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楼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客人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给丫鬟戴着玩?!八千两起步的头面?!这道姑要么是真壕无人性,要么就是……故意气死楼上那位吧?
春华和秋实也惊呆了,连连摆手,脸都白了:“……道长!使不得!这太贵重了!奴婢们万万不敢!” 心里却感动得一塌糊涂,姐(东家)对她们真好!虽然知道肯定是做戏,但这戏做得也太让人心跳加速了!
楼上的慕容婉儿鼻子都快气歪了!给丫鬟戴着玩?!这话比直接骂她还让她难受!她刚才还在为八千两肉疼,人家那边已经轻飘飘地准备买给丫鬟“玩”了!这脸打得,啪啪作响!
“八千五百两!” 慕容婉儿梗着脖子,第一个喊价。她不能怂!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慕容晚晴眼皮都没抬,对身边的春华温声道:“春华,你觉得这头面如何?可喜欢那红宝石的颜色?”
春华哪敢喜欢,只能按照之前姐(东家)偶尔提点过的“演戏要真”的原则,硬着头皮,细声细气、尽量显得“没见过世面但很真诚”地:“回……回道长,奴婢瞧着……那红宝石是挺亮的,就是……就是好像有点太红了?跟过年贴的窗花似的……” 她越声音越,脸越红。
“噗——!” 这回连二楼雅间门口侍立的锦瑟阁伙计都差点破功。窗花……这比喻,绝了!
慕容婉儿差点背过气去!窗花?!她视为珍宝、能艳压群芳的头面,在对方丫鬟眼里像窗花?!
慕容晚晴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是有些过于艳丽,失了雅致。不过,点翠工艺尚可。那就……九千两吧。” 她加价加得云淡风轻,仿佛在“今白菜涨价了,多给一文钱”。
“九千五百两!” 慕容婉儿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已经不是为了头面了,是为了那口咽不下去的气!
“一万两。” 慕容晚晴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甚至还抽空对秋实,“秋实,你觉得那发冠的样式,是否过于繁琐?戴在头上,恐怕沉重。”
秋实更机灵些,立刻接话,声音清脆:“回道长,奴婢也觉得是呢!您看那蝴蝶翅膀颤巍巍的,还有那么多珠子,走路要是快了,怕是会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跟挂了一串风铃似的,多闹得慌呀!” 她还煞有介事地皱了皱鼻子。
风铃……众人看向那精雕细琢、华美无比的发冠,努力想象它变成风铃的样子……嗯,好像……是有那么点像?
慕容婉儿眼前发黑,扶着丫鬟的手都在抖。风铃?!她们主仆一唱一和,是专门来气她的吧?!
“一、一万一千两!” 她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这个价,回去怎么跟姨娘交代?姨娘非得撕了她不可!可是不跟,她今这脸就丢到姥姥家了!
慕容晚晴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既然这位姐如此喜爱……也罢。春华、秋实,看来这头面与你们缘分尚浅。我们便让给这位……真心实意的姐吧。” 她特意在“真心实意”上加重了语气。
然后,她对掌柜方向微微颔首:“恭喜掌柜,贺喜姐。一万一千两,成交。”
“轰——” 慕容婉儿只觉得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断了。她赢了?她花了一万一千两,买了一套被对方丫鬟评价为“像窗花”、“像风铃”、“过于艳丽繁琐”的头面?!而且对方还是“让”给她的?!
周围那些姐妹看她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羡慕、奉承,变成了浓浓的同情、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一丝看傻子的味道……
掌柜强忍着仰大笑的冲动,脸上堆起无比灿烂、无比真诚的笑容,躬身对慕容婉儿道:“恭喜二姐!贺喜二姐!得此珍宝,实至名归!二姐果然豪气干云,令人敬佩!的这就为您包起来!您是付现银还是银票?店也可派人随您回府取……”
慕容婉儿看着那套依然璀璨夺目、此刻却觉得无比刺眼的头面,再想想一万一千两雪花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想吐,想哭,想晕过去!
