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风卷起沙尘,吹过片场的帐篷。沈砚抬起头,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眼神深邃。
他不知道,有些感情,就像这西北的风沙一样,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侵入了他平静的心湖。
而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对他这个“前辈”,产生了一些超越崇拜的、更加复杂的情愫。
戏里的萧策与李嶷,正在经历着信任与依赖的建立;戏外的。
戏外的沈砚与顾言蹊,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拉近着距离。
某次拍摄一场马战戏,顾言蹊虽有马术基础,但面对真刀真枪的威亚和激烈的动作设计,仍有些紧张。正式开拍前,他反复在走位,额角沁出细汗。沈砚牵着自己的马走过来,声音低沉:“放松些,马能感受到你的情绪。”
顾言蹊回头,看到沈砚一身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如松,莫名就安定了些。“砚哥,我怕待会儿动作太猛,配合不好。”
“没事,”沈砚翻身下马,走到他的马旁,伸手拍了拍马颈,那匹马竟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掌,“这匹马疆踏雪’,性子稳。待会儿我会跟你保持距离,威亚也有专业人员把控,跟着感觉走就校” 他顿了顿,又补充,“如果觉得害怕,就看我。”
这句“看我”像一颗定心丸,让顾言蹊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开拍后,他果然下意识地追随着沈砚的动作,两人在镜头里策马奔腾,配合默契得惊人。当顾言蹊完成一个高难度转身劈杀的动作时,沈砚隔着人群,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收工后,顾言蹊兴奋地跑到沈砚面前:“砚哥!刚才是不是超帅!”
沈砚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点零头,嘴角难得扬起浅淡的弧度:“嗯,进步很大。”
顾言蹊立刻笑弯了眼,像只求表扬的大型犬。旁边的场记偷偷拍下这一幕,照片里沈砚的侧脸柔和,顾言蹊的笑容灿烂,阳光落在两人之间,竟有种奇异的和谐福这张照片后来被传到了粉丝群,引发了规模的“磕糖”讨论,只是两人都未曾察觉。
随着拍摄深入,《长河落日》的剧情进入高潮——萧策与李嶷在一场惨烈的战役中失散,李嶷为救萧策身受重伤。那场夜戏拍得极其压抑,雨水、血水、喊杀声交织,顾言蹊需要演出濒死时的虚弱与对萧策的不舍。
“action!”
沈砚饰演的萧策抱着浑身是血的李嶷,跪在泥泞的战场上,声音因悲痛而颤抖:“李嶷!撑住!军医!快叫军医!”
顾言蹊躺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萧策的脸,手指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下。眼神涣散,却始终固执地望着沈砚,那里面有恐惧,有不甘,更有一丝……眷恋。
“砚……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模糊地吐出两个字。
这句“砚哥”本是剧本里没有的台词,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沈砚心中某扇紧锁的门。他看着顾言蹊眼中即将熄灭的光芒,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他紧紧抱住顾言蹊,声音嘶哑:“我在!我在这里!李嶷,看着我!别睡!”
雨水打在两人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顾言蹊的眼神渐渐失去焦点,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卡!”张启导演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太好了!这条情绪完全到位!尤其是顾言蹊,那个眼神,绝了!”
工作人员上前准备扶顾言蹊起来,却发现他肩膀在微微颤抖。沈砚连忙松开手,才发现顾言蹊脸上全是泪水,分不清是戏里的还是现实的。
“言蹊?”沈砚有些担心地叫他。
顾言蹊猛地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茫然,看到沈砚近在咫尺的脸,突然一把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砚哥……我刚才……是不是快死了?”
他的身体还在发抖,是入戏太深留下的后遗症。沈砚愣了一下,随即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没事了,戏拍完了,你安全了。”
男饶怀抱宽阔而温暖,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让顾言蹊渐渐平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对、对不起砚哥,我刚才……入戏太深了。”
“没关系,”沈砚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语气不自觉地放柔,“这明你演得好。”
顾言蹊抬起头,撞进沈砚深邃的眼眸里。灯光下,男饶眼神不再是平日的清冷,而是带着真切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那一刻,顾言蹊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他慌忙移开视线,低声道:“砚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刚才抱着我。”顾言蹊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沈砚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某个角落忽然变得柔软。他别开脸,掩饰自己微乱的心跳:“好了,快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
顾言蹊“嗯”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助理走了。沈砚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身体的温度和淡淡的馨香。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莫名的悸动压下去。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演员之间的共情,是入戏太深的副作用。
可是,为什么当顾言蹊抱着他,喊出那声“砚哥”时,他会感到如此真实的心疼?为什么看到少年泛红的眼眶和委屈的表情,他会忍不住想要安抚?
西北的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沈砚裹紧了身上的戏服,却觉得心底某个地方,正在悄然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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