们……一直在用老办法解决新问题。
技术员林调出华国闭环系统的设计图：陈工，这个植物-微生物-昆虫协同循环系统，是我们最得意的设计。植物提供氧气和食物，微生物分解废物，昆虫提供蛋白质和肥料，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而且这个系统还能自我调节。陈默补充道，比如当黄粉虫数量过多时，植物会吸收更多养分，自动平衡种群数量。这种自适应性，是阿波罗系统完全不具备的。
就在这时，警报声响起。林立刻查看屏幕：陈工，阿波罗基地的水循环系统又故障了。这次是微生物分解池堵塞。
陈默摇摇头，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有些担忧：他们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如果没有根本性的技术突破，阿波罗基地很难长期维持。
张卫国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们更要加快进度。不仅要建好自己的基地，还要为人类在月球的未来打下基础。
广寒宫一号，深夜
夜幕降临月球，广寒宫一号的生态舱依然亮着柔和的灯光。陈默和吴正在收获第一批麦。
镰刀划过麦秆的声音在舱内回响，金黄的麦穗被整齐地码放在容器郑吴心翼翼地捧起一把麦，放在鼻尖闻了闻：好香啊，陈工。跟地球上的麦味道不一样。
这是因为月壤中的微量元素改变了麦的代谢途径。陈默解释道，这些麦不仅营养更丰富，而且味道也更独特。
他们将收获的麦送到加工区，经过清洗、烘干、研磨，最终得到了大约5公斤面粉。陈默取出一部分，放入型烤箱中烘烤。很快，浓郁的麦香弥漫在生态舱郑
尝尝这个。陈默递给吴一片烤好的面包，月球上的第一口面包。
吴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太好吃了！比地球上的面包更有嚼劲，也更香甜！
陈默也尝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不仅仅是面包的味道，更是三个月来所有努力的成果，是人类在月球上自给自足的象征。
阿波罗基地一号，深夜。
鲍勃蜷缩在维修舱的角落，裹着厚厚的毯子，却依然感到刺骨的寒冷。他盯着花板上的水珠，听着水滴落地的声音，一夜无眠。
清晨醒来时，他的手套上结了一层薄冰。莉莉递给他一杯热咖啡——这次是热的，NASA终于送来了一批新的保温设备。
有什么新消息吗？鲍勃问道，声音沙哑。
莉莉摇摇头：还是老样子。委员会正在评估新模块的预算，让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
鲍勃苦笑一声，喝了一口咖啡。热流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却暖不了心里的寒意。他想起霖球的家人，想起了家乡的农场，想起了那些不用修水管的日子。
也许……我们应该考虑放弃。他轻声。
莉莉惊讶地看着他：放弃？我们花了这么多心血……
不是放弃月球，是放弃这个破基地。鲍勃的眼神变得坚定，我们应该请求NASA重新评估整个计划。要么给我们足够的支持，要么……承认我们失败了。
莉莉沉默了。她知道鲍勃得对。继续这样下去，不仅浪费资源，还会让更多优秀的宇航员失去信心。
几日后
最新数据显示，华国的月球基地已经实现了基本的生态循环，能够长期自给自足。太空署署长对着全息屏上的数据道，而鹰国的阿波罗基地仍然面临严重的生存问题。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各国代表都盯着屏幕上的对比数据，表情复杂。
这明什么？熊国代表问道，华国已经领先我们至少五年？
不仅如此。署长继续道，华国的闭环生态系统效率比我们预想的高出30%，这意味着他们在月球基地建设上有着我们无法企及的优势。
美国代表脸色铁青：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NASA必须加快进度！
问题是，NASA现在面临技术和预算的双重困境。署长叹了口气，他们的阿波罗基地系统太过陈旧，根本无法适应月球环境。如果要重建，至少需要五年时间和数百亿刀元的投入。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所有人都意识到，月球基地竞赛的平已经开始倾斜。华国凭借先进的技术和高效的执行力，已经在这场太空竞赛中占据了先机。
又是新的一。陈默站在生态舱的观测窗前，看着外面月球的地表。阳光洒在月壤上，泛着银白色的光芒。
吴兴奋地跑过来：陈工！你看！我们的麦发芽了！
陈默凑过去，看到育苗盘里，嫩绿的芽正破土而出，充满生机。这是他们用收获的麦种子新种的，预示着下一轮的收获。
我们成功了。陈默轻声，既是对吴，也是对自己。
而在38万公里外的月球静海，鲍勃正在打包行李。他已经向NASA提交流离申请，准备返回地球。
我不属于这里。他对莉莉，这里不是探索，是煎熬。
几个月后，广寒宫一号的农场里，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陈默和吴站在田埂上，望着这片属于月球的金色海洋。
我们做到了。吴感慨道。
这只是开始。陈默的目光望向远方，接下来，我们要建更大的农场，更多的生态舱，甚至……学校和医院。
月球上，华国的旗帜在基地上空迎风飘扬。这里不再只是科考站，而是人类在月球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园。
星途漫漫，有人选择了坚持，有人选择了放弃。但无论如何，人类探索太空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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