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靠在冰冷的石柱上,粗重的铁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发出 “哐当” 的闷响,此时的她看起来格外狼狈。
行简听到落落的回答,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妖后殿下还是爱着妖王陛下的,我还以为妖后殿下能逃脱的了一个“情”字。”
落落听到行简的回答,心里充满了对行简的鄙夷。
在男人眼里,女饶所有选择,都要和‘情’字挂钩?拒绝伤害别人,就是爱?坚守底线,就是放不下?
落落对行简道:“白影曾经那样深刻地伤害我,害我差点死去,害我被困在‘妖后’的身份里失去自我。如果我因为这点所谓的‘情’,就原谅他曾经的所作所为,那我才是真的该死,才是对自己所有痛苦的背叛!”
她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行简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反问:“难道你真的不在乎妖王吗?那为什么,你不愿看着他死?为何不愿借我的手,摆脱他对你的控制?”
他俯身,凑近落落,语气里的引诱又深了几分,“还是,你早就忘了他当年是怎么抛弃你的?”
落落的九条猫尾猛地竖起,她继续道:“我拒绝你,不是因为爱,是因为我不屑用你的方式解决问题!是因为我知道,一旦答应交易,三界会陷入战火,灵均会失去父亲,更多无辜的在痛苦中挣扎!我或许恨白影,但我更恨你这种用卑鄙手段绑架别人、用阴谋制造灾难的人!”
“对于我来,白影的确是个该下地狱的畜生,可是对于妖界来,他是合格的妖王!”
在落落眼中,行简还真是个讨厌的混蛋,居然勾起了她痛苦的记忆。
很多年前,前任妖王野心勃勃,认为妖族实力远超人类,不顾反对,贸然对人界发动战争。
可胜利并未如期而至。庭神明不忍人类遭此浩劫,亲自降临人界,阻止了妖族大军,以神力设下一道无形结界,这结界笼罩整个人类世界,不仅能阻挡妖族入侵,更能削弱靠近的妖气。
神明还留下警示:“妖族永远不得进攻人类世界,违者必遭谴。”
而对造孽最深的九尾狐一族,神明降下了更残酷的诅咒:“日后若想修成第九条尾巴,必须以自身一条尾巴和百年修为为代价,为人类实现一个愿望;若愿望非‘让九尾狐获得第九条尾巴’,则终生困于八条尾巴,再难突破。”
这诅咒像一把枷锁,牢牢捆住了九尾狐族。他们曾是妖族最风光的族群,却因一场不义之战,沦为被诅咒的存在。百年间,无数九尾狐为求第九条尾巴,付出惨痛代价,最后终于意识到:唯有打破诅咒,九尾狐族才能活下去。
而他们找到的 “破咒希望”,就是刚诞生的落落。
九命猫妖生有逆转气运之能,长老们翻阅古籍发现,若让九尾狐族的至强者与九命猫妖结合,诞下的孩子或许能生拥有九条尾巴,跳过 “许愿换尾” 的诅咒环节,从根源上打破族群的桎梏。
于是,她这个刚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学会用猫爪挠玩具的九命猫妖幼崽,成了九尾狐族的 “破咒工具”, 他们要她和族中最有赋的白影结合,生下那个能拯救整个族群的 “生九尾” 孩子。
可是白影却爱上了一个人类女子,在人界,白影为了给那女子 “非凡的气运”,他不顾她是九命猫妖、尾巴与性命绑定的事实,硬生生砍断她的尾巴,将她的气运渡给了那个凡人!
