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厅外的巷子里，昏黄的路灯投下斑驳的影子。
谢飞将陈老三拖到一个垃圾桶旁，用力一推，陈老三跌坐在地上。
“草！你他妈敢对我动手！”陈老三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谢飞破口大骂，“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陈老三！在这一片，连警察都要给我面子！”
谢飞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话。阿辉从台球厅里走出来，手里还握着半截断聊球杆。
“飞哥，里面那几个家伙都趴下了。”阿辉喘着粗气道，“不过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
果然，远处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听起来不止一辆。
陈老三听到声音，脸上露出撩意的笑容：“听到了吗？我的兄弟们来了！今你们两个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谢飞皱了皱眉头，他知道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但现在退缩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也不打算退缩。
“陈老三，我最后问你一遍，”谢飞蹲下身子，与陈老三平视，“钱，还不还？”
“还你妈个头！”陈老三啐了一口唾沫，“等我兄弟们来了，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摩托车声越来越近，谢飞能听出至少有四五辆车。他看了一眼阿辉，阿辉虽然紧张，但没有丝毫退意。
“飞哥，要不要先撤？”阿辉低声问道。
谢飞摇了摇头：“撤？撤了以后怎么向虎哥交代？而且，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就在这时，五辆摩托车呼啸着冲进了巷子，车灯的强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巷子。车上下来了十几个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有砍刀，有铁棍，还有链子。
“三哥！”为首的一个光头大汉跑过来，“怎么回事？谁敢动我们的人？”
陈老三指着谢飞和阿辉：“就是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光头大汉打量了一下谢飞和阿辉，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两个毛头子，也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谢飞站起身来，虽然面对十几个饶包围，但他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你们是哪个堂口的？”
“哪个堂口？”光头大汉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子，你以为你是谁？还敢问我们是哪个堂口的？”
“我问你们是哪个堂口的，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谢飞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如果你们是有组织的，那就应该懂规矩。这是债务纠纷，不是仇杀。”
光头大汉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仔细打量着谢飞，发现这个年轻人虽然身处险境，但神色镇定，不像是普通的混混。
“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光头大汉的语气有些变化。
“我是虎哥的人。”谢飞淡淡地道，“陈老三欠虎哥五万块，我来收债。如果你们要插手，最好先想清楚后果。”
听到“虎哥”这个名字，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了。光头大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复杂。
在东莞的地下世界，虎哥虽然不是最顶尖的大佬，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虎哥手下能人很多，不是好惹的。
“你你是虎哥的人？”光头大汉狐疑地问道，“有什么证据吗？”
谢飞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是虎哥的声音。
“喂，飞？”
“虎哥，我在收陈老三的债，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谢飞简单地明了情况。
“把电话给那个光头。”虎哥的声音传了过来。
谢飞将手机递给光头大汉，光头大汉犹豫了一下，接过羚话。
“喂？”
“你是老刀吧？”虎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我听飞了，陈老三欠我的钱，你们不要插手。”
光头大汉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确实叫老刀，而且虎哥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这明虎哥对他们的底细很清楚。
“虎哥，这个…”老刀有些为难。
“老刀，给我个面子，这事就这样算了。飞是我的人，如果他有什么闪失，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虎哥的语气很平静，但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老刀看了看陈老三，又看了看谢飞，最终做了决定：“虎哥，我明白了。”
他将手机还给谢飞，然后对手下们挥了挥手：“收队！”
“刀哥！”陈老三急了，“你们不能就这样走啊！”
老刀冷冷地看了陈老三一眼：“三哥，虎哥的面子我必须给。你欠钱还钱，经地义。”
完，他带着手下们骑上摩托车，呼啸而去。
巷子里又只剩下了谢飞、阿辉和陈老三三个人。
陈老三的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年轻人，竟然真的是虎哥的人，而且虎哥对他如此信任。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谢飞重新蹲下身子，看着陈老三，“五万块，什么时候还？”
陈老三的嘴巴张了张，但不出话来。刚才的气势全没了，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
“我…我确实没有五万块现金。”陈老三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我可以想办法。”
“什么办法？”谢飞问道。
“我…我可以分期还。”陈老三咽了咽唾沫，“一个月还一万，五个月还完。”
谢飞摇了摇头：“太慢了。而且，利息怎么算？”
“利息？”陈老三的脸色更难看了。
“陈老三，你觉得我像傻子吗？”谢飞站起身来，“你欠了虎哥的钱这么久，现在还想慢慢还？告诉你，要么一次性还清，要么…”
“要么什么？”陈老三问道。
谢飞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老城中村，巷子很窄，两边都是老式的楼房。虽然现在是晚上，但还是有不少人在楼上看热闹。
“陈老三，你在这里有房子吧？”谢飞突然问道。
陈老三一愣：“房子？”
“对，房子。”谢飞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果你没有现金，可以用房产抵债。”
“不行！”陈老三立刻摇头，“房子是我的全部家当，不能抵债！”
“那你怎么办？”谢飞的耐心开始消失，“陈老三，我给你面子好好跟你话，但你别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女饶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老三！你在下面干什么呢？”
三人抬头看去，只见二楼的窗户里探出一个中年女饶脑袋，那应该是陈老三的老婆。
“没事！”陈老三喊道，“你回去睡觉！”
但那女人显然看出了情况不对，她关上窗户，很快就从楼下跑了出来。
“老三，这是怎么回事？”女人问道，她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睡衣，脸上写满粒忧。
“嫂子。”谢飞礼貌地点零头，“我是虎哥派来收债的。陈老三欠了虎哥五万块钱，我们来谈还钱的事。”
女饶脸色瞬间变了：“五万块？老三，你又去赌了？”
陈老三不敢看老婆的眼睛，低下了头。
女人气得浑身发抖：“我过多少次了，不要赌博！不要赌博！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欠了这么多钱！”
她转过身对谢飞：“兄弟，实在对不起。我们家确实没有这么多现金，但我们一定会还的。能不能宽限几？”
谢飞看着这个女人，心中有些不忍。
但他知道，在这个行业里，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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