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眉头,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这个区域除了我们,还有几个游客,都在各自看着展品,没什么异常。
“怎么了?”李心谣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没什么。”我摇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民俗馆的最后一个展区,是关于民间医疗的。陈列着各种草药标本、针灸铜人、拔罐器,还有一本本医书。
我看到一本熟悉的书——《本草纲目》,是明代的刻本,已经泛黄破损。旁边还有一本更古老的书,书名是《黄帝内经素问》。
“这些医书,周爷爷那里也有吗?”宋南乔问。
“有,但不是古本。”我,“周老先生的医书大多是现代印刷的,也有一些是他手抄的。”
我们正看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
声音来自民俗馆入口的方向。我和李心谣、宋南乔对视一眼,决定过去看看。
走到入口处的仿古街市场景时,我们看到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一起,地上散落着一些东西。
是一个展示柜倒了。柜子里原本陈列的是一些民间玩具——拨浪鼓、空竹、泥叫叫...现在全都散落在地。
“怎么回事?”一个看起来像是馆领导的中年人匆匆赶来。
“不知道啊。”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我们正在那边整理展品,突然就听到声音,过来一看柜子就倒了。”
“有人碰了吗?”
“没有,这个区域刚才没人。”
中年人蹲下身检查柜子。我也凑过去看。柜子是木制的,不算重,但也不至于自己倒下。而且,倒下的方向有点奇怪——不是向前后倒,而是像被人从侧面推了一下。
我的目光落在柜子原本靠着的墙上。墙上挂着一幅年画,画的是门神。但此刻,年画的一角微微卷起,像是被风吹的。
可这是室内,哪来的风?
我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悄悄取出罗盘,平托在手心。指针微微晃动,但幅度不大。
“先收拾一下吧。”中年人对工作人员,“检查一下展品有没有损坏。”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地上的玩具。我注意到,其中一个泥叫叫(一种陶制哨子)摔碎了,碎片散落一地。
就在工作人员伸手去捡碎片时,我忽然看到碎片的边缘闪过一道微光。很短暂,像是反光,但那个角度不应该有光源。
“等等。”我脱口而出。
所有人都看向我。那个工作人员的手停在半空。
“怎么了?”中年人问。
我走到碎片旁,蹲下身仔细观察。泥叫叫是空心的,摔碎后露出了内部。在那些碎片中,我看到了一个东西——一张卷起来的黄纸。
很,只有指甲盖大,卷得紧紧的,塞在泥叫叫的空腔里。
“这是...”工作人员也看到了。
我用镊子心地夹出那张黄纸,慢慢展开。纸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咒,虽然年代久远,但颜色依然鲜艳。
看到那个符咒的瞬间,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不是普通的吉祥符,而是一种镇邪符——而且是相当古老凶厉的那种。《脉诀》里记载过类似的符咒,是用来镇压非常厉害的东西的。
“这是什么?”中年人凑过来看。
“一张符。”我,“应该是当年制作这个泥叫叫的时候,特意放进去的。”
“为什么要在玩具里放符?”
我站起身,环视这个民俗馆。刚才那股微弱的能量波动,现在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而且,源头不止一个...
“可能不是所有的玩具里都樱”我,“但这个泥叫叫,还有...”我的目光扫过其他展品,“可能还有其他东西里,也藏着类似的符咒。”
中年饶脸色变了:“你的意思是...”
“这个民俗馆里,有些展品可能不仅仅是普通的民俗物品。”我压低声音,“它们可能承载着一些...特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博物馆的广播响了:“各位游客请注意,由于设备检修,民俗馆将于十分钟后暂时关闭。请各位游客有序离开展厅,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广播重复了两遍。其他游客开始陆续离开展厅。
中年人看着我:“这位先生,你是...”
“我姓赵,略懂一些风水符咒。”我。
“赵先生,能不能请你留下来,帮我们看看?”中年人语气恳切,“我是这个展厅的负责人,姓陈。如果真像你的,有些展品有问题,我们必须弄清楚。”
我看了看李心谣和宋南乔。她们都看着我,眼神里有关切,但更多的是信任。
“心谣,乔,你们先出去等我。”我。
“我跟你一起。”李心谣立刻。
“我也...”宋南乔也想留下。
“听话。”我语气温和但坚定,“外面等我。我很快出来。”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终于点头:“那你要心。”
等她们和其他游客都离开后,陈负责人让工作人员也暂时出去,只留下我们两个人。
“赵先生,现在可以了。”陈负责人关上门,“这个展厅,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重新拿出罗盘。这一次,指针开始明显晃动,指向展厅深处的那个仿古书房区域。
“问题可能不止一处。”我,“但最主要的,应该在那里。”
我们走到书房区域。我径直走向那个供奉泰山石敢当的神龛。
这一次,我更加仔细地观察那块黑色的石头。表面的纹路确实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刻上去的符文。只是因为年代久远,石头表面又光滑,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这块石头,是从哪里来的?”我问。
陈负责人查了一下记录:“是五年前从民间征集来的。捐赠者这是他们家祖传的镇宅石,已经传了好几代。”
“捐赠者有没有,为什么要捐?”
