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七月，空气像被浸在沸水里反复蒸煮，黏腻得能拧出水来。积雨云在头顶堆成铅灰色的穹顶，偶有银蛇般的闪电撕裂云层，却始终落不下雨——这是热带气旋登陆前最压抑的时刻。
“尼米兹”号核动力航母劈开浪峰，舰艏犁开的白色尾迹在雷达屏上拉出绵长的光带。这艘长332.8米、排水量10.2万吨的海上巨兽，此刻正以25节航速穿越巴士海峡。
它的舰体呈灰蓝色，舰岛高76米，如同钢铁巨饶后颈，表面布满蜂窝状的线和传感器：AN\/SpS-48E三坐标对空搜索雷达的抛物面线缓缓转动，AN\/Spq-9b火控雷达的x波段波束在屏幕上划出绿色网格，还有十余个敌我识别器线如钢针般竖立，在阴云中泛着冷光。
甲板上，48架F-35c“闪电II”隐形战机如银色蜂群静卧在升降机平台。它们的隐身涂层在潮湿空气里泛着亚光，机腹的保形油箱被临时抛弃，露出下方挂载的“联合直接攻击弹药”（JdAm）——每枚重907公斤的炸弹尾翼上，激光接收器的红色指示灯在昏暗中忽明忽暗。
6架E-2d“先进鹰眼”预警机展开直径10米的旋转雷达罩，像六只巨型蜻蜓悬停在飞行甲板边缘，雷达罩上的AN\/ApY-9雷达正以每秒1000次的频率扫描海空。
mh-60R“海鹰”反潜直升机的旋翼掀起腥咸的气流，卷起地勤人员深灰色的作训服下摆，他们正为战机挂载“响尾蛇”空空导弹，导弹尾翼的红外导引头在雨中泛着幽蓝。
“尼米兹”的舰岛是整艘航母的神经中枢。舰长迈克尔·哈里斯站在舰桥，左手扶着镀铬栏杆，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指挥中心的全息投影。投影里，编队的每一艘舰艇都被标注为不同颜色的光点：
左前方是2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罗斯”号（ddG-71）与“波特”号（ddG-103），它们的灰色舰体上布满倾斜的相控阵雷达，mK-41垂发系统的盖板微微开启，露出里面待发的“标准-2”防空导弹；右舷是1艘“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菲律宾海”号（cG-58），其标志性的双桅杆上挂满通讯线，mk-41垂发系统已预装48枚“标准-6”防空导弹，弹体上的“Sm-6”标识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2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科罗拉多”号（SSN-788）与“明尼苏达”号（SSN-783）前出100海里，声呐浮标在海水中织成监听网。它们的艇体呈流线型，指挥塔围壳上涂着低可视度灰色，仅露出潜望镜和通信线。
机库内还有30架F\/A-18E\/F“超级大黄蜂”待命，翼下挂载的AGm-158c反舰导弹弹体泛着冷光，导弹尾翼的“JASSm-ER”标识清晰可见。
“报告舰长，‘里根’号航母打击群已抵达苏拉威西海，航向120°，与我们保持200海里间距。”战术参谋凯尔·里德递来加密平板，屏幕上跳动着双航母战斗群的实时坐标，“华国‘山东舰’航母编队出现在我们东北方280海里处，航速18节，预计6时后进入我们‘海麻雀’防空导弹的射程覆盖区。”
哈里斯的目光扫过平板，最终落在主屏幕的3d海图上。那艘涂着舷号17的航母——华国首艘国产航母，此刻正以稳定的航向逼近。它的舰体呈灰白色，滑跃甲板的弧度比“尼米兹”的斜角甲板更陡峭，舰岛更短，集成度更高，上面布满类似“尼米兹”的雷达和传感器，但整体布局更紧凑。
“山东舰”的舰岛指挥舱内，气氛凝重如铁。舰长陈海洋站在战术屏幕前，身后是航空兵指挥官李振华少将。大屏幕上，“尼米兹”编队的实时航迹正以红色光点缓缓逼近，旁边标注着双方舰载机的性能参数对比。
“飞行员集合。”李振华按下通讯键，飞行甲板的广播响起刺啦的电流声。
三分钟后，16名歼-15t舰载机飞行员列队站在指挥舱外。他们的飞行服领口绣着金色的飞鲨徽章，头盔下的目光如刀。李振华走到队列前，声音低沉却清晰：
“今任务：跟监‘尼米兹’编队。记住三条——不主动接近，不释放干扰，不率先开火。”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但如果他们越过红线，你们的导弹必须命中甲板上的指挥塔、弹药库、升降机。我不要求你们活着回来，但要让‘尼米兹’的每一寸甲板都记住，挑衅华国的代价，是整个编队陪葬。”
飞行员张磊向前一步，攥紧拳：“报告少将，明白！只要敌人先动手，我们用命换他们的航母！”
李振华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的徽章——那是“海空卫士”纪念章，“戴在胸口。你们的家人，国家记着；你们的牺牲，华国记着。”
午后两点，热带气旋的边缘掠过编队。暴雨倾盆而下，能见度骤降至5海里，但“尼米兹”的AN\/SpY-1d相控阵雷达仍在以每秒1000次的频率扫描海空。突然，战术指挥中心的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
