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大海上,蓝脚的鲣鸟迎着海风在高空中伸展着修长的翅膀,它那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海平面之下,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当锁定猎物时,这种鲣鸟会以接近100Km的时速从高空高速扎入海水中,产生巨大声响和震动足以把水下1.5米处的鱼震晕。
也就是源能的滋养让它们的头和脖子变得更加坚硬,不然这种特殊的捕猎技巧选择的位置和角度稍稍不好,它们就会因此折断脖子而丧命。
但现在,这些进化过的鸟儿不用像以前那么谨慎了,望着海面之下游动的影子,它们已经随时准备好出击。
可是在下一秒,它们俯冲的身形就被自己给硬生生刹住——因为它们惊恐发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海底下冒了出来,那个体积比这片海域最大的鲸鱼都要大。
还好没有撞上去,不然头破血流不,那么大的身躯,它们拼了老命也抓不起来吧……
鲣鸟们不做无用的狩猎,沮丧地鸣叫一声,向别处飞去。
那海面下的巨大黑影,也并不在意鲣鸟离去,慢悠悠地在海面之下游动着。直到遇到一阵汹涌的海流,它竟然在海浪翻涌间四分五裂,等海浪平息后,又重新聚合在一起。
那不是海中巨兽,而是成群结队巡游的沙丁鱼。当气进一步寒冷,它们便会这样组成足以吓退捕猎者的队形,整齐划一地向南迁徙。
而在鱼群巨影的“身后”,一艘西罗遗民的木船拖着另外一艘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那正是阿克塞利他们的方舟。
方舟的甲板上,吉利斯正兴致勃勃地,给许兴他们讲着这片大海的传:
“传在靠近相聚岛的海域附近,有一座神秘的岛屿。它行踪不定,有时会突然出现,再去寻找它时又不见了踪影。”
吉利斯非常有讲故事的分,绘声绘色地和许兴劳拉等人描述着,
“那座岛上风景秀丽,到处都是摇曳的粉色海草和鲜花,不少的漂流民都登上过那座岛屿,甚至在上面暂时地安过家。”
“其中,大部分人都没事。”吉利斯在这里故意地停顿了一下。
“那那……那少部分人呢。”好奇宝宝劳拉很配合地追问道。
“少部分人啊……”吉利斯拉长了语调,语气也变得诡异起来,“那些人在一夜之间就和那座岛屿一起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更可怕的是,过了一段时间后,那座岛会在另一个地方出现,可是岛上漂流民和野兽生活过的痕迹都会消失不见,就像完完全全全新的一座岛,依然到处都是摇曳的粉色海草和鲜花。”
吉利斯突然森然的声音把劳拉给吓了一跳,后者忍不住向许兴靠近了些。而吉利斯对自己的讲述效果很满意,在抑扬顿挫的语气中完成了故事的收尾。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西罗诸岛的漂流民都相传那是一座噬饶岛屿,到现在即使人们在漂泊中看见了那座岛,哪怕船上的物资不多了,也不会有人上去。”
“对吧?阿克塞利。”吉利斯拱了拱他以前的同窗。
“是的。”阿克塞利在旁边笑着,“这些传我们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我们一家真的遇到了这样的岛屿,我和萨萨还有阿尼是绝对不会上去的。”
“是吧,这也是绝大多数漂流民的想法。”吉利斯嘿嘿,非常满意阿克塞利的配合,但转眼又转换了脸孔,带着7分忧郁,3分迷离的神色感叹道。
“不过如果我遇到了,我倒是想上那座岛去看看,想想多刺激呀,回来后也有新的吹嘘资本了。对吧,吉坦?”
