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师，当真不能与肉身道纹同修？”
“肉身与神魂，本该融为一体。”
宁开喃喃，他认为，这所谓的灵师修行，完全可以和肉身融合，只是，如今的他，还做不到。
所以，他打算将灵师道，修行到极致。
繁复的翠柳魂纹，紧随着道基，沐浴在瀑冲刷之下。
几乎是瞬间，宁开脸色变得煞白，躯体难以控制地颤栗着，那枚翠柳魂纹，在瀑的冲刷下，不断被破坏，而后又在无比浓郁的灵气滋养下，缓缓修复。
这个过程，太粗暴。
宁开不得不盘坐下来，以生灵大药保命，去维持本命魂纹不彻底崩散。
淬炼本命魂纹的过程，远比宁开想象的，要更加凶险。
一旁，白老的身形再次显现，他看着宁开此刻暴露在瀑冲刷下的本命魂纹，以及那株翠柳树，目光复杂。
“老了吗？或许吧......”
白老喃喃着，漫长的岁月过去，连记忆都变得模糊，他似乎都已经忘了，当初年少时的自己，是哪般模样。
印象中，只有自己一次次被人压在头顶，注定只能止步至高之下的无奈、憋屈，到最后，连世界都只剩下灰暗。
“唉.......”
一声叹息，自瀑上方响起，飘散在下方人群耳畔。
黄裳目光疑惑，她体外映照着一门异象，海日生残月，清亮的月光护持着她，在这瀑中熬炼，一次次去叩响那道关隘。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瀑之水，有点麻......”
千道灵神色有些犹豫，不太确定地开口，他露出半截手臂，引来一滴沉重的瀑之水，隐约间，能够看到一丝丝雷弧闪烁。
实锤了，不是他的错觉。
“那子，在上边干什么？”
道脸色奇黑，他挥动神曦，从眼前的瀑之水中，引出一滴晶莹的血珠，很明显，这是上方宁开的。
“不管他在干嘛，如果不作出突破，这黄河之会，我们也不必参加了，去了也是丢人。”
黄裳目光坚定，似在此刻下定决心，缓缓向着瀑更高处迈步。
......
时间转眼过去一个多月。
瀑现世三月，每三十年一次，没有任何意外。
这一次，同样不会有所改变。
如今，距离瀑彻底关闭，不过短短三日时间。
黄裳、千道灵、道等人，已经突破了两万丈大关，要知道，她们可没有蚀光和尸帮忙作弊，这完全是以硬实力顶上来的。
除此之外，最大的变数，应当是路无修。
这个剑心破碎，背弃剑道的弃剑之人，在这一个月时间里，陆续超越诸多骄，同样越过两万丈。
但他越过两万丈之后，便直接原地盘坐下来，再没有向上攀登过，甚至连气息都不显，只有那偶尔传来的气息，证明他还活着。
瀑最上方，两万九千八百丈。
宁开躯体莹润，每一寸体魄都在发光，如同世间最坚硬、完美的神金般，纯净无瑕。
在他身后，一株巨大的苍翠柳树拔地而起，一股无比强悍的生命气息爆发，一道道翠绿的秩序神链轻轻摇曳着，在瀑的冲刷下散着微光。
翠柳树下，体型缩一半的金色人，怀抱着一本经文，轻轻地诵念着，那繁复、玄奥的音节，比一月前，要清晰了许多。
“是时候了。”
宁开从修行中睁眼，双目中湛蓝璀璨，化作一道湛蓝光束。
他缓缓起身，没有特别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只有着圆满、莹润，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踏足下一个境界。
穹之上，似也已经做好准备，隐隐有着云层汇聚。
“五境劫，可渡。”
宁开目光平静，他从未有哪一次，有着像今日这般自信，自信那所谓的灵师劫，无法将自己摧毁。
能在这个境界，凝聚出半部残缺的经文雏形，他也有资格这话。
不过，现在可不是渡劫的时候。
“河的源头，也该去看上一看了。”
宁开抬眸，目光越过最后两百丈的距离，消失在那穹裂缝深处。
这一次，他躯体发光，沐浴在河冲刷下，速度依旧缓慢，每迈出一步，都需要承受极大的压力，但却是一步步，来到了瀑最上方，瀑的尽头。
“宁子，这处穹裂缝入口，遍布空间之力，你绝对不能与我分开。”
尸目光都变得凝重，的躯体再度放大，一口将宁开含在嘴里，而后顶着那些无比狂暴的空间切割，一头撞入穹裂缝。
“铮——”
无比强悍的空间之力，从尸躯体上划过，却无法对尸造成半分损害，甚至连他身上的马褂都没有损伤分毫。
在这片空间裂缝中，连时间都没有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空间之力渐渐平缓下来。
尸缓缓张嘴，露出内部的宁开。
“这是......”
宁开眼睛猛地睁大，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在他身旁，白老也显出身形，连带着蚀光，都“活”了过来，四尊生灵望着眼前所谓的“河源头”，震撼的无以复加，良久无言。
那是一株“五色花”，扎根在废墟间，浓郁的仙光缭绕，哪怕是一片破败之景，也被映的宛若一片仙境。
“那是大罗神金！”尸指着仙宫前，那面半碎的匾额，脑海中蹦出一个词。
“以翡翠仙玉锻造的宫殿，又一次见到了，只可惜旧物不在，旧人亦不存，连痕迹都被抹去。”
白老目光沧桑，他那被岁月逐渐模糊的记忆短暂清晰，看着眼前破败的仙宫，他目光变得极为复杂。
“卧槽，牛逼！”
这是蚀光，哪怕老蚀光虫再努力，也终究改变不了，他从泥腿子走上来的事实。
“还能再靠近一些吗？”宁开瞪大眼睛，几乎将灵眼催动到极限，他想要将眼前的一幕死死刻画在脑海郑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下一秒，他所刻画的记忆都会模糊，数息后便会直接消失。
若非此刻直直盯着眼前的盛景，他怕是会直接将来意都忘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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