“发现目标！方位045°，距离220海里，高度米！”E-2d预警机的雷达操作员丽莎·陈大喊，她的耳机里充斥着刺啦的电磁干扰声，“华国‘空警-500’预警机升空，携带YLc-8b反隐身雷达，正在抵近我们！”
哈里斯的目光扫过平板，最终落在主屏幕的3d海图上。那艘涂着舷号17的航母——华国首艘国产航母，此刻正以稳定的航向逼近。“保持跟监队形。”他对着麦克风下令，“F-35c前出至150海里，让‘空警-500’锁定我们。”
甲板上，12架F-35c依次滑出机库。它们的引擎喷口喷出蓝白色火焰，机翼下的“响尾蛇”空空导弹尾翼在雨中泛着冷光。马克·约翰逊的F-35c排在编队最前端，战术显示器上跳出华国“空警-500”的坐标：“目标高度米，速度650节，正在释放干扰弹。”
“不规避。”马克按下通话键，“保持航线，让他们锁定。”
与此同时，华国“山东舰”的飞行甲板上，歼-15t舰载机正蓄势待发。它们的涂装是标志性的深灰与红白相间的机徽，机翼下的霹雳-15远程空空导弹弹体泛着冷光，导弹尾翼的“pL-15”标识清晰可见。歼-15t的机头雷达罩比早期型号更大，内置的有源相控阵雷达能同时跟踪30个目标，这让它们在超视距空战中占据优势。
“起飞！”陈海洋一声令下，歼-15t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16架战机依次滑出滑跃甲板，在空中迅速编队。飞行员张磊的座舱里，战术显示屏上跳出“尼米兹”编队的实时坐标：“目标距离180公里，高度米，F-35c机群已前出。”
华国“山东舰”的护航编队中，055型驱逐舰“延安”舰（107）与“遵义”舰（108）分列左右。它们的舰体呈灰蓝色，舰桥集成度高，112单元的垂发系统盖板紧闭，却能看出内部“鹰击-21”反舰导弹与“海红旗-9b”防空导弹的轮廓。舰艏的76毫米主炮指向海面，炮管上的校准标记在雨中清晰可见。
“尼米兹”的护航编队同样不容觑。“罗斯”号驱逐舰的mK-45型127毫米主炮已解除保险，炮塔上的红外抑制装置在雨中泛着微光；“菲律宾海”号巡洋舰的“标准-6”导弹发射箱已开启，露出里面银灰色的导弹弹体，弹尾的燃气舵在潮湿空气中微微颤动。
暴雨在16时30分暂歇。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穿透水汽，在海面投下斑驳的光斑。“尼米兹”的了望哨突然发出尖啸。
“舰长！华国‘山东舰’起飞了歼-15t舰载机！”战术屏幕上，16个绿色光点从华国航母甲板升起，正以2马赫的速度扑来。
“保持编队！”哈里斯抓起舰内广播话筒，声音因紧张而沙哑，“不拦截、不攻击！让他们逼近！”
甲板上的地勤人员如潮水般退入舱室，升降机将最后一批F-35c推送至甲板末端。哈里斯望着雷达屏上越来越近的红点，喉结滚动：“通知‘菲律宾海’号巡洋舰，锁定歼-15t的航迹。所赢标准-6’防空导弹进入待发状态——但除非被攻击，否则不许发射！”
华国“山东舰”的飞行甲板上，歼-15t舰载机如离弦之箭冲入云层。飞行员张磊紧握操纵杆，座舱显示器上跳出“尼米兹”的实时坐标：“目标距离150公里，高度米，F-35c机群已锁定我们。”
“保持航线。”张磊按下通话键，声音平静，“我们知道他们在赌什么。”
两架战机在120公里的距离上擦肩而过。F-35c的雷达锁定了歼-15t，歼-15t的火控雷达也牢牢咬住F-35c。无线电里传来双方飞行员的简短对话：“你先动。”“不，你先。”
南海的浪涛中，两支钢铁编队正以30公里的相对速度逼近。雷达波在潮湿的空气中交织成无形的网，电子干扰的嘶嘶声与引擎的轰鸣混作一团。哈里斯摸了摸胸前的全家福照片——照片里7岁的女儿正在加州迪士尼乐园挥手，而他此刻穿着救生衣，站在舰桥最前端，这里是航母的“大脑”，也是最危险的位置。
18时许，华国战机在距离“尼米兹”编队100公里处转向返航。张磊的歼-15t缓缓爬升，战术显示器上的红点逐渐消失。“任务完成。”他对塔台报告，“没有被攻击。”
陈海洋望着返航的战机编队，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这场试探没有赢家：鹰国的航母群暴露了补给线的脆弱——若冲突升级，他们的燃油和弹药仅能维持72时；华国的反舰导弹则让“自由航斜成了危险的赌博，“尼米兹”的甲板下，已经有船员开始偷偷写遗书。
“通知各舰，明早6时转向苏拉威西海。”哈里斯对副官，“告诉船员，我们完成了任务。”
窗外，暴雨再次倾盆。南海的浪涛里，两支钢铁巨兽缓缓分开，留下一道绵长的尾迹，像两道未愈合的伤口。这场军事试探，没有点燃战火，却让战争的阴云，在整个亚太上空越积越厚。
哈里斯摸了摸口袋里的全家福，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明回到珍珠港，迎接他的不仅是庆功宴，还有无数家庭的质问：“为什么要派我们的丈夫、父亲去冒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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