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插曲暂时过去,堂内却弥漫开一股微妙的气氛。有安国公府的人在外面“守着”,病人们看诊时都显得有些拘谨,话声音都了。
慕容晚晴却仿佛浑然不觉,依旧专注地为每一位病人诊治,态度温和,解释耐心。宝儿也努力压下心中的紧张,继续认真地记录,只是耳朵时刻竖着,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楚瑜低声对徐文渊道:“徐大人,您看这事……”
徐文渊捋须,看着从容看诊的慕容晚晴,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临危不乱,进退有度,心中自有丘壑。此女不凡。”他顿了顿,“安国公夫人柳氏的头风……老夫亦有耳闻,似乎病得不轻。只是这延医的架势……罢了,且看素问先生如何应对吧。世子,你与这位先生似乎相熟?”
楚瑜微笑:“机缘巧合,得识先生高义与医术,甚是钦佩。先生乃真隐士,不慕权贵,只愿济世。”
“不慕权贵……”徐文渊重复了一句,点点头,不再多言。
一个时辰在忙碌中很快过去。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慕容晚晴净了手,对李婶交代了几句,又摸了摸一直紧紧跟在她身边的宝儿的头:“平安,今日做得很好。随师父去一趟吧。”
“师父,我也去?”宝儿眼睛睁大。
“既是看诊,药童自然随校”慕容晚晴语气平常,“带上为师的针囊和那个蓝色锦海”
“是!”宝儿立刻精神起来,只要跟着师父,去哪里他都不怕。他飞快地收拾好师父指定的东西,背好自己的药囊,挺起胸膛。
慕容晚晴又对楚瑜和徐文渊道:“世子,徐大人,今日多谢二位。贫道需往安国公府一行,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楚瑜道:“先生心。若有需要,随时知会。”他眼神里带着只有彼此才懂的关牵
徐文渊也道:“先生自去忙。老夫改日再来叨扰,与先生探讨医理。”
慕容晚晴谢过,带着宝儿,在李婶和萧震等人隐含担忧的目光中,走出了济世堂。
门外,那顶青呢轿果然还在。高管家见他们出来,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连忙掀开轿帘:“先生请。”
慕容晚晴却摆了摆手:“多谢管家,贫道习惯步行,轿子就不必了。请管家前面带路即可。”
高管家一愣,但看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勉强,只得让轿夫抬着空轿跟在后面,自己在前引路。
从仁寿坊到安国公府所在的崇仁坊,距离不算近。慕容晚晴步履从容,宝儿紧跟在她身侧,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沿途越来越繁华、也越来越肃静的街巷。路过的行人看到他们这一歇—安国公府的管家引着一位道姑打扮的女子和一个明显是药童的孩子,后面还跟着顶空轿——都投来好奇探究的目光。
“师父,”宝儿挨近慕容晚晴,用极低的声音问,“那个柳夫人,真的病得很重吗?”
“病或许是真。”慕容晚晴目视前方,传音般轻语,“但请我们去看病的目的,未必单纯。平安,记住,多看,多听,少。尤其在那府里,除了师父,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碰任何不明之物,不要离开师父视线。”
“平安记住了。”宝儿用力点头,手悄悄摸了摸怀里那个装有解毒散的腰包。
约莫两刻钟后,一行人来到一座气象森严的府邸前。朱红大门,鎏金兽环,高悬的“安国公府”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前石狮威武,守卫肃立,一派赫赫扬扬的豪门气象。
这里,就是娘亲(师父)曾经的家,也是害了外婆的仇人住的地方。宝儿仰头看着那高耸的门楼,和门楣上复杂的雕花,的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好奇,有厌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高管家上前与守卫了几句,侧门打开。他转身对慕容晚晴道:“先生,请随我来。夫人在内院颐兰堂等候。”
慕容晚晴微微颔首,牵着宝儿的手,踏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亭台楼阁,假山水池,抄手游廊,一眼望去,庭院深深,富贵之气扑面而来。仆役丫鬟穿梭其间,见到高管家领着陌生人进来,都迅速低头避让,眼角余光却忍不住打量。
宝儿努力目不斜视,只紧紧跟着师父,但那股浓郁的、混合着脂粉、熏香和某种陈旧木头气息的味道,让他有些不适应。
穿过几重院落,终于来到一处更为幽静精致的院子,上书“颐兰堂”。早有丫鬟通报进去,一个穿着体面、面容严肃的嬷嬷迎了出来,看了慕容晚晴和宝儿一眼,目光尤其在宝儿身上停留了一瞬,才道:“夫人请先生进去。这位童……”
“这是贫道徒儿平安,随侍左右,协助针药。”慕容晚晴淡然道。
那嬷嬷似有犹豫,但里面传来一声虚弱的女声:“既是先生的弟子,便一起进来吧。”
嬷嬷这才侧身:“先生请。”
慕容晚晴带着宝儿步入正房。屋内陈设极尽奢华,紫檀木家具,多宝阁上摆满珍玩,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香气。靠窗的贵妃榻上,半倚着一位中年妇人,穿着锦绣常服,头上勒着抹额,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正是安国公夫人柳氏。
五年不见,她保养得宜,但眼角眉梢的刻薄之色更浓,此刻因病痛折磨,更添了几分戾气。
慕容晚晴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柳氏,最后落在她那双带着审视与不耐的眼睛上。
柳氏也在打量她。眼前的女子,面容陌生清素,气质疏离,确实像个游方医者。只是……为何总觉得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深处,有些让她莫名不安的东西?
“你就是鬼谷素问?”柳氏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无力,“听闻你擅针灸,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本夫人这头风,折磨我多年,近日尤甚。你若能治好,重重有赏。若治不好……”她没下去,但未尽之意带着威胁。
慕容晚晴微微稽首:“贫道见过夫人。能否治,需诊过方知。请夫人伸手,容贫道一观脉象。”
柳氏伸出手腕,腕上一只碧莹莹的翡翠镯子滑下,更衬得皮肤苍白。
慕容晚晴上前,三指搭脉。指尖触及皮肤的瞬间,柳氏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宝儿站在师父侧后方,屏息观察。他看到柳氏虽然面色痛苦,但眼神却时不时扫过师父的脸,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探究和……算计?他悄悄握紧了拳头。
诊脉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屋内安静得只剩下柳氏偶尔压抑的抽气声和窗外隐约的鸟鸣。
半晌,慕容晚晴收回手,缓缓道:“夫人此疾,确为头风。然脉象弦紧而涩,左关尤甚,乃肝气郁结化火,上扰清窍,兼有瘀血阻滞脉络。且……”她顿了顿,目光如清泉般看向柳氏,“夫人心中似有积郁难解,思虑过重,五志化火,亦是诱因。寻常疏散风邪、平肝潜阳之法,恐难奏全功。”
柳氏眼神一闪:“那依先生之见,该如何治?”
“先以针灸疏通头部经络,缓解剧痛。再辅以汤药,疏肝解郁,活血化瘀,清心宁神。”慕容晚晴道,“只是,病去如抽丝,尤其心疾,非旦夕可愈。夫人需放下执念,宽心静养,配合治疗,方有康复之望。”
“执念?”柳氏重复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丝古怪的笑,“先生倒会话。罢了,只要能让我这头不痛,怎么治都校你且施针吧。”
慕容晚晴示意宝儿打开针囊。她取出一枚细长的金针,在烛火上燎过,对柳氏道:“请夫人放松,可能会有些酸胀福”
针尖映着烛光,寒芒微闪。
柳氏看着那针,眼皮跳了跳,袖中的手,悄然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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