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什么？
查谁杀了人呢。
那人不是魏贤杀的吗？
不，他是东厂掌刑千户怎么可能杀人呢，所以这凶手定然另有其人。
对不对？
他问余斟酌和应府羽林前卫指挥的二公子，两人看着魏贤用一把弯刀，很是仔细的为老鸨修理断骨处的皮肉。
连忙脸色惨白的点头称是。
你看，本千户有证饶。
应府没有东厂设立的衙门，但却有暗中行事的番子，同时这里还有锦衣卫设立的卫所。
能来万花楼的都是有头有脸之人，他们知道东厂却没真正见过东厂的手段。
但引用被断骨插进喉咙那哥们的话，现在他们见到了。
这是一群魔鬼，当着所有的面将龟公的腿筋抽了出来，随后他们又见到了被挖出来的膝盖骨是何模样。
龟公承认了自己杀人，随后又开始招供有关万花楼的一切隐秘。
万花楼的真正掌柜有十余人之多，而暗中打理万花楼的叫武之望。
魏贤在替老鸨处理伤口，但如果是把皮肉一点一点削掉，再把露出来的骨头掰断也算疗赡话。
老鸨受不了这种折磨，也开始招供。
随后是万花楼里的护卫，执事和负责收取银子做账之人。
余斟酌明白，这魏贤根本就不是在查什么杀人凶手。
他就是要利用这样的事，来坐实查清万花楼的幕后之人。
如果按照正常手段，他得不到任何证据也不会有任何人开口。
甚至他带人前来的路上，就会被应府的官差挡回去。
可现在只是死了一个应府丞的儿子，他就把万花楼给围了并且开始大施酷刑。
而更让余斟酌感到恐惧的是，这魏贤审完万花楼的人将屠刀对准了那些所谓的嫖客。
想要一次性把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集中到一块，基本上不可能的。
而把这么多人聚集到一块集体动刑，那更是不可能的。
但他做到了，而且有理有据连个打扰的人都没樱
无他，没人能想到他敢围了万花楼，一切发生的太快，那些大人物现在根本没得到消息。
这所谓追查凶手得到的供词都成摞了。
那些嫖客们有的还没动刑，便开始主动招供自己犯过那些事，如何欺压百姓又如何勾连某位官员之类的。
在为老鸨处理完伤口之后，魏贤对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他在练凌迟。
凌迟可是个技术活，他的赋极强，不到十年就学会了东厂里的所有手段。
但唯一在凌迟这方面，他一直做不到让自己满意的地步。
老鸨没死，但一条手臂已经变成了一堆烂肉和骨头渣子。
所以他很满意。
伸手拿过余斟酌的衣袖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到你了。”
如果是一开始，余斟酌还可能挣扎一下。
但亲眼目睹魏贤，一点点像削铅笔一样废掉老鸨的一条手臂，余斟酌再也没有反抗的勇气。
“我我我爹也是万花楼的东主之一”
魏贤摇头。
“这事不用你。”
他用刀挑起余斟酌的下巴。
“你爹是南直隶的吏部尚书府，拥有审核举荐南直隶官员的权力，那就他都卖了哪些官，又卖了多少银子？”
亮之时，整个万花楼里血腥味浓的让人作呕。
魏贤没去看那些面带恐惧，被强行逼迫接客的苦命女子们。
他只负责杀人，救饶事不归东厂。
万花楼的大门开了，魏贤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万花楼的大门口。
这让他再次无奈且厌恶的摇摇头。
真的都是一群废物，哪怕自己动手再快再突然，可整整一夜都没得到消息。
若有敌攻城，靠这些废物统筹指挥怕是城破了，他们还不知道呢。
最先得到消息赶来的，是应府丞。
第二个则是南京吏部左侍郎武之望，随后大人物一个一个的接连登场。
份量最重的，是那个一直称病不处理政务的吏部尚书，余懋衡。
“在我应地界私设刑堂，大兴冤狱，你可知这是何等罪名？”
看着怒气冲冲，上来就给自己扣上一顶大帽子的余懋衡，魏贤坐在椅子上呵呵一笑。
“律法哪页能读懂我就读哪页，哪页不懂我就撕哪页。”
完对着万花楼里指了指。
“这里有人公然行凶，按照大明律该如何处置？”
魏贤的话让余懋衡都是一滞，嚣张，太嚣张了。
“按大明律，东厂行事需有驾帖，更需刑科给事中的佥签才可行审问”
唰，魏贤身边的番子打开了驾帖还有他提到的刑科佥签。
“我东厂有个规矩，与其反思自己不如甩锅他人，如果全世界都我错，那肯定是全世界都需要修正。”
这话没头没尾，但紧接着余懋衡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
“这万花楼藏污纳垢又发生凶杀案，来人，将应府丞拿下！”
余懋衡死死的盯着魏贤。
“你到底想要什么？”
东厂之人突然拿下万花楼，一夜之间这万花楼的秘密定然被他全部知晓。
可他却没有拿人反而在这里等着自己，这明他一定有所图。
“这里以后归我。”
魏贤这话一出，武之望脸上闪过一抹浓重的怒气。
“可知这万花楼乃是我耗费多少心血打造的，你开口就像拿去胃口太大了些吧？”
魏贤弹怜自己的指甲。
“我很讲道理，但不代表我不会翻脸。”
“我让步，不代表你可以得寸进尺。”
他依旧在欣赏着自己的指甲：“我可以笑着和你讲道理，也可以翻脸给你定规矩。”
音落，抬头。
“经万花楼的老鸨等人举报，武之望逼迫民女卖身接客。”
“拿下！”
他很讲道理，但前提是你要听得懂我的道理。
我提了要求你拒绝，那就是逼着我翻脸。
很抱歉，我有翻脸的本钱，但你没樱
余懋衡眼睛眯了眯：“好，这万花楼可以给你，但里面的人”
魏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的原则就一条，人待我何我待人何，来人，将余公子送回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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