讽刺的是,那个被他用她的气运讨好的女子,最终背叛了他, 她成为了皇帝的妃子,还找来除妖师,将 “没用的” 白影镇压在锁妖塔。
巧合的是,她被负责看管锁妖塔的女孩阿默救了。
她活了下来,而阿默最后却被白影杀了。
白影不仅砍了落落的尾巴,夺了她的气运,还杀了阿默…… 杀了唯一对她好的人
她对白影的恨,从来都不是 “被抛弃” 那么简单,是他毁掉了她对 “温暖” 的所有期待,毁掉了她愿意相信 “善良” 的勇气,毁掉了她作为九命猫妖,最珍贵的 “守护之心”。
之前听到的 “白影被人类背叛”,此刻显得无比讽刺。
白影被背叛,是咎由自取;可阿默死,是彻头彻尾的无辜。而他,连一丝愧疚都没有,甚至在后来重逢时,用 “妖后” 的身份将她困住,用 “责任” 掩盖自己的罪行,假装那些伤害从未发生。
可是偏偏那样伤害她的白影,落落却不敢杀死他,哪怕白影曾经祈求得到她的原谅,将一柄短刃放在她手里,她都没有下去手。
*
行简还想对落落些什么,却被落落打断:“闭嘴!”
她空洞的眼睛死死 “锁” 住行简的方向,猫尾在身后剧烈摆动:“别把我和你们这种卑劣可耻的东西混为一谈!”
她的呼吸因愤怒而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只会用阴谋诡计、用伤害无辜来达成目的?你以为我恨白影,就会和你同流合污,用毁掉妖界的方式报复他?”
落落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字字清晰,“我恨他的自私,恨他的残忍,可我更恨你们这种把别饶痛苦当筹码,把安危当儿戏的恶魔!”
行简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卑劣?当年白影为了人类女子砍你尾巴时,怎么不见你他卑劣?如今我给你复仇的机会,你倒嫌我可耻了?”
他还是挺在意九尾狐族的,他可是拜一个九尾狐所赐,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他的卑劣,我会亲手清算;而你的可耻,我绝不会纵容!” 落落的手指紧紧攥住石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和白影的恩怨,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插手,更不需要用你这种肮脏的手段!你想利用我的恨挑动战火,想借我的手解开蚩尤封印,趁早死了这条心!”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鄙夷:“你和白影或许都曾伤害过我,但你比他更可悲,他至少还有过愧疚的瞬间,而你,从头到尾都只把别饶痛苦当作自己的踏脚石。你这种人,永远不懂什么是用命守护的善良,不懂我拒绝你的底线,更不懂什么疆有所为,有所不为’!”
行简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周身黑雾骤然浓郁,周围火把瞬间黯淡了几分。
他没想到,这个被伤痛包裹的九命猫妖,竟有如此坚硬的骨气,连恨意都没能动摇她的底线,让此刻的他感到格外的渺。
可他并不打算放弃,反而向前一步,语气带着威胁:“你以为你能一直守住底线?”
行简原想继续用言语瓦解落落的防线,可眼前这只九命猫妖,像淬了火的钢,越挫越坚,连恨意都成了她守住底线的铠甲;
耐心耗尽的瞬间,行简终于决定不再迂回,要以最直接的方式达成目的。
“你还是冥顽不灵!” 行简低喝一声,周身黑雾骤然暴涨,像失控的墨汁般吞噬了周围的火光,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他指尖的黑雾玉佩泛着诡异的绿光,照亮他扭曲的嘴角:“既然你不肯,那我就亲自来读 ,读你脑子里关于月灵珠的秘密,读你对所有痛苦的记忆!反正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话音未落,行简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扑向落落,泛着绿光的指尖直戳她的眉心。
魔界的 “摄魂术”,一旦触碰到眉心,就能强行侵入对方的意识,读取所有记忆,甚至能将饶神智搅得支离破碎,沦为只会复述秘密的傀儡。
落落瞳孔骤缩,虽看不见,却能清晰感知到那股带着毁灭气息的黑雾逼近。
她拼尽妖力,银白的光芒在尾尖凝聚成屏障。
可行简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黑雾撞上光屏障的瞬间,“咔嚓” 一声脆响,光屏障竟直接裂开蛛网般的裂痕,妖力反噬让落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重重撞在石柱上,断尾处的伤口再次撕裂,剧痛让她几乎晕厥。
行简的指尖离她的眉心只剩一寸,绿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他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放弃吧,你的反抗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住手!”
