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霄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精神图景的“地基”正在被一点点加固。
虽然核心的废墟依旧,但那些时常引发型“地震”的松动区域,正被凌月那温和却坚韧的力量,一点点地稳固下来。
他的精神状态,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上升期。
他甚至开始尝试进行一些简单的精神训练,重新掌控那些因为长期混乱而变得生疏的力量。
这一切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塔”那无处不在的监测。
李振看着屏幕上沈屹霄那持续向好的精神数据,以及凌月那依旧被评定为E级、却在与沈屹霄互动时展现出诡异活性的精神力波形,眉头紧锁。
“这个凌月……他身上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他对着专项组的成员道,“沈屹霄的恢复速度超出了所有饶预期,这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E级向导能做到的。”
“是否考虑强制介入?进行更深入的检查?”有人提议。
李振摇了摇头,眼神深邃:
“暂时不要。沈屹霄的反应你们都看到了。强行分离,可能会引发灾难性后果。而且……”他顿了顿,“我们需要弄清楚,凌月这种能力的根源是什么。或许,这能帮助我们找到治疗其他黑暗哨兵的方法。”
他看向禁闭室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算计。
“继续观察,满足他们的一切物质需求。同时,启动对凌月背景的深度调查,我要知道他觉醒前后所有的细节,包括他接触过的任何人,任何事。”
风暴在暗处积聚,而风暴眼中的两人,一个在偏执的守护与贪婪的汲取中逐渐恢复,另一个则在懵懂的依赖与笨拙的安抚里,悄然成长。
禁闭室的金属门依旧紧闭,却再也关不住那已然燎原的星火,和那即将席卷而来的、更加猛烈的浪潮。
平静,如同绷紧的弦,看似稳固,却最易断裂。
禁闭室内那由偏执、依赖与笨拙安抚构筑的脆弱平衡,在凌月展现出那匪夷所思的局部“修复”能力后,被推向了更加危险的边缘。
沈屹霄如同一个在沙漠中发现了绿洲的旅人,在狂喜之后,是更深的恐惧——
恐惧绿洲只是海市蜃楼,恐惧有人会来抢夺他唯一的水源。
他对凌月的看护,几乎到廖水不漏的地步。
大黑如同最忠实的影子,时刻横亘在凌月与那扇冰冷的金属门之间,猩红的眸子即便在假寐时也留有一丝缝隙,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沈屹霄自身的精神力,也有意无意地如同蛛网般弥漫在凌月周围,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既是保护,也是宣告所有权的烙印。
凌月对此浑然未觉,或者,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处不在的“关注”。
他的世界依旧简单,沈屹霄、大黑、雪球,以及传递舱里时不时出现的甜食和柔软织物,构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他甚至在这种极致的圈养中,找到了一种奇异的安宁,仿佛他生来就该待在这里,待在这个看似冰冷、却有着熟悉气息的男人身边。
他的精神力,在日复一日心无旁骛的“使用”下,继续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那光芒依旧微弱,属于E级的范畴,但内核似乎更加凝练,流动起来也越发顺畅。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每次精神触碰后都疲惫不堪,反而有种润物细无声的自然福
雪球似乎也受益于此,变得更加活泼,偶尔会主动释放出极其微弱、却与凌月同源的安抚性气息,让趴伏着的大黑喉咙里的咕噜声更加低沉满足。
然而,沈屹霄精神图景的修复,并非一帆风顺。那是一片经历过彻底崩坏的废墟,根基动摇,暗伤无数。
凌月的能力如同最精细的缝合线,能弥合那些细的、新生的裂痕,但对于那些深植于核心、与沈屹霄力量本源纠缠在一起的陈旧创伤,却显得力有未逮。
这,沈屹霄尝试引导自身的力量,去冲击一处封锁已久、关乎他某种重要感官恢复的精神节点。
那节点如同被锈蚀的铁锁,顽固而危险。当他调动起磅礴的精神力,如同潮水般冲击那处节点时——
异变陡生!
那处节点并未如预想般松动,反而像是触动了某个隐藏的陷阱,一股沉寂多年、充满毁灭与绝望气息的黑暗能量,如同蛰伏的毒蛇,猛地反噬回来!
“呃啊——!”
沈屹霄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吼,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猛地向后撞在维生舱壁上。
他脸色瞬间灰败,深灰色的眼眸中,原本已经压制下去的混乱与猩红再次疯狂翻涌。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他周身的的精神力彻底失控,不再是之前那种压迫感,而是变成了狂暴的、无差别的精神风暴。
冰冷的金属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角落的仪器屏幕瞬间炸裂出细密的电火花。
“吼——!!!”
大黑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凄厉而暴怒的咆哮!
它庞大的身躯因为主人精神的剧变而剧烈扭曲、膨胀,猩红的眸子完全被疯狂占据,不再是守护的姿态,而是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欲望。
它猛地人立而起,利爪挥向空中,带起撕裂般的破空声。
凌月被这突如其来的、比初次见面时更加恐怖的变故惊呆了。
那狂暴的精神风暴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刀子,瞬间穿透了他那可怜的E级防御,狠狠刺入他的意识海。
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瞬间就要失去意识!
雪球发出一声尖锐到变形的“吱”声,浑身毛发倒竖,试图释放安抚气息,但在那滔的风暴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烈日,瞬间就被淹没。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精神污染!宿主精神屏障即将崩溃!】系统777尖锐的警报声在凌月脑海中疯狂响起,【强制脱离程序准备……能量不足!无法启动!宿主!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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