“我……我……” 她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不出。付钱?她哪来那么多钱?!不付?锦瑟阁能放过她?今这事传出去,安国公府和她慕容婉儿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最终,在掌柜“体贴”的建议下,慕容婉儿不得不写下欠条,言明三日内付清,并押上了她随身的一块玉佩(也是从库房里“挑”的,不知真假)。
正在慕容婉儿这想缓和一下场面,找回点面子时,一楼却隐约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低笑,似乎有人在对某件首饰评头论足,声音清朗平和,却奇异地压过了二楼的安静。
“……此镯玉料尚可,但雕工流于匠气,云纹呆板,缺乏灵动。尤其这处沁色处理,刻意做旧,反失然韵味。定价三百两,虚高至少五成。”
这声音……是方才和她竞价的道姑?她竟敢在锦瑟阁内如此大放厥词?慕容婉儿本就心烦,闻言更是火起,仿佛找到了发泄口。
“楼下何人喧哗?竟敢妄评锦瑟阁的物件?”她提高声音,然后,抱着那个沉甸甸、价值万金的锦盒,带着怒气,扶着丫鬟的手就往下走,“本姐倒要看看,是何方高人,眼光如此‘独到’!”
一群少女也簇拥着她,气势汹汹地下了楼。
只见一楼一处柜台前,慕容晚晴正拿着一只白玉镯,对着有些局促的伙计和周围几个好奇围观的客人,淡然点评。宝儿站在她身边,也学着师父的样子,背着手,一脸严肃地看着那镯子,仿佛能看懂似的。
那伙计脸都涨红了,想反驳又不太敢,因为这位“道长”指出的几点,比如雕工略显匠气、沁色处理不自然,确实……好像有点道理?但这可是掌柜定下的价啊!
“原来是你!”慕容婉儿走到近前,见又是这对“寒酸”师徒,气不打一处来,“竟敢在锦瑟阁内大放厥词,诋毁店家货物?你可知锦瑟阁是什么地方?这里的物件,也是你能品头论足的?”
慕容晚晴放下玉镯,转身看向慕容婉儿,神色依旧平静:“贫道不过就物论物,出所见之福买卖讲究诚信,货真价实方是长久之道。姐莫非觉得,凡摆在这店里的,便都是完美无瑕、不容置喙的?”
“你!”慕容婉儿被噎了一下,随即冷笑,“好个牙尖嘴利!你一个出家人(她以为道姑就是出家人),懂什么珠宝玉器?我看你就是买不起,在此胡搅蛮缠,坏人生意!掌柜的,”她转向闻讯赶来的掌柜,“还不将这等无理取闹之人请出去?免得影响其他贵客!”
掌柜心中叫苦不迭。一边是可能的大主顾(虽然买不起镇店之宝),安国公府的姐;另一边是微服私访、深不可测的东家!这让他怎么请?
他正斟酌着如何圆场,慕容晚晴却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极轻,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让在场众人都安静了一瞬。
“姐怎知贫道不懂?”慕容晚晴目光扫过慕容婉儿头上那支金累丝蝴蝶簪,又掠过她腕间一只水头尚可但棉絮略多的翡翠镯子,最后落回她脸上,语气平淡无波,“便如姐头上这支‘金累丝嵌宝蝴蝶簪’,累丝工艺尚可,但蝴蝶触须焊接处略显毛糙,左侧翅膀的金丝排布比右侧密了半毫,故而看起来微有失衡。至于这镶嵌的‘红宝’……”她顿了顿,“色泽过于均匀艳丽,阳光下缺乏然宝石的灵动火彩,若贫道所料不差,应是琉璃烧制后着色,坊间称之为‘烧红’。”
“你胡!”慕容婉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脸瞬间涨红,下意识地捂住头上的簪子。这簪子是姨娘从库房(慕容晚晴生母嫁妆)里挑给她的,难道真是假的?不,不可能!姨娘怎么会给她假货?
周围响起低低的议论声和窃笑。那些原本奉承慕容婉儿的姐妹,此刻眼神也变得有些微妙,悄悄打量起她头上的簪子。
“还有姐腕上这只镯子,”慕容晚晴仿佛没看到她的窘迫,继续道,“豆种飘绿,水头一般,棉絮杂质多了些,倒也寻常。只是这抹绿色,分布过于刻意,边缘晕染僵硬,似有人工染色之嫌。真正然的飘绿,过渡更为柔和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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