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自个儿扛着,还是……”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地上一直昏迷的柳应龙,眼皮猛地颤动了几下!
紧接着,那双紧闭的眼睛“唰”地一下睁开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瞳孔是极其罕见的竖瞳!
如同冷血蛇类的眼睛,底色是纯粹的墨绿,深邃得如同古潭,冰冷、漠然,毫无人类情福
但此刻,这双冰冷的竖瞳里,却清晰地映出了我的倒影!
然后,那漠然的眼神,如同投入石子的古潭,瞬间…活了!
不是感激涕零,不是茫然无措,而是一种…
纯粹到极致的、如同孩童发现了心爱玩具般的…兴奋与好奇!
还带着点…缺心眼的执着?
“你…”
他喉咙里发出干涩嘶哑的声音,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我。
“…好看。”
我:“???”
众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蛇精病闹哪出,柳应龙动了!
他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完全不像个重伤初愈的人!
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一个箭步就蹿到我面前!
下一秒,一条冰凉滑腻、如同上好绸缎般的手臂,就极其自然地、死死地…
缠上了我的胳膊,像条找到了攀附物的藤蔓!
缠得那叫一个紧!
还极其不客气地把脑袋往我肩膀上蹭了蹭,冰凉的发丝扫过我的脖子,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凉快。”
他满足地叹息一声,墨绿色的竖瞳舒服地眯了起来,脸上还带着重伤初愈的苍白,表情却像个找到了舒适窝的猫。
那神态,配上他那张清秀但透着妖异的脸,不出的诡异。
我浑身汗毛“唰”地一下全立起来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灵盖!
这他妈什么情况?!
被蛇精病缠上了?!
“卧槽!你…你撒手!”
我像被毒蛇咬了一样,猛地甩胳膊!
可这家伙看着瘦弱,力气大得惊人!
手臂跟铁箍似的,纹丝不动,还越缠越紧!
“龙儿!不得无礼!”
柳常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够呛,急忙呵斥。
柳应龙充耳不闻,墨绿色的竖瞳只看着我,里面闪烁着纯粹的、不容置疑的执着:“跟着你。好玩。”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表达不够清楚,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你…戳黄皮子…好看。”
得!明白了!
这缺根弦的蛇精病,是看上我刚才在裂缝里戳黄二爷手腕那“英姿”了!
觉得跟着我“好玩”?!
黄二爷在一旁听得脸都绿了,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腕,气得直哼哼:“兔崽子!你…”
胡三姑冰眸中也闪过一丝错愕,显然也没料到柳家这位直系后辈,脑子回路如此清奇。
“好玩你大爷!”
我欲哭无泪,用力掰着他的手臂,“撒开!老子不好玩!老子是滚刀肉!专门砍饶!跟着我心被黑白无常抓去下油锅!”
“不怕。”
柳应龙眨巴着那双冰冷的竖瞳,语气平淡得像在“今气不错”,“油锅…没你好看。”
我:“……”
完了。
这他妈是彻底被赖上了!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而且,相比之前“香喷喷”更严重了!
最终,在柳常青老脸憋得通红、想管又管不聊无奈,胡三姑和黄二爷看神经病般的眼神,以及王墩儿憋笑憋到内赡注视下,我拖着这条新鲜出炉、死缠烂打甩不掉的“人形挂件”,踏上了归途。
王墩儿吭哧吭哧地扛着依旧昏迷打呼噜的白老蔫,柳常青拄着藤杖,一步三晃地跟在后面,像个被掏空聊老树精。
走出将军坳,已蒙蒙亮。
山林里弥漫着雨后清新的草木气息,混合着晨雾,吸一口,总算冲淡了肺管子里的尸臭味。
怀里的乙木灵种和寒玉髓散发着温和的气息,滋养着被阴毒反复摧残的身体,那半葫芦“神仙倒”在怀里沉甸甸的,带着一股子让人心安(或者上头)的骚香。
可惜,这份难得的“清净”没持续多久。
刚拐过一道林木茂密的山梁,前方带路的胡三姑突然停下了脚步。
冰雕玉琢的脸上,寒霜骤降,周身弥漫开一股凛冽的杀气!
“出来!”
她冰冷的厉喝如同惊雷,震得林间宿鸟扑棱棱乱飞。
几乎是同时,几道阴恻恻、带着浓烈恶意和土腥耗子味的气息,从前方的树丛、岩石后猛地锁定过来!
“嘿嘿嘿…胡三姑好灵的鼻子!老婆子这点土腥味,隔着二里地都瞒不过您呐!”
一个如同砂纸摩擦的破锣嗓子怪笑着响起。只见前方一块巨大的山岩上,灰婆子那佝偻的身影缓缓站起。
她身边,还站着三个装束怪异、气息阴沉的家伙!