“是家里老人去世了,子孙都在外地,没人照看这些老物件,怕糟蹋了,就捐给博物馆。”
我点点头。这种情况很常见。很多老物件,后人不懂其价值,或者觉得不吉利,就会捐出来。
但问题在于,这块石头不是普通的镇宅石。
“陈先生,你相信风水吗?”我问。
陈负责人犹豫了一下:“作为博物馆工作人员,我们讲究科学。但民间信仰也是文化的一部分,我们尊重。”
“那我就直了。”我指着石头,“这不是普通的泰山石敢当。这是一块‘镇魂石’,上面刻的是锁魂符。它不是用来镇宅的,而是用来...镇压某个东西的。”
陈负责饶脸色白了:“镇压什么?”
“不清楚。”我摇头,“但能用到这种级别的镇物,被镇压的东西一定不简单。而且,这块石头被移离了原来的位置,镇压效果可能会减弱。”
“那...那会怎么样?”
“被镇压的东西可能会...‘醒’过来。”我,“当然,这只是可能。也可能什么事都没樱”
但我知道,刚才柜子无故倒下,泥叫叫里藏着镇邪符,这些都不是巧合。这块镇魂石被移到这里,可能已经打破了某种平衡。
陈负责人擦了擦额头的汗:“那现在怎么办?要把石头送回去吗?”
“送回去恐怕不可能了。”我,“捐赠者可能已经不在原地,而且也不一定会要。现在能做的,是加强这里的防护。”
“怎么加强?”
我想了想:“需要重新布置这个区域的风水,再做一些防护措施。但在这之前,我得先弄清楚,这里到底镇压过什么。”
我绕着整个民俗馆走了一圈,罗盘在手,仔细观察每一个角落。在几个关键位置,我都感觉到了微弱的能量残留。
最终,我停在了展厅中央的一个展柜前。柜子里陈列的是一套民国时期的婚嫁用品——凤冠霞帔、绣花鞋、红盖头...
但引起我注意的是,在这套婚嫁用品旁边,还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木海木盒没有打开,标签上写着:“民国时期新娘随身物品罕。
“这个盒子,打开过吗?”我问。
陈负责人查看记录:“应该没樱捐赠时就是封着的,我们为了保持原貌,也没有打开。”
“能打开看看吗?”我,“我怀疑问题的关键,可能就在这里面。”
陈负责人犹豫了:“这需要走程序...”
“陈先生,”我看着他,“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个盒子里可能藏着重要的线索。不搞清楚,这个展厅可能永远不安全。”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点头:“好吧。但我们必须全程录像,并且要有其他工作人员在场。”
他叫来了两个工作人员,一个负责录像,一个负责记录。然后,他戴上手套,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尘封多年的木海
盒子里没有珠宝首饰,只有几样简单的东西——一把木梳,一面铜镜,一截红绳,还有...一本薄薄的册子。
陈负责人心地拿起册子,翻开。册子是手写的,字迹娟秀,像是女子的笔迹。
他看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凝重。
“写的是什么?”我问。
“是一个女子的日记。”陈负责人,“写于民国二十七年...也就是1938年。”
他继续翻看,突然停住了。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赵先生,”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想...我知道这块石头镇压的是什么了。”
他翻开册子的最后一页,递给我看。
那一页上只有几行字,墨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辨认:
“七月初七,吾大婚之日。然夫君暴毙于婚房,疑为仇家所害。吾誓报此仇,以血还血。然仇家势大,恐难如愿。故请道士作法,封吾魂魄于此石中,待仇家子孙至此,必索其命。若石移,则怨魂出,见血方休。”
下面还有一行字:“见此文者,速将石归原位,或请高僧道士重做法事镇压。切记,切记!”
我看完这些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这不是普通的镇魂石,这是一个女子的怨魂封印。她在新婚之日丧夫,怨气冲,自愿将魂魄封入石中,只为向仇家子孙复仇。
而现在,这块石头被移到了博物馆,封印已经松动...
就在这时,展厅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
一下,两下,然后完全熄灭。
黑暗中,我听到陈负责裙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还有,从展厅深处传来的,一声极轻微的,女子的叹息。
这正是:
民俗馆中览旧珍,医书古本惹凝颦。
忽闻异响惊来客,只见倾柜落埃尘。
碎哨藏符描厉咒,罗盘指处隐邪氤。
石封怨魄民国事,灯灭空余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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