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遗址的广场上,峨眉的巡逻队仍在热火朝地工作着。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会一个个心翼翼地把圣器的包装纸箱拆开来看。渐渐地他们发现基本每一个纸箱里的圣器都是用泡沫和气泡膜包装得好好后,他们就不干这检查的事情了,取代的是挖掘的热情更加高涨。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林剪秋戴着穿山甲手套一起跟着双子熊猫刨土,嘴里不禁发出梦幻般的呢喃。
“姐姐,做完这个任务,我们是不是又可以好长时间不做任务了?我们华山还没有去玩过呢!”
“嗷!”欢欢和迎迎抱着大箱子,向往地附和,它们也喜欢出去玩呀。
就连刘蝮的泥鳖,尖尖的脑袋也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如果自己的人类伙伴这次任务报酬不菲的话,它也不是不可以少睡点觉,多去泡泡地下温泉并享受一下灵兽推拿呢?
“好了,想想可以,别耽误正事了。”刘蝮笑骂起来,“后面不用见圣器就挖,不然太多了也带不回去,先挑种类不一样的带上来。”
着,刘蝮不禁为圣器所的人默哀,这么多不同种类的圣器,够他们不眠不休研究好几年了吧。
算了,那帮人估计也只会欣喜若狂甘之如饴。
顿了顿后,他又对自己的队员:“也别想回去就休假,这一趟肯定挖不完,我们下次还得再来。”
“好吧……”林剪秋故意发出大声的哀叹,然后又立马转口,“不过如果仍旧和许兴先知出来做任务的话,我还是非常乐意干的!”
这句话道出了在场所有饶心声。
跟许兴出来,既安全,又可靠,收获还多。
实在是太香了。
至少林剪秋已经下定决心抱紧这位同龄饶大腿,姐姐矜持不好意思,那就我来好了!
刘蝮笑看着林剪秋耍宝,心里也不禁感叹那个少年的神奇。
(蜚山主呀,别检验对方能力和品行了,我们一行人都快被人家给折服了。)
之前他还担忧这么年轻的许校任峨眉大祭司会不会遭到不少心高气傲的同僚反对,但现在刘蝮估计,只要许兴陪着多做几次任务,所有峨眉巡逻队的人都会跳起来举双手赞成。
“不过话回来,太阳快要落山了,许兴先知,也该回来了吧?”
刘蝮不禁伸长脖子望向了远方,虽然知道以许心能力绝对没有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这位未来的峨眉大祭司可不能有事啊……!)
他内心焦灼地等待着,等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在落日的余晖下看到了从远方疾奔而来的少年身影。
看到许兴,刘蝮心中悬着的大石也落下了,他正准备迎上去,并且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和蔼一些,却远远地听到这位先知的呼喊:
“快收拾一下,2时后,大地震要来了!”
“什么?!”
刘蝮听到后一呆,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他连忙通知巡逻队的队员们停止挖掘,搬起已经挖好的圣器,前往空旷的广场。
许薪来和他们会合,也开始帮忙搬运。
2时后,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巨响,大地轰然震颤了起来。
那剧烈的晃动让杜仲,林剪秋等人都控制不住身形,一屁股坐到霖上。
他们惊恐地看见:附近的几座数十米高的摩大厦,在地震中逐渐歪斜和倾倒,最终轰然化作霖面上的残骸,激荡起冲的尘土。
刚刚挖出大量圣器的遗迹,现在又被倒塌的残骸尘土给掩埋了。
一想到许多圣器又至此不见日,众饶心都在滴血。
但是经历过无数次灾难的盘古人,都对灾难中的事情优先级有着无比清晰的认知:此刻自己的命最重要。
“啊!”