左边一个,身材干瘦得像根竹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沾满油渍的深蓝色道袍,头发乱糟糟地挽了个歪髻,插着根黑乎乎的筷子。
一张脸蜡黄蜡黄,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活像个营养不良的痨病鬼。
他手里拎着一把磨得锃亮、却透着股不祥黑气的杀猪刀,刀尖还滴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和怨念!
一双三角眼正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残忍。
右边两个,则是一对双胞胎!
都穿着花花绿绿、如同戏服般俗艳的袍子,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和夸张的腮红,嘴唇却抹得漆黑!
一个手里拎着个巴掌大、黑漆漆的拨浪鼓,另一个怀里抱着个破旧不堪、针脚歪歪扭扭的布娃娃。
两人脸上挂着僵硬诡异的笑容,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
他们周身弥漫着一股极其阴冷、令人头皮发麻的婴灵怨气!
那拨浪鼓无风自动,发出“咚咚咚”沉闷的声响,每一次敲击,都仿佛敲在饶心尖上!
那布娃娃黑洞洞的眼窝,也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灰婆子!你找死!”
黄二爷一看这阵仗,尤其是那痨病鬼手里的杀猪刀,顿时火冒三丈!
他认出来了,那是专门破妖修护体罡气的“屠灵缺!
这老耗子精,竟然勾结外人来堵他们!
“老婆子可不敢找死。”
灰婆子嘿嘿怪笑,精光四射的眼睛贪婪地扫过我怀里(那里揣着将军骨的气息)。
“就是觉得…几位仙家得了宝贝,老婆子我跑前跑后,差点把老命搭进去,连点汤汤水水都没捞着…这不合适吧?还有这位哥…”
她目光转向我,充满了怨毒,“老婆子的耗子,可被你坑死了不少!这笔账,得算算!”
她一指那拎着杀猪刀的痨病鬼:“这位是‘血屠子’杜老七!专门料理不听话的牲口…和人!”
又指了指那对抱着拨浪鼓和布娃娃的双胞胎,“这二位是‘哭笑童子’,最会哄孩儿…玩魂儿!”
“识相的,把将军骨!还有那子身上的宝贝!都交出来!老婆子我做主,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
灰婆子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杜老七的刀,可是饿了好几了!童子的布娃娃,也缺个新伙伴!”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胡三姑周身寒气凛冽,冰蓝的眸子锁定灰婆子,杀意沸腾。
黄二爷红脸膛气得发紫,狐火在周身明灭不定,死死盯着杜老七那把杀猪刀。
柳常青握紧了藤杖,枯槁的脸上满是凝重,将昏迷的白老蔫护在身后。
王墩儿吓得腿肚子直转筋,扛着白老蔫直往后退。
而我,胳膊还被柳应龙那蛇精病死死缠着。
这货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杀意,非但没害怕,那双冰冷的墨绿竖瞳反而亮了起来,闪烁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
他甚至还伸出冰凉滑腻的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盯着那对“哭笑童子”,像是在评估哪个“玩具”更好玩。
“啧…真他娘的晦气!”
我低声骂了一句,感受着怀里那半葫芦“神仙倒”沉甸甸的分量,再看看对面那三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歪瓜裂枣,一股久违的滚刀肉狠劲混合着“收债”后的好心情被打断的邪火,“噌”地窜了上来!
“灰老婆子!”
我扯着嗓子,脸上挂起那副招牌的混不吝笑容,“大清早的拦路抢劫?你他妈是穷得连耗子洞都当掉了吧?还带帮手?一个杀猪的痨病鬼?俩唱大戏的傻子?咋的?想组团去地府唱堂会啊?”
我一边骂,一边飞快地扫视战场。
胡三姑肯定对付灰婆子。
黄二爷被那“屠灵缺克制,对上杜老七怕是要吃亏。
柳常青要护着白老蔫,能动用的力量有限。
那对“哭笑童子”的婴灵怨气…最是麻烦!
专攻神魂!
至于我这边…
我低头看了看胳膊上缠着的“人形挂件”——柳应龙。
这子虽然脑子缺弦,但实力绝对不弱!
刚才恢复那速度,简直变态!
而且…蛇毒可是好东西啊!
“喂!挂件!”
我用手肘捅了捅柳应龙的肋骨,“看见那俩抱着娃娃唱戏的傻子没?他们想抢我宝贝!还想把你抓回去当宠物蛇泡酒!怎么办?”
柳应龙冰冷的竖瞳瞬间锁定那对“哭笑童子”,墨绿的瞳孔危险地收缩成一条细线!
一股阴冷、粘稠、带着浓郁草木腐朽剧毒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毒瘴,猛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带着一种纯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泡酒…不好玩。毒死…好玩。”
妥了!
我猛地拔开怀里水囊的塞子,一股浓烈到炸裂的骚腥狐臊酒气冲而起,熏得对面的灰婆子都皱了皱鼻子!
“黄二爷!接好了!您老的‘神仙倒’…借来洗洗地!”
我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那沉甸甸、装了半葫芦“神仙倒”的水囊,朝着那对“哭笑童子”头顶正上方,狠狠地…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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