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隐道外的风很冷。
怨魂气息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仍有微弱的黑色纹路漂浮。
但在白灵薇看来——
只要叶夕站在那里，这些黑色纹路就像被“压制”。
她忍不住看了他许久。
叶夕收回视线，才发现白灵薇仍握着他的手。
他轻咳一声：
“可以松开了。”
白灵薇一愣，迅速红了耳尖：
“我、我不是故意的……！”
叶夕淡淡：“嗯。”
白灵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至少一句好听的啊！！”
江青玄已经抱着肚子笑得快抽过去了：
“哈哈哈哈——夕！！你这情商真是逆低！！”
叶夕瞥了他一眼：
“你想让我表现得更温柔一些？”
江青玄立刻摆手：
“不不不！你这样很好！！暴躁、毒舌、不讲理——这才是你！！！”
叶夕：“滚。”
江青玄：“好的！！！”
白灵薇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抬头，认真看着叶夕：
“叶夕。”
叶夕：“嗯？”
白灵薇声音轻柔下来：
“你变了。”
叶夕一怔。
白灵薇解释：
“你以前的眼神……总是冷的。
像是为了防备世界，把自己封在厚厚的冰里。”
“但现在，你的眼睛里……有生气了。”
“虽然只是一点。”
叶夕沉默。
白灵薇却接着：
“你不用承认。”
“但我能感觉到。”
叶夕没有继续否认，因为——
她的是真的。
怨魂试炼之后，他的心海变得异常沉稳。
那些压在他心底的暴躁、愤怒、怨意……
仿佛全部被“收拢”到某个地方。
怨魂的声音忽然在他心里响起。
并非冷、也不是狂，竟带着一点平静：
“因为你是主。我自然不再与你争。”
叶夕心中微动，默默回应：
“你不是要杀我？”
怨魂轻笑：
“那是在你证明自己之前。”
“现在……
你让我想起了‘他’。”
叶夕眉微皱：
“谁？”
怨魂沉默几息：
“上一任主人。”
叶夕心中微震。
怨魂继续：
“但你……比他更狠，也更冷。”
“他是为了守护万界而怨。”
“而你……只是为了活。”
叶夕没有回应。
怨魂的声音变得更低沉：
“你的怨，比你自己以为的还深。”
叶夕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没有否认。
白灵薇注意到他表情变化，心问：
“你……还好吗？”
叶夕轻轻吐一口气：
“有点累。”
白灵薇急忙伸手：
“那我扶你。”
叶夕：“不用。”
白灵薇：“可是你魂海——”
“没碎。”
叶夕淡淡道，“比你想的硬。”
江青玄听到这句话差点喷出来：
“硬……夕你这是在炫耀什么！！？”
叶夕不理他，转身往出口走。
白灵薇连忙追上。
就在三人离开古隐道时——
怨魂突然在叶夕意识深处轻声开口：
“主。”
“你现在的心境……已具备踏入化海中期的资格。”
叶夕心中一动。
“突破？”
怨魂却冷冷道：
“不校”
“承受本魂之后，你的魂海还未完全稳定。”
“现在突破，只会走火入魔。”
叶夕点头，问：
“那我获得了什么？”
怨魂沉默了片刻，像在权衡：
“……你获得了‘怨’的本质。”
叶夕眉头一动。
怨魂解释：
“怨不是力量。”
“怨是一种……让你不会倒下的意志。”
叶夕静静听着。
怨魂继续：
“从今开始——”
“你的意志力，将远超同境界修士。”
“你的灵魂抗性，将远超三境之上。”
“你的心神强度，将是化海境中的绝对极限。”
“不过——”
怨魂忽然补了一句，
“你现在还不能用任何怨魂力量。”
叶夕：“为什么？”
怨魂：“你会死。”
叶夕：“……”
怨魂淡淡：
“你太弱。”
叶夕：“……”
外界。
白灵薇注意到叶夕突然沉默，轻声问：
“你是不是还在疼？”
叶夕侧头，看着她微皱的眉。
他本想“还好”。
但看到她那张写满担心的脸——
他换了句。
“有点。”
白灵薇轻轻呼出一口气：
“那……就让我扶你一下，好吗？”
叶夕想拒绝。
但白灵薇已经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动作轻柔，却带着某种不可拒绝的坚定。
江青玄在后面嘀咕：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夕你这家伙是不是在谈恋爱？！”
叶夕回头：“你闭嘴。”
江青玄立刻点头：
“闭了闭了！！！”
白灵薇低声：
“夕，我们回去吧。”
叶夕目光深沉，怨魂的声音在心底轻笑：
“主，你不是冷。”
“你只是……在她面前不会凶。”
叶夕：“……”
怨魂：“别否认。”
叶夕加快脚步，像是逃离。
白灵薇追上来，轻轻牵住他衣袖。
“夕，我在这里。”
叶夕微顿。
江青玄在后面感叹：
“完了……白师妹真的栽了……夕你这个人渣！！！”
叶夕回头：“你想死？”
江青玄：“我什么都没！！！”
三人走出古隐道。
夕阳落下。
怨魂沉眠。
白灵薇握着他的手不松。
叶夕第一次感觉——
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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