“是呀,吉利斯,如果真的发现那座岛,我们一起去冒险!”吉坦崇拜地看着丈夫,欢快地和他击了一个掌。
对于这对不怕地不怕,还经常腻歪的夫妻,众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
时间就这样一过去,气温一直在变冷,他们一直在南行,就像与秋在赛跑,船下的海水水温,倒是一直保持着微凉的温度。
视线里的岛屿也多了起来,不像是之前那样航行个两三才能看到一座。
但目前他们离相聚岛仍有一段距离,直到眼尖的阿克塞利看到海边逐渐漂来了型的红色果实的时候,他才对许腥人:“我们离相聚岛不远了。”
那正是吉坦作为发簪的红豆杉果实,据阿克塞利,那些笔直的树神奇地长在海面之上。
没过多久,许腥人便看到了阿克塞利所的“海上的森林”,它们茂密地长在岛屿的海岸外,有的甚至把两座岛屿给连接了起来。
这些红豆杉笔直的树干中部没有一点枝桠,而下部则完完全全地浸没在了海水之中,往它们的树冠看去,那些碧绿的羽状枝叶和红色的圆果实都若隐若现在云朵一样的白色雾气里,而有些枝桠则结起了晶莹剔透的雾凇。
“那是冰雾。”
阿克塞利指着红豆杉林树冠上的那一片云海。
“冰雾如果出现在海面上,那就是一种灾难了。漂流民驶入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在刺入骨髓的寒冷中逐渐死去,穿多少衣服都没用。”
“但是红豆杉林树冠上的那些冰雾是安全的,它们不会蔓延开来,我们只要绕着走就没事。”
“从树冠下面穿过去也可以,我们试过的。”吉利斯插了一嘴。
随着他们靠近相聚岛,海上的其他漂流物也多了起来。萨萨和吉坦会时不时地捞起海面上漂着的物件,特别是一些贝壳和一些一看就是人类用过的物品。
“在海上,我们会通过漂浮的贝壳进行一些消息传播,大海上的很多传也就是这么来的。”
阿克塞利对许兴道,
“如果人们在外头遭遇海难了,死前他们也会将随身的信物密封好随洋流漂流,到冬的时候,它们大多都会飘回到这里。如果被我们打捞到了,我们就会根据上面描述的地址,将遗物带回到岛上。”
“但今年似乎大家的运气都不错,这些漂流物,表达的都是喜悦,丰收的意思。”
“可不是么?我们的运气也不错。”吉利斯兴致昂扬地,“阿克塞利,我们这一路南行过来,都没有遇到想要袭击我们的蛇颈龙!”
“呵呵,那些可怕的家伙可能是看我们人多吧。”
阿克塞利也笑了,转头稍稍看了许兴一眼,觉得也许和他们这次同行的伙伴也有关系,毕竟许兴他们刚上船的时候,就搬来了大半头的蛇颈龙肉干。
继续行驶了两后,许兴他们看到了人烟。
那是一个个迎面漂来的“岛”,这些岛都是用海芦苇编织而成,看上去像是漂在海面上的地皮。但就是这些看上去轻飘飘的地皮上面,有桌椅,有谷堆,甚至还有2层3层的房屋——里面都有人居住。
“它们不会沉进海里的么?”劳拉惊讶地张大嘴巴。
“不会。”
阿克塞利笑着解释。
“这种用海芦苇编织的临时岛很结实的,人踩上去、把房子盖在上面都没有问题,只要不遭遇非常大的海啸,它们就是很棒的居所,而海啸这种灾难很少在冬季的相聚岛及附近海域出现。”
“所以,我们已经到相聚岛了么?”
“快到了,看,前面就是!”
许腥人极目眺望,只见远方出现了一座被很多岛拱卫着的巨大岛屿。那座岛屿的地势起伏不大,远望过去似乎只有一层平坦的山峰,但临近再看,这“山峰”的下面有许多雪白的沙滩,但更多地方依然浸没着海水。
大大的木屋在这座岛屿的海滩边支立着,组成了一个由漂流民临时聚居的城镇。
这些木屋都建造在高高的木支架上面,把房屋与下方湛蓝的海水隔开,而漂流民的船只便可以在房屋的下方,在这湛蓝海水组成的“街道”中自由通校
“今年我们还没想好是搭芦苇岛还是建造排屋。”阿克塞利笑着对许兴他们,“芦苇岛方便潜水捕鱼找贝和种海草,但是排屋更方便阿尼上学。”
这时,相聚岛那边有一艘渔船率先朝阿克塞利他们开了过来。
开船的是一个穿着短夹克白衫,戴着圆顶帽的老男人,他身后的渔船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热情地向这边推销道:“阿克塞利,你们回来了啊,怎么样,要不要挑一些搭建芦苇岛需要的物品?”