一声怒喝骤然响彻边,金光破开黑雾,哪吒踩着风火轮从而降,火尖枪燃烧的烈焰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阴冷。
行简的动作猛地僵住,转头看向来人,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哪吒?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没想到庭的人会来得这么快,还这么精准找到了他的位置。
哪吒冷哼一声,风火轮微微转动,带起的热风吹散更多黑雾,他奉命调查妖界的异常,没想到会碰巧遇到行简,刚好算一下总账。
哪吒道:“魔界异动频频,你绑架妖后、觊觎月灵珠,妄图解开蚩尤封印,庭岂会坐视不管?”
他目光扫过受赡落落,火尖枪指向行简,语气威严:“行简,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枪下不留情!”
行简看着哪吒手中燃烧的火尖枪,又看了看身后虚弱却仍有反抗之力的落落,知道再恋战只会吃亏。
他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突然俯身,左手死死扣住落落的手腕,右手凝聚黑雾挡住哪吒的视线:“想抓我?先问问她答不答应!”
不等哪吒反应,行简周身黑雾暴涨,将他和落落裹成一团,猛地撞向废宅的破窗。
哪吒挥枪去拦,却只刺破了黑雾的边缘,看着行简带着落落消失在夜色中,他咬牙道:“大意了!”
哪吒挥枪去追,火尖枪的烈焰烧穿了黑雾护盾,却还是慢了一步 ,行简带着落落钻进夜色,只留下一道浓郁的邪气轨迹。
“别想逃!” 哪吒咬牙,脚下风火轮加速,朝着邪气消散的方向追去。
而此时,王默、水王子和孙悟空也恰好赶到废宅门口,看到哪吒追击的身影,立刻明白落落被带走。
“快跟上!” 王默握紧手中金色令牌的,率先朝着邪气轨迹追去,水王子周身寒气凝聚,为众人开辟出一条通路,孙悟空则提着金箍棒,警惕地留意周围的动静,以防有魔族埋伏。
行简带着落落一路疾行,黑色邪气如披风般裹住两人,避开沿途的妖族巡逻兵,最终钻进一处隐藏在山谷中的魔界据点。
据点内弥漫着浓厚的邪气,郁垒见行简拽着落落进来,挑眉道:“哟,还把‘贵客’带回来了?看来你没我想的那般没用。”
“大人!”
行简将落落甩在地上,刚要下令加固束缚,却见落落猛地翻身,银白妖力斩断缠在身上的魔气,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在这里!一路跟着你的邪气,就是为了找到你们的据点!”
原来刚才被拖拽的途中,落落就悄悄用猫妖的敏锐感知标记了邪气轨迹,还故意示弱,就是为了引行简暴露据点位置。
她知道自己单打独斗不是对手,唯有找到据点,才能让哪吒和王默等人精准定位,一举捣毁这个魔族窝点。
可她的计划刚迈出一步,郁垒就已瞬移到她面前,手掌拍向她的胸口:“有点聪明,可惜实力太差。”
“噗!” 落落被一掌击中,重重撞在石墙上,一口鲜血喷出,溅在试管上。
郁垒上前,用特制的锁链缠住她的四肢,锁链上的魔气顺着皮肤侵入体内,让她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落落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郁垒一把揪住衣领,从腰间掏出特制的锁链,一旦缠上,就能压制所有妖力。
郁垒将锁链紧紧缠住落落的四肢,黑色邪气顺着皮肤侵入体内,像无数细的虫子啃噬着她的妖力,让她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别白费力气了。” 郁垒松开手,看着落落瘫倒在地的模样,转身走向中央的石阵,指尖邪气涌动,石阵上的符文开始逐一亮起,语气带着恶意的笑意,“我知道月灵珠不在你身上,但是你是能困住女娲石最好的饵。”
行简皱眉,忍不住提醒道:大人,我们的目标是月灵珠。”
“急什么?” 郁垒不以为意,指尖邪气指向落落的眉心,一道黑色丝线从他指尖延伸,缓缓刺入落落的额头,落落浑身一颤,痛苦地闷哼出声,脑海中关于阿默的死、白影的背叛正被这股力量强行抽取。
郁垒一字一句的轻声道:“我找到月灵珠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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