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走的第十,消息终于来了。
这晌午,林晚晴正在院子里晾衣裳,忽然听见营区门口传来汽车喇叭声。
那声音听着耳熟,她心里一动,扔下衣裳就往门口跑。
秀梅也听见了,挺着肚子跟出来。
其他军嫂们也都出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往营区门口涌。
远远看见几辆军车开进来,尘土飞扬。车子在操场停下,车门打开,一个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跳下车。
林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伸长脖子看,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建军——”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来,转过头——是陆建军!他虽然瘦了,黑了,可精神头足,眼睛亮亮的。
“晚晴!”他大步跑过来。
林晚晴也跑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
陆建军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林晚晴的声音哽咽,眼泪止不住地流。
“回来了,没事了,”陆建军拍着她的背,“任务完成了,我们都好好的。”
那边,张大山也找到了秀梅。他心翼翼地把妻子搂进怀里,手轻轻放在她肚子上:“秀梅,我回来了。”
秀梅已经哭得不出话,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是怕他再消失。
其他军嫂们也找到了各自的丈夫,操场上到处都是相拥的身影,有笑声,有哭声,更多的是重逢的喜悦。
王大姐没在人群里找——老刘是后勤的,应该还没回来。她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圈也红了。
闹闹被这场面吓到了,躲在林晚晴身后,手抓着妈妈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爸爸。
陆建军蹲下身,朝儿子张开手:“闹闹,不认识爸爸了?”
闹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过来,扑进爸爸怀里。陆建军一把抱起他,高高举起来:“想爸爸没?”
“爸……”闹闹声叫了一声,胳膊紧紧搂住爸爸的脖子。
林晚晴看着这父子俩,眼泪又下来了。这次是高心。
指导员站在车上,拿着喇叭喊:“全体注意!任务圆满完成,所有人员平安归来!现在解散,回家休息!”
人群欢呼起来。
军人们抱起各自的孩子,搂着各自的媳妇,往家走。
陆建军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妻子,往家走。
路上,林晚晴不住地看他,看他脸上的灰,看他手上的伤,看他瘦削的下巴。
“你瘦了。”她心疼地。
“瘦点精神,”陆建军笑着,“你呢?这段时间辛苦了吧?”
“不辛苦,”林晚晴摇头,“就是……就是担心。”
回到家,陆建军放下儿子,仔细打量家里。一切都和他走时一样,窗明几净,锅里还热着饭。
“你做的?”他问。
“嗯,”林晚晴盛了碗饭递给他,“快吃,肯定饿坏了。”
陆建军确实饿了,大口吃起来。林晚晴坐在旁边看着他吃,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任务……危险吗?”
陆建军顿了顿,放下碗,握住她的手:“不危险,就是时间长零。你看,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回来了?”
林晚晴知道他没实话,可也不追问。只要人回来了,平安回来了,别的都不重要。
那边,秀梅家也差不多。
张大山看着妻子隆起的肚子,又惊又喜:“长大了这么多!”
“嗯,”秀梅拉过他的手放在肚子上,“他最近动得可欢了,像是在找你。”
张大山感受着掌心下的动静,眼睛都亮了:“这子,有劲!”
吃过饭,陆建军去洗澡。林晚晴给他准备换洗衣裳时,看见他背上新添了几道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了,可看着还是心疼。
陆建军洗好出来,看见她红着眼圈,笑了:“没事,伤。”
“以后……以后心点,”林晚晴轻声,“我和闹闹……不能没有你。”
“知道,”陆建军搂住她,“为了你们,我也会心的。”
夜里,闹闹睡在中间。家伙今格外兴奋,一直不肯睡,拉着爸爸的手,咿咿呀呀地着这十发生的事——虽然他的不清不楚,可陆建军听得认真。
“王奶奶……给糖……铁蛋哥……玩……”断断续续的,可陆建军听懂了。
“爸爸不在,妈妈和闹闹都有人照顾,真好。”他感激地。
“嗯,”林晚晴靠在他肩上,“王大姐她们帮了很多忙。”
闹闹终于累了,打了个哈欠,睡着了。陆建军轻轻给他盖好被子,转过身,看着妻子。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他轻声。
“不辛苦,”林晚晴摇头,“你平安回来,什么都不辛苦。”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一家三口身上。闹闹睡得香甜,嘴微微张着;林晚晴靠在丈夫怀里,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陆建军搂着妻儿,觉得这十所有的疲惫和危险,都值了。
是啊,没事了。任务完成了,人回来了,家完整了。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那些望眼欲穿的等待,都过去了。
而从今往后,日子会继续。他们会继续种菜,继续带孩子,继续在军营里,过着他们平凡却温暖的日子。
就像今晚,就像现在,就像这个终于团聚的夜晚,因为有爱,因为有家,因为有彼此,所以每一个瞬间,都值得珍惜,都值得感恩。
而这份感恩,会伴着今后的每一,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更加珍惜这个家,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安与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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