“谢谢你,杰斯帕。”阿克塞利微笑地朝着来访的杰斯帕打起招呼,“我们还没有想好,但更大可能还是选择排屋,阿尼今年已经3岁了,到上学的年纪了。”
“哦,是么?真快啊。那行,你要是建排屋也可以去我在海滩边的卖部中找我,你知道位置的,我可以给你今年最好的材料和工具。”
杰斯帕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杰斯帕,还有我呢!”吉利斯飞窜了出来,“我要盖芦苇岛,还有我的方舟,它需要好好休息了。”
“哦!吉利斯,是你啊,你的船又坏了?这样你也能回来还真是命大啊,可是,你上次修理的钱还没付给我呢!”
“行行好吧,杰斯帕!我这次带回来的东西都付给阿克塞利了,先让我建好芦苇岛并修好船,我们会在这个冬慢慢挣钱还你的。”
“哼!你去年也是这么!”
杰斯帕转身就欲把渔船开走,结果吉利斯带着吉坦死皮赖脸地跳到了他的船上,两夫妻就这样跟着杰斯帕远去了。
来去一阵风,快得劳拉和姜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会就把我们放下来吧。这段时间实在是麻烦你们一家了。”许兴也对着阿克塞利道。
“哪里哪里,是我们沾了你们的福。”阿克塞利连连摆手,他能感觉到,这次同行的乘客都是有本事的人,“我载你们到海岸吧,我们也要去那边。”
他们最终在一个海潮平静的沙滩边停了下来,这里位置稍偏,木屋搭建得比较少,现在有且只有几间排屋。
一个金发夹杂着银发,穿着淡色长裙的中年妇人,在海潮之上清理着支撑排屋的木柱附着物。一个7岁大的女孩儿,在旁边帮忙。
“哟,阿克塞利你们回来了啊。”那中年妇人看向这边,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中午好,多思婶婶。”阿克塞利也礼貌地向多思问好,他向许腥人介绍:“多思婶婶这里有空置用来出租的排屋,你们如果觉得搭建排屋麻烦的话,可以直接找多思婶婶租几间。”
“可是,我觉得自己搭排屋也很有意思诶。”劳拉目光灼灼地望向了远处一对正在合力搭建新居的年轻夫妻,那你侬我侬的样子引得她一阵美好的遐想。
“还是租几间吧。”姜渺连忙道,他们过来是完成任务的,不是来度假的,而且,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制止劳拉的一些行为。
在劳拉失望的目光中,许兴也赞成直接租排屋,在伊甸辖域之下,相聚岛通行的货币也是神眷币,他们直接付钱就可以了。
很快,他们就从多思那里租到了四间房,每一间都面朝大海,房间里面的物件虽然简陋,但也都干净整洁。
毕竟都是新搭建的房子。
安顿好住处后,许腥人本打算直奔相聚岛的学校,去找那位传中去过海底遗迹,整个相聚岛潜水能力最好的老人。
西欧的根服务器沉没在海底,他们几人也都没有海洋深潜的经验——找到那个海明威先了解一下情况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他们刚准备出发时,他们又被阿克塞利一家给拦住了。
“我刚刚问过多思婶婶,老校长现在不在,他出海去了,估计也要过几才回来。”
阿克塞利向许兴解释道,此时,他已经换上了相聚岛人们的普遍穿着,白衫,夹克,长裤,长袜和圆领帽,萨萨也换上了白色袖子的长裙。
“不如过几一起去吧。阿尼也要去学校那里报到。”
回到相聚岛后的一家显得很高兴,阿克塞利率先揽上了许心肩,“你们也是第一次来到相聚岛,不如先一起去放松一下呗。”
“我们这里的习俗,当人们再次踏上相聚岛,都会先到酒馆里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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