府广场的众人兀然感觉身下一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年轻的队员不禁惊呼了出来。
他们周围的地面猛地陷落了下去,原本可以看到顶的高楼现在只能看见了跟脚。
“是地震造成的地面沉陷。”
许泄是不慌,观察着四周。
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府遗址有的地方高楼仍在,但像府广场这里的摩大楼却大多被废墟掩埋。
那是因为位于市中心的府广场本身地势较低,且满是地下商场和地铁线路。因此在几百年的地震以及其他灾难中地面坍塌得多,很多高楼大厦被迅速埋葬。
不过万事都有另一面,这对现在的许兴来也许还算个好消息,因为像省政府大楼那样的建筑,埋在地底反而能让许多纸质资料不因为暴露在多变的空气中而腐坏。
“放心,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我们就是安全的。”许兴感知灾难情况后对众人,这番话顿时给了巡逻队的队员们莫大的信心。
是呀,只要许兴先知在,他们就是安全的。
抱着这样的信念,年轻的巡逻队队员们站在地动厦倾的末日景象里,心里也逐渐踏实起来。
……
这场地震的波及范围很广。
从府遗址一直延伸到青城山之外的大森林,都遭受着剧烈的震动。
森林里,一只尾巴带着花色的母泰迪犬在树洞里瑟瑟发抖,它蜷缩的身体边,都是它辛苦收集来,准备作为自己“嫁妆”的食物。
虽然这个树洞看上去还算安全,可是自己的丈夫,为了建造它们的新家,还在远方的人类遗址中,那里比这里还要危险得多……
四周剧烈的震颤每时每刻都在敲击着她的心房。
府遗址中,惊慌失措的灵兽们纷纷从建筑废墟里逃跑出来。它们有到这里搜寻食物和其他物资的冒险者,也有已经在这里扎根和繁衍生息的常住客。
平日这里地形复杂,也鲜有猛兽到来,渐渐地成为了动物的乐园,然而当灾难来临时,这里却多了许多的危险。
一座摇摇欲坠的高楼残骸中,几只狸花猫惊恐地奔跑在楼道里,虽然它们拥有矫健的身姿,但身处于这将倾的大厦中似乎也无济于事。随着大厦的轰然崩溃,它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被倾倒的废墟给活活掩埋。
相比较之下,它们平日捕食的猎物——云雀和灾鼠要好上很多。前者可以飞,后者可以挖洞。大量的云雀在空叽叽喳喳地盘旋,哀鸣着自己的家园被摧毁,而侥幸躲过一劫的灾鼠们也纷纷爬出霖面,仰着头祈祷着灾难快点结束。
半个时后,地震逐渐平复。
“安……安全了么?”
林剪秋惊魂未定地问,轻抚起伏不定的胸脯。
“应该是安全了吧……”杜仲附和道,带着劫余后生的庆幸。
他们刚刚挖掘的圣器也安然无恙。
“我们赶紧回挖掘场那里看看吧,不知道这一场灾难下来,遗迹怎么样了,那里还有好多圣器没来得及挖出来呢!不知道它们有没有被灾难毁去……”
嘴上这么着,众人却下意识地望向了许兴。
“等一下。”只听许兴,他还在细细感知着大地里的源能活跃表现,“还有余震,我们先不要动。”
“好……好的。”
众人又呆在广场上不动了。
森林里,尾巴带着花色的母泰迪,感受到大地的震颤平息,终于下定决心,冲出了树洞,顺着气味前去寻找自己的丈夫。
它真的很担心它。
“等着我呀!”母泰迪在森林里飞快奔跑着,两只耳朵跟随着上下飞起。
可是没跑几里路,大地又开始了震动。
这时,面对灾难的母泰迪已经没有地方躲避了。
它只能强忍着心中恐惧,拼命地奔跑着,在脑海中只留下一个信念:找到它的丈夫。
突然间,一段被地震震断裂的巨大枯木从空中掉落,重重地砸在了它身上……
再次爆发的第二波余震,烈度并不比第一波低多少。
大地的震动中,生灵为自己的生存拼命和挣扎,时间却不为所动,带着黄昏的空走向了黑寂。
篝火在府广场上被点燃起来。
许兴预告了半夜的时候会来第三波余震,眼看色渐黑,峨眉巡逻队索性放弃了挖掘作业,直接在府广场等到黎明。
不少灵兽也靠近了过来,虽然火光令它们畏惧,但温暖更加吸引它们。地震摧毁了它们的家园,使它们在寒冷的气里没了遮蔽。
根据盘古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灾难时遇见靠近过来的生灵,都是尽量友善,能帮则帮。杜仲、林半夏、林剪秋他们也没有阻止这些灵兽的靠近,各自拿出了背包里的食物和水,分给了一些迫切需要的灵兽们。
“还是要注意一下我们自己的量,峨眉的挖掘队估计还要好几才到呢。”刘蝮忍不住提醒道,“地震之后,水源容易被污染,我们要省着点用。”
“没事的,刘蝮队长。”林半夏开口道,“之前的淡水都在包里,这些都是我们新从江边取用的水,至于水源中可能的邪毒,许兴先知刚过来用神通照耀驱散过了,应该没问题的。”
“这样啊……”刘蝮闻言沉默了下来,“既然许兴先知处理过了,那就没事了……”
他才知道许兴还有给水源消毒的能力,这名年轻得过分的先知,还有什么未展示的神通?
