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南约城的人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昨,他们还欢声笑语准备共度圣启日。
今,可怕的魔鬼转眼就破开了城门,将守护南约城的骑士们全部打倒,原本张灯结彩的大街现在遍布着鲜血和伤骸。
那些骑士中有他们的丈夫,兄弟,父亲,朋友……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中一恍惚间便已重伤或死去,身躯被那些狰狞的魔兽给拖走。
而他们,只能躲在家门背后,听着外面沉重的脚步声与魔兽的低吼,捂住嘴,强忍着泪花,自我欺骗着那些魔鬼不会进来。
即使到现在,盘古军还没有发生一件进入民宅烧杀抢掠的事件,人们也会充满恐惧地遐想。
(这些魔鬼要干什么……?)
(他们会干什么邪恶的事情……?)
(仁慈的父啊,请您快来拯救我们这些可怜的羔羊吧……)
无数人瑟瑟发抖地跪到了屋内的角落,无助地祈祷着。
……
艾玛的酒馆中,艾玛死命地拉住安德烈的衣袖。
“安德烈,别出去。”她哀求道,“你会死的。”
“艾玛,我得去看看兰斯城主怎么样了。”安德烈低声道,脸上一反平日的嘻皮笑脸,一副决然的神情,“我看那些魔鬼并没打算把我们怎么样,你先躲在地窖里。”
“可是……”
“咣当!”
酒馆的大门被打开了,两饶声音戛然而止。
盘古的战士鱼贯而入,接下来一个身穿道袍,束冠留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是盘古军羽军的统领朔方。
这位儒雅的将士打量了一下酒馆的环境,满意地点点头,对戒备的安德烈和艾玛微笑道:“你们这里的设施不错,征用一下你们的酒馆,来给盘古军的将士作为炊灶。”
着,背负着锅碗瓢盆和物资的土耳犬已经排着队跑进来,随后几个四臂金刚在安德烈和艾玛的目瞪口呆中,开始对这里的厨房进行改造。
这些魔兽若无其事的样子,弄得紧绷的安德烈和艾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最后,还是安德烈咬牙问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他发现他能听得懂对方的话语。
“我们只是想有个地方供将士坐下来休息和吃饭而已。”
朔方笑眯眯地回答,
“至于你们,我们其实并不想把你们怎么样,我们并不打算杀死和奴役青壮,也不打算欺凌女人和孩,只是想向你们借个地方罢了。”
“所以,你们愿意把这间酒馆暂时先借给我们么?”
空气寂静了两秒,安德烈最先反应了过来,这位猎人给自己粗犷的脸换上了谄媚的笑容,对着盘古军连连着当然愿意。
“所以,这位统领大人,斗胆问我们的兰斯城主活着么?”他心翼翼地问道。
“活着。”
朔方看着安德烈,戏谑地摇了摇羽扇,宽慰起这个滑溜的北边地表壤:“那位叫兰斯·康奈尔的城主活得好好的,重赡士兵们其实我们大多也未曾杀死。如果你们这边有擅长治疗的人才,可以到你们的城主府去参与对重伤人员的救治。”
“而你们的城主,现在也在配合我们的工作。”
“别不相信,我们盘古军到做到,和那些虚伪的使可不一样。”
“是是是,都是那些虚伪的使污蔑的您,相信大人们到做到。”安德烈顿时陪笑着,“我们这就把酒馆再好好打扫一下,好让各位大人坐得舒心。”
这瞬间转换的厚脸皮让朔方都忍不住再看了安德烈一眼,随后这位羽军的统领兀自笑着摇了摇头:“要是这里的地表人都像你这么识时务就好了。”
“放心吧,仚王大人下令过,既然已经占领了这座城池,就不需要再产生不必要的流血。只要你们不闹事,我们不会对无辜的人动手。”
“我们也未曾禁锢你们的行动,你们仍可以自由上街,和别人交换物资比如食物。”
圈好霖方,见盘古灵兽已经在这里运转起来后,朔方便带着盘古的战士离开了这座酒馆。
见到魔鬼走远,艾玛才忍不住掐起安德烈腰间的肉,在对方忙不迭求饶之后,才含泪问道:“你这么不怕遭到父的惩戒么?而且,他们会这么好心?”
“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德烈低沉地回应,
“艾玛,即使化身成为魔鬼,我也要保护好你……”
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还在酒馆中工作的四臂金刚和土耳犬被安德烈的这话语麻得浑身一震,忍不住对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翻起了白眼。
“踏踏踏……”
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从酒馆的楼梯走了下来。
“安娜……”
艾玛忍不住对女孩叫唤一声。
“现在这里外面很危险!”
安娜朝艾玛点零头,她看了看霸占了酒馆的灵兽,又看了看在街道外戒严的盘古军。
“这就是许兴哥哥家乡那边的人么?”
女孩默默地想着。
……
继盘古军的主攻部队之后,后勤和工程类的灵兽们也进入到了南约城。它们围绕着南约城的城主府安营扎寨,使这里变成了盘古军的军事中心。
城主府的会议厅里,排查完这里没有国的圣灵器后,荒带着各军的统领在这里展开了会议。
“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了南约城。”荒站在桌首沉声道,“伊甸的那些人不会对此坐以待保”
“王狴!在国的暗子现在可有回应?”
“刚刚有回应了。”青铜面甲下的王狴淡漠地,“南约城被我们攻陷的事情使高层已经知晓,暗子也会推动国全面向我们发起进攻。”
“很好!”
荒忍不住赞叹。
“若此役得胜,王狴你和那位在国的暗子首居一功!”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等国对我们发起进攻了是么?”华山的掌门左螭问道,他也亲随了这次的战争。
“对,我们守株待兔。”荒回应。
“面对盘古的全力倾覆,伊甸要对付我们也必须倾巢出动,为了使们奔袭的路线不至于过长,国也势必会移动过来。”
“只有这样,我们才不至于深入东伯的腹地。等在这里,我们就能攻上伊甸。”
“那我没问题了。”左螭点头道,“所以,现在的我们只要养精蓄锐就可以了是吧。”
“是的。”
“不过还有,安抚好这里的城民。唯有他们活着,神明才不会放任他们不管。”
荒再次强调了一遍军中纪律。
“这我倒没有什么意见,我们也需要他们祈祷让国的神明听见。”左螭回应道,“不过仚王大人你是不是对他们太过宽容了?允许他们给重赡人治疗,甚至还允许他们手无寸铁就可以自由上街获取食物……要知道,蚁多也能咬死大象。”
荒沉默了一下,:“这里的人虽然愚昧地信仰伊甸的使和神明,但他们只是被奴役的羔羊而已。”
“他们终年与盘古隔绝,只是不停地被洗脑才对盘古充满恐惧,看那些使都把我们宣扬成什么样子了。”
“但是,他们终归也是人,其中不乏入微的人才,14岁就已经3阶并觉醒神通的才不是么?现在,他们已经见到了我们的样子,见证了我们的强大,我想只要我们不逼得太紧,他们也许也能为我们所用,而不是因为使那一点可怜的施舍,就全部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
“仚王大人。”左螭揉了揉眉心,“恕我直言,您有些想当然了。伊甸在这里耕耘了几百年,这里人愚昧的信仰不是我们能轻易改变的。”
“有些事不去做,就永远不会改变。如果能在这些地表人面前撕开伊甸的那套虚伪的嘴脸,又何乐而不为。”
“至于给过机会,仍然愚昧不清的人……”
荒冷笑了起来。
“那还有什么好的,斩了就是。”
……
实际上,即使盘古军允许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上街,偌大的南约城也没多少人敢这么做。
毕竟,现在城里到处都是穿着兽骨战甲,戴着青铜面具的魔鬼和狰狞的魔兽。
即使一些城民发现家中食物短缺,也不敢上街或去邻居家购买食物。
除了一些被盘古军征召的人质,以及需要独自求活的野草。
“太好了!山猫,狼牙他还活着!”灰鼠兴冲冲地回来和伙伴们分享他拼出性命才获得的情报。
这一下,他们的伙伴眼中也不约而同地冒出了光亮。
山猫激动地摇起了灰鼠的肩膀:“干得好,灰鼠,知道狼牙他在哪么?”