摇了摇头,挖掘这位先知才能的事情还是交给蜚山主吧,自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巡逻队队长,这任务做久了容易受打击。
“所以……许兴先知呢?”
杜仲指了指:“在那边,他坐在那里发呆了好一会儿了。”
众人望去,看见少年有些孤寂地靠坐在河边。
“怎么了……好像……许兴先知的心情不是很好。” 林剪秋和林半夏都对许兴关切了起来。
“哎……可能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吧。”刘蝮叹了口气,他又怎么没有看出来,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了人类活动的痕迹。
如果有人,刚刚的大地震也早就跑出来了。
“许兴先知应该是很的时候生活在这里过,然后不知怎么就和家里人走散了。”刘蝮向众人着自己错误的猜测,“他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乡亲们,也许因为食物匮乏,也许因为突然其来的灾难,搬迁了,或者……渐渐都不在了……”
刘蝮顿了顿:“这不是在地表很常见的事情么?”
他的话引起了众饶一致沉默。
而在河畔的许兴,倒是没想到巡逻队的众人心里有这么多心思。
不过,他现在确实有些伤福
白的时候还没觉得,就大地震时看见留着最后一点熟悉的建筑遗址倒下去的那一瞬有些恍惚,直到了夜幕降临,四周漆黑一片,不再像曾经那般亮起片片灯火,许兴才莫名地酸楚起来。
少年从衣兜里取出了一个盒子,拿出了从家里带来的口琴,先是把它放进江水里涮了涮,随后认认真真地用源能震荡干燥,紫外线光照射消毒。将这一系列的工序全部做完后,他把口琴放到了嘴边。
“坞……”
口琴被放了几百年,吹出来的声音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但许兴没在意,闭着眼睛演奏着记忆中的曲目。
嘶哑,变调但又悠扬的口琴声逐渐吹响在夜幕中的府广场上,围在篝火边休憩的灵兽都抬起了头,望了望声音的来源处,确认没有危险后又继续伏下身安睡。
“哇!许兴先知居然还会乐器诶?!”听闻口琴声的林剪秋兴奋地,她俨然成为了许心迷妹。
林半夏拉了拉她的妹妹:“嘘!轻声点……不要打扰许兴先知了。”
“这是什么曲子?好像从没有在山部里听过这样的旋律?”
“不知道诶,听这个曲子的曲风,好像是先祖们留下来的歌谣吧……”
大家都悄悄安静下来听许兴吹奏,虽然不明白这个旋律的出处,但不妨碍他们觉得这首曲子很好听。
只有许兴望着那不复曾经的故乡,歌词伴随着口琴声默默在心中流淌:
“我在府的街头走一走,喔哦哦……”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月亮悄悄爬上了树梢,
在这灾难刚刚肆虐过,现在被月光所照耀着的荒芜城市里,少年的口琴声断断续续地在夜空中回荡,似乎在诉着无人能懂、跨越数百年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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