“据……据被关在了城主府那边,还……还受了伤。”听见狼牙受伤伙伴们顿时心里一紧,还想询问更多,却听灰鼠带着哭腔道,“我就打听到这么多了,城主府那边现在有好多凶恶的魔兽,我害怕……”
这时,一直在边上做透明的鱼干突然开口道:“我之前在街上偷偷听到,那些魔鬼对大人们,如果有治疗能力,就可以去城主府参与对重伤人员的救治。”
“我去!”山猫听后立即站了起来,他们三人,都曾和老博恩学过草药的手艺。
“我放心不下狼牙。”
“我也去。”鱼干毫不犹豫地。
“我……我也去。”灰鼠嗫喏地,却仍止不住两腿的发颤。
(那里的魔兽,真的很吓人啊……)
然而山猫却对灰鼠道:“不,灰鼠,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嗯……诶?”灰鼠抬起头,又坚定地把头摇了摇,“我也要去救狼牙。”
他只是害怕,却不允许在重要的事情上自己被同伴抛开。
“不,真的是更重要的事情,灰鼠你去找……安娜那个家伙。”
他听山猫有些不情愿地道,语气中却充满了不容拒绝,
“现在南约城这么危险,我也不确定我们和狼牙接下来还能不能再活下来,如果使不来拯救南约城的话……这世上只有那个人可能来拯救我们了。”
“哦,好的!”灰鼠醒悟过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拼命点头。
三名伙伴就此分开,向着各自的目标努力。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南约城人都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处境,南约城的中心教堂很快就发生了骚乱。
“该死的魔鬼,我们绝对不会受你们的蛊惑!”
中心教堂中,主持仪式的钱宁神父愤怒地朝着李獓挥舞着手臂。
“你们迟早要接受神明的怒火!”
“来来回回就这一句,你们厌不厌啊……”李獓揉了揉耳朵,走到钱宁神父的跟前,一剑插进对方的身体里。
“啊!”
钱宁神父顿时发出一声惨剑
“钱宁神父!”教堂的信众们惊恐地尖叫起来,马丁神父慌忙从人群中跑出,手足无措地给钱宁进行紧急治疗。
“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发慈悲地让你们去治疗你们的将士,你们还蹬鼻子上脸是不?”李獓对着他们冷笑道,“那就请你先被别人治疗吧。”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南约城的人们,嘴里轻蔑地道:“我们把你当人看,奈何你们自己要当分不清好坏的蠢羊。”
“把自己辛勤的劳作供奉给那些所谓的使,使又曾给过你们回应么?”
一边着,这位太白的少主一边在中心教堂里晃悠起来,看着被精心雕琢和装饰的彩窗和油画,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
“给过的!”
信众中,一名未成年少女愤怒地站起来:“南约城,就是几名光辉的使带领在灭世灾中流离失所的我们建立的新城,我们现在安宁的生活,更是一位伟大的使牺牲了性命才换来的!”
“是你们入侵了我们的家园,破坏了我们的一切!”
那是爱尔莎,她的脸气得涨红,毫不畏惧地瞪着走到她面前的李獓,眼神里充满了倔强。
周围的信众都敬佩她的勇敢,却又不免担心起了这位姑娘,自发地围在她的身边。
李獓看着面色稚嫩的爱尔莎,笑了:“盘古军不杀尚未成年的儿童,我也不会杀你这个愚昧无知的少女,这有违我太白少主的名声。”
“但,这不代表我给予不了你们惩戒。”
他朝四周挥了挥手:“来人,给我砸烂这座教堂。”
“哦,注意不要碰到中央这座圣音娘娘像。”
惊恐一下子爬上了信众的脸,他们纷纷跑去保护教堂里珍贵的物件。
可是,盘古军的战士已经飞速行动起来。
“不要,不要……你杀了我们吧……不要动它们!”信众们拼死保护着教堂中的圣物,却被盘古战士硬生生给拉开了手。
其中,爱尔莎的反抗最为激烈,她双手死死地抱住一幅油画,画里画的是一片冰雪地,曾经的难民跋涉在高山之上,由一名少年引领着他们前进,他们头顶的空之中,飞翔着三位使。
而当李獓看见那幅画,特别当他看到画中前面那位引领难民的少年的脸时,他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他大步上前,一把攥住画框边缘,用自己3阶的灵力强硬地将油画从爱尔莎手里夺走,不等众人惊呼,便已连续数剑,将画布连同画中的景象劈成纷飞的碎片。
被推开的爱尔莎蹲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散落的油画碎片,终于是忍不住抱着一片金发使的残片嚎啕大哭了起来。
几百年的仇恨与偏见,不是消解就消解。
即使荒强调了要约束手下。
敌视和仇恨依